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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回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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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听罢驻足半晌,方才笑道:“你倒是悟了,枉我当你年轻,自持长辈身份,却一味抱残守缺,反倒没你看的透澈!”

    静和忙道:“娘娘过誉,娘娘磊落光明,不屑与宵小之辈虚与委蛇,一直是静和学习的榜样。”

    贵妃出身名门,嫁入皇宫之后,文德皇后贤淑大度,皇上对她虽不算十分宠爱,却也颇为看重,自然是没吃过苦头,又如何能同静和这种两世为人,经历过云泥之别的人有一样的人生感悟呢?

    静和打心眼里对贵妃有一种亲切感,实则也并不想勉强贵妃做什么决定,两人聊了会子,便又说回家常。

    等平郡王妃回永寿宫,贵妃便打算留下他们姑嫂用饭,谁知外头人来报说济王妃求见。

    静和不愿与这个堂姐在一道吃饭,只怕是场‘鸿门宴’,贵妃知道她心思,自然不多挽留,只怕她路上饿,叫人仔细包了几包精致且对孕妇无碍的点心叫她带上,才又吩咐桃笺亲自送她们出宫去。

    济王妃在永寿宫坐了会子,贵妃虽待之以礼,却也没有留饭的意思。

    这世上所有交际基本上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贵妃不赏脸,济王妃倒也真没有惠妃那般热脸贴冷屁股的觉悟,因此坐了会子留下几篓水梨做礼物。

    “这时节这样好成色的水梨不好找,”贵妃比往日倒多给了几分面子,亲自送济王妃走至大殿门口,“想必济王妃也是费了许多心力的。”

    济王妃唇角带笑道:“这乃是从臣妾的族人从江南特意带进京城,臣妾听闻母妃的娘家原在江南,幼时曾在江南生活,能尝一尝这江南的水梨亦可稍慰往日情义。”

    贵妃淡淡一笑,说道:“济王妃有心了,”说罢又似打断话头似的转头吩咐宫女,“去将内务府分来的栗子包些请济王妃带回去尝鲜。”

    济王妃自然知道贵妃性情冷傲,不急着加深感情,道了句谢,告辞出宫。

    等回了济王府,匆匆赶去济王的书房,于园中游廊远远见一淡紫衣衫的男子由远处而来,那人剑眉星目,五官英挺,只眉宇似乎轻锁,额角两缕乌发溢出束发玉环,反添了两分不羁。

    此时春寒料峭,树木枯索,他如此远远走来,却如同一下点亮萧索枯寂,周遭绽开那冰花玉蕊,风华中透着冰霜傲骨之色。

    因是外男,济王妃碍于男女大妨,自然不会前进,那男子身畔引路的家丁见到主母凤驾,自然将那男子引到远处规避。

    济王妃微微红了些脸颊,快步由婢女们簇拥着走过,心中却不由纳罕,那等风流人物,究竟是谁?

    直到进了济王书房的抱厦,济王妃才收回思绪,向济王施礼如仪。

    济王将手中的公文放下,微笑着扶起妻子,说道:“爱妃进宫一行,可都还顺遂?”

    济王妃微微笑道:“一切均好,贵妃娘娘倒还赏赐了许多干果,说是请王爷尝鲜。”

    听到贵妃示好,济王微觉诧异,后来便以为是济王妃劝说英国公夫人,从而作通了贵妃那头,因此对济王妃更看好了几分。

    让济王妃去游说徐静和,原本是姚玲儿出的主意,因为姚玲儿知道徐静和与徐静宜的关系绝不像表面上那么融洽,而身为徐家长女的徐静宜对于傻二叔生下的堂妹更是有一种优越感,让徐静宜去低三下四地求徐静和,在徐静宜看来自然是对她的折辱。

    故而徐静宜也只是派遣了书香前去,当时徐静和倒也没说什么,却不想真的作通了贵妃的工作。

    济王妃心中庆幸歪打正着,又道:“王爷,淑妃娘娘倒还有句话让臣妾带回,娘娘说,贤妃一案上,皇上似乎已经查到实证,贤妃是绝无翻身之日,只是皇上却迟迟隐忍未发。”

    济王最近与济王妃的关系缓和许多,况且还要依赖徐兆宽的辅佐,故而对济王妃十分的客气,扶她在椅子上坐下,说道:“此事本王已经知悉,那乔晋义在诏狱中什么都招了,锦衣卫已经找到文德皇后当年临终前宫内服侍的一个老太监,方知这些年来贤妃阳奉阴违,表面上照料太子,辅佐文德皇后,实则是谋害太子,给太子的药中下毒,并且数次三番挑唆太子做些违法犯罪之事,以霉米冒充赈灾米,就是贤妃撺掇的,她还意图通过太子打压我与裕王,最终好让福王登上大宝!”

    锦衣卫?!济王妃脑中灵光一现,想起游廊上远远看见的那个英俊男子,原来就是在锦衣卫任职,当年薛尚书家的大公子,与徐静和有过纠葛的薛湜!她吐口道:“原来是他!”

    济王有些摸不着头脑,凝眉追问:“谁?”

    济王妃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调整表情,说道:“臣妾是万万没想到,贤妃居然还有这等野心,真真枉费当年文德皇后对她的提拔和信任了。”

    济王也似有些感慨,说道:“福王如此不上进,即便有如此谙于谋算的母妃又如何?”

    济王妃知道济王常常因母妃身份的事而抱憾,此刻也只有转移话题,说道:“如此说来,太子此次赈灾之过,却也是有情可原,罪责在贤妃身上,那父皇废储之心……”

    “若父皇仍旧挂念文德皇后遗德,未必不会为太子脱罪呀,”说到这里,济王就一肚子的火气,他费尽心力布下的局,若是如此无功而返,岂不气煞人也。

    更可恶的是裕王还数次三番上表为太子求情,倒显得自己十分不顾手足之情,想起父皇看自己那忌惮的眼神,济王就觉得有些背后寒意。

    “那王爷可要赶紧想个法子的好,”济王妃着急道:“家父曾再三叮嘱臣妾提醒王爷,皇上对太子的恩宠中包含着对文德皇后的愧,只怕不会轻易废储,而且过了年……父皇身子似不如前了。”

    济王心中也着急恼怒,却不愿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窘境为难,只笑着拍了拍济王妃的肩膀,说道:“此事本王心中有数,只要贵妃执掌后宫,没有了贤妃,太子那等懦弱的性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本王自然有法子彻底把太子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