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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和又把郑夫人问她的话对傅氏说了,傅氏听罢淡淡笑道:“也难怪你们不知道,咱们大周最忌宠妾灭妻的,那戴大人尚有原配夫人在世,就由妾侍打理中馈,的确有些不宜,不过这些在外放的那些官员中也不少见,原配夫人留在老家侍奉婆母,妾侍随在任上也是有的,不过既然这位戴大人入了京,少不得还是要把夫人请来,若真是只有妾侍在家中,郑夫人不上门拜会,也不会有人说她失礼。”
潜意思是这个时候郑夫人若是上门去拜见那位得宠的妾侍,才真正会招来非议罢。
静和心里原本也是这个章程,只是这件事是给别人出主意,她不想因为自己考虑不周而给郑夫人带来麻烦,才来问傅氏,得知傅氏和她意见一致才更确定。
傅氏原就是个精明能干,心理建设很强大的主儿,只是当局者迷,如今被静和一开导,便也云消雨霁,重整旗鼓。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才是,于是她跟静和说好,明日依旧送检哥儿去学堂。
静和松了一口气,叫锦心去同郑夫人转达自己的建议。
锦心很快回来复命,说道:“郑夫人很是聪明,奴婢只照着夫人的话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两句,郑夫人便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又说等过了这阵子,还要上门来向夫人道谢。”
静和点了点头,能帮上郑夫人让她也觉得很高兴。
等到半夜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静和有些睡不着,也不知楚啟那头是否顺利,走到什么地方了,可曾和高句丽军遭遇?因为涉及到军情大事,静和和楚啟在家书中很默契地对军情的事只字不提,可是担心却是按捺不住的。
想来想去心里总是没个主意。
今儿是墨梅值夜,听见静和翻身的动静,就低声问了句,“夫人还没有睡着吗?”
静和轻轻叹了一声,这几日她总是跟她们几个念叨楚啟到哪里了,吃的好不好睡的香不香,几个丫鬟的耳朵只怕也要磨出茧子来了,就算她脸皮再厚,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再把楚啟挂在嘴边上了,只随意说了句,“听着外头似乎下雨了,有点凉。”
原本这几日一日热似一日,她们昨日才换上茧绸的夹被。夫人体冷畏寒,但凡被子单薄,就睡不好,这些紫瑛出嫁前再三叮嘱过她们几个的。
墨梅闻言便起身要给静和换被褥,静和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先把我扔在玫瑰椅上那床闪缎褡被拿来搭上就行了。”
墨梅忙道:“那怎么行?好在锦心有准备,就放在次间的朱漆柜子里了,”她手脚利落地将一床喧腾厚实的被子抱了出来,给静和换上。
那被子用的是新棉花,很是轻柔暖和,静和渐渐睡着,梦里梦见楚啟一身铠甲战场厮杀的样子,还有傅氏,太子妃,甚至还有梁若琳,一重重景象在眼前交织。
等第二日醒来,眼下就有些乌青,白梅知道国公爷走后夫人就没睡好过,也就没有多提。
等用早饭的时候,傅氏打发玉箫送检哥儿过来,静和便叫赵毅送他们去学堂。
谁知玉箫却噗通跪了下来,连连叩了三个头。
静和忙叫白梅扶她起来,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玉箫由白梅搀扶着起身,在小杌子上坐下,说道:“三姑奶奶,是夫人打发奴婢来的,昨日咱们奶奶私下里哭,大爷瞧见了,问奴婢们,奴婢只好把那几个婆子私底下议论我们奶奶的事告诉了大爷。
大爷原本茶饭不思,没什么精神,整日恹恹的,知道我们奶奶如今受着这样的委屈,却气的双目通红,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还亲自去把那几个背后嚼舌根的婆子捆了发落到庄子上,最难得的,是大爷遣了我们这些底下服侍的,单独跟奶奶说了一下午的话,等奴婢们进去服侍的时候,才发现大爷和大奶奶的眼圈都红了,大爷就有些不一样了,说话做事便有了担当似的,我们奶奶说,虽然如今头上面对着难关,却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心里踏实多了,这都是靠姑奶奶您给我们奶奶出的主意。”
徐励行本质上还是可造之材,只是姚氏和徐四老爷实在算不上会教育孩子的,傅氏过门后虽然提高了徐励行的见识和才学,却也叫励行在心里产生了深深的自卑,以为在傅氏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
这也要怪傅氏,把什么都做的好好的,不让徐励行操一点心,时间长了,徐励行难免觉不出自己存在的价值,有些事,还是要让徐励行自己去做才行。
就比如昨日,那些婆子们落井下石,背后议论傅氏的事,傅氏当然可以三下五除二轻松解决了,但是却不妨交给徐励行,让徐励行知道自己所受的委屈,让徐励行在这个挫折中成长起来。
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罢。
有的时候只是心态变了,整件事就变了。
静和立在廊下,看着雨后蔚蓝如洗的天空,心情慢慢变得开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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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通过合肥的官道上,一人一骑骤然停下,马上的骑士一身黑色劲装,头戴斗笠,神色冷峻,面上难掩风霜之色。
他拔剑出鞘,遥遥一指,朗声道:“阁下既已跟了我一路,何妨现身一见?”
远处狂风飞舞,乱了那骑士衣襟,卷起漫天尘沙,霎时,从四面八方闪身出现十几个蒙面之人,个顶个身形矫健,手中持着一把明晃晃的绣春刀。
“原来是锦衣卫!”黑衣骑士冷笑一声,说道。
“常青,我等奉皇命办差,尔若拦阻,必不轻饶,”其中一个带头之人如是说道。
常青冷哼一声,如今敌众我寡,他又身负使命,也顾不得江湖规矩,一剑刺出,朝其中一个黑衣人逼来。
那黑衣人疾步后退,两旁又有数人夹攻而来。不多时,众人便陷入一场混战。
不远处一个悠闲的身影坐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槐树上看着这一场厮杀,他的视线从一个一个人影上扫过,眸色忽而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