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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高洪要求放人,严锋利面有难色,说高乡长,这帮人到枫林晚闹事,砸了东西不说,还把王书记也打伤了,是要按照治安条例拘留的。
高洪不耐烦地说你只管放人就是了,王书记那里我去给他说。严锋利借口去厕所,出门给尹红妹打了电话,说高乡长要求放人。尹红妹说,人绝对不能放。
严锋利只好对高洪说,尹书记的指示,不能放人。高洪听了,说那我找她去说,气哼哼的走了。高洪走后,严锋利起了疑心。按常理说两个地痞打架斗殴,算不得什么大事,拘留几天就算了,可高洪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听这两个人的口音,并不像本地人,肯定和高洪不沾亲不带故,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严锋利带着这些疑问,按照两人的相貌特征在公安部网上一查,大吃一惊。原来这两个家伙竟然和公安部通缉的两名在逃犯体貌特征极其相似。这两个在逃犯涉嫌被人雇佣杀人,都有命案在身。
考虑到案情重大,严锋利马上让人给这两人上了脚镣,并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尹红妹。尹红妹和王梓明正在从枫林晚回来的路上,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为之一振,说你们先对这两个人初步审讯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然后明天向县局报告。王梓明听到尹红妹说雇佣杀人几个字,猛然想起雷黑子案来,心想这两人会不会就是杀害雷黑子的凶手?
严锋利连夜对这两名嫌犯就行了审讯。这两个人显然是老手了,任凭问什么,一言不发。折腾到快天亮,一无所获。严所长依旧把他们关押了,等着天亮向市局报告。
正所谓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派出所发现这两人有可能是在逃犯的消息天不亮就传到了高洪的耳朵里。凌晨三点,高洪开车出了乡政府大门,直到天麻麻亮才回到宿舍。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来了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抱着几件棉衣服,说是其中那个胖子的对象,要求见他一面。派出所当然不能答应她见面,只是要求她把衣服放下。女人放下衣服走了,一会又提着两兜包子回来,说你们总不能让人饿死吧。值班警察让她放下赶紧走,那女人说不行,我怎么知道这包子是不是你们自己吃了,我要看着他们吃。值班警察缠她不过,只好把拘留室的铁门打开一个小窗,把包子递了进去。女人脸上闪现一丝阴险的笑,转身走了。
青龙县公安局接到槐河乡派出所的汇报,立即派人来槐河提人。打开拘留室的门,却发现两名嫌犯七窍流血死在地上,明显是中毒而死。通过对他们所吃包子进行化验,里面还有剧毒鼠药毒鼠强。警察马上开始寻找那个送包子的女人,但她早已经没了踪影。
县公安局把尸体运走后,很快又有了重大发现。这两个人的DNA和雷黑子遇害现场烟头上留下的DNA一致,并且其中一人的脚印也吻合,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杀害雷黑子的凶手。
雷黑子案件就这样告破了,但幕后真凶却隐藏的更深了。
雷黑子案件的专案组组长王振事后又来槐河,尹红妹安排他喝酒,高洪,王梓明也去了。王振给王梓明端酒,很诚恳地说王书记,误会啊,好在真凶算是找到了。王梓明吱溜一声喝干了酒,咬着牙说,真凶并没有找到,他早晚也得伏法。身边的高洪一惊,把酒杯碰翻了。
年前,市委组织部、宣传部联合组成了个调研组,由宣传部副部长宗开源带队,到各乡镇对这王梓明他们批下派干部在基层的工作进行调研。下周调研组就要到槐河了,王梓明一连几天都在写工作报告,这是要交给调研组带走的。周三下午5点半,他锁了办公室的门要下班,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竟然是笑笑的号码。笑笑声音压的很低,说王书记,晚上见个面吧,我有重要情况告诉你!
王梓明听笑笑在电话里说有重要情况要告诉他,马上就联想到了雷黑子被杀案。虽然杀死雷黑子的两个凶手已经死于非命,但王梓明心里清楚,幕后真凶却借此金蝉脱壳,沉到了水底。他虽然高度怀疑乡长高洪与此事有染,但苦于没有确切证据,而高洪又滑溜得像条泥鳅,无法抓住他的把柄。几天来他特别留意高洪的一举一动,好几次看到他独自开车去了蒂克山庄方向,有时候晚上去,第二天一大早才回来,行踪诡秘。
王梓明意识到,蒂克山庄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要想使谋害雷黑子的真凶浮出水面,还必须得从这里找突破口。而自己要想获得更多来自山庄的信息,也只依赖笑笑这个女人了。
笑笑虽然漂亮,但她并不是个好女人,起码以前不是。王梓明现在对她的感觉,更多的只是怜悯。说心里话,他实在不想卷入到这场是是非非中去,但有人偏偏要和他过不去,我不犯人,自有人来犯我。既然躲不过,他也只有被迫应战了。笑笑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盟友,一个战壕里的弟兄,两人都被动地肩负着一个危险的使命,虽然是一男一女,于感情无关。
那么今晚,笑笑要告诉王梓明的重要情况到底是什么呢?
原来身处险境的笑笑,虽然日子过得如履薄冰,但也不想束手待毙。面对一心要从她手里夺走山庄的昔日好姐妹,今日蛇蝎女的凌霜,面对她的步步紧逼,被逼无奈的笑笑来了个缓兵之计,要求凌霜给她20天的考虑时间,20天头上给她确切答复。
为了让凌霜在这段时间内不对自己再起杀心,笑笑故意在她面前流露出看破红尘,想遁入佛门的想法,还对凌霜说,山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交给你我就可以安心地急流勇退了。凌霜果然被迷惑,暂时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这期间,凌霜频频和高洪幽会,高洪为了不抛头露面,经常让人把酒菜送到凌霜的房间里。笑笑把这些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敌人不仅仅只是一个凌霜了。
昨天晚上10点多,笑笑洗了澡,只穿着睡衣在看电视,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的手机最近已经不怎么会响了,因为几乎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一个可以打电话聊天的朋友。拿起手机看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好像不是本地的。本不想接,无奈那铃声响的执著,只好接通了。喂了一声,却听不到对方说话,耳机里只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笑笑等了一阵,心里害怕,赶紧挂断了。担心又是凌霜安排人害她,心缩成了一团,好半天心都平静不下来。又怕有人闯进来,用椅子顶了门。刚想上床睡觉,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号码。笑笑吓得身子直抖,见鬼了似的赶紧按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扔的远远的,好像里面会忽然跳出个魔鬼。魔鬼没跳出来,却是叮咚一声,来了个信息。战战兢兢拿起来看了,只是三个字:接电话!口气非常强硬。没等她反应过来,铃声就又响了。笑笑神经质地按了接听键,不等对方说话,先对着话筒大叫道,谁!
还是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笑笑想起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以为是闹鬼了,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要挂断,对方却开口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你是雷黑子的老婆笑笑吗?
声音不大,语速不快,但阴森森的,听起来像是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笑笑不由自主地把手机往一边移开了点,好让那声音离自己远点。她快速调整下呼吸,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我是笑笑,但不是雷黑子的老婆。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话筒里传来沙沙的笑声,像响尾蛇在摇动用以诱惑猎物的尾巴。笑声过后,那阴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说你想知道雷黑子是怎么死的吗?笑笑以为他要借此吓唬自己,壮着胆子说知道,被人勒死的。你要是也想这样杀我,就直接下手好了,别在电话里威胁我。
又是一阵沙沙的笑声。真是个女人。对方说,我才懒得杀你,因为没人付钱给我。
笑笑听他话说的有点不伶不俐,警惕起来,说那你给我打电话想说什么?就是要告诉我你不杀我?
对方却不回答她,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本来我是很讲信用的,但没想到有人敢耍我。不但赖账,还把我的兄弟给灭口了!
笑笑听得莫名其妙,说什么赖账?什么灭口?我听不懂。
对方说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傻蛋女人,你知道吗,雷黑子是被人雇凶杀死的!
笑笑一个激灵,反问他说,你怎么知道?
一阵哼哼的笑声之后,对方又开口了,说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中间人。中间人知道吗?有人通过我介绍,花20万买了你丈夫的命!
笑笑惊得手机差点掉落地上,背上忽地冒出一层冷汗来。由于极度的紧张,她手心里满是汗水,越想抓牢手机,手机越是往下滑。
年轻貌美的笑笑对土包子雷黑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看中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手里的钱。她是个追求物质享受的女人。所以对于雷黑子的死,她一点都不感到悲伤,甚至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相反,倒有种解脱的感觉,好像一个久病之人切除了身上的一个良性肿瘤,身心都是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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