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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才知道这些人还不是排着队等工作人员接待的,而是先排队领表,然后等着叫号。王梓明和刘老太太在队尾排了,望着长蛇似的队伍发愁。这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边走边朝排队的人们喊:某某省的上访者可以来这边排队啊,这边人少。口里说出的省份,正是王梓明和刘老太所在的省份。
刘老太一听,心动了,对王梓明说,咱去那边排队吧,人家说了那边人少。
老太太不会说普通话,用的是方言。话一出口,了不得了,立即引起了好几个人的注意。刚才那个中年男子赶紧凑上来,也用方言,很和蔼地说大妈,听口音咱是老乡啊,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哩,不管走到哪里,咱们都是一家人啊。这边队排的太长,中午下班也轮不到你,走,那边有专门接待咱省的窗口,我领你去。说着就去拉老太太。
老太太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拿眼睛看王梓明。王梓明知道,这个男人说的窗口,其实是部分省份在接待大厅私设的,其主要目的说白了,还是为了截访。上访者不远千里跑到北京,如果去了那些窗口,这一趟就算是白瞎了。看那男人要拉刘老太走,就说,刘姨,咱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老老实实排队。
那中年男人很不悦,说我这是好心,咱是老乡哩,我会害你们?王梓明说,现如今,自己还指靠不住自己呢,还敢指望老乡吗?您该忙啥忙啥去吧。中年男人看王梓明也不是善茬,愤愤地呸了一声,转身走了。
等那人走了,刘老太又埋怨起来,说,我看那人是好心哩,在哪里排队不是排?只怕是这里到了晌午也难轮到咱们。王梓明说,轮不到下午咱接着排。刘姨,你记住,到了这个地方,除了相信我,你谁也不要相信,也不要和别人说话,否则你这次就算是白来了!刘老太说,你不用交待了,我记住啦!嘴里说着,眼睛还往刚才那个男人指的方向看,显然还没死心。
正在艰难排队的时候,包清泉的电话又跟了过来。口气严厉地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王梓明心想万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此刻在信访局,语无伦次地说,在,在宾馆啊,我还在做刘荣的思想工作,很不好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显然是在听王梓明周围的声音。大厅里闹嚷嚷的,两个保安还在高声呵斥着,扩音喇叭里还在喊着号,哪里会是宾馆房间的声音?把王梓明急得出了一头的汗。
果然,包清泉怀疑了,说,宾馆怎么那么嘈杂?你到底在哪里?王梓明说,我真的在宾馆,嘈杂是电视的声音。王梓明自己都感觉这个谎撒的很不高明,但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说,王梓明,我希望你别忘了你是去干什么的,关总立等着你回来报告呢!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服从党组织的决议,无组织无纪律,破坏了我市的维稳大局,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听包清泉话说的冲,帽子飞的大,王梓明也来了气,说包总,我不是不懂法,负不负法律责任,国家的法律说了算,不是某个人说了算的事。既然你把我派了出来,就得信任我,难道你怀疑我在帮助刘荣上访?
话说昨天早上关天浩和包清泉商定派王梓明去北京截访,王梓明出发后,关天浩就有点后悔。心想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应该派一个能指靠得住的人去,自己刚刚拿王梓明开过刀,这家伙会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吗?听说这个王梓明也是个一代愤青,万一他被刘荣策反,起了反作用可就麻烦了。
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又叫来了包清泉,说了自己的顾虑。包清泉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个事情太仓促了,看看表,9点多钟,王梓明的飞机已经起飞了,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就说,关总你放心吧,我电话盯紧他就是了,真不行我亲自飞过去。关天浩沉吟一阵,说,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就可以做主。
所以包清泉给王梓明打的每一个电话,都是带着质疑的口吻的。昨天听说刘荣的火车晚点,他就感觉到王梓明是在撒谎;现在这个电话,明明听出背景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大厅里,王梓明偏偏说是在宾馆的房间里,怎么不让包清泉疑窦丛生?从叫号的声音分析,他甚至可以肯定,王梓明现在就在信访局的接待大厅里!他很有可能已经转变了立场,在帮助刘荣上访!
想到这里,包清泉慌了,恨不得立马飞到北京,看个究竟。又听王梓明和他说话流露出不尊重他的意思,刚要发作,又勉强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王梓明,你告诉我你们住在哪个宾馆?
王梓明本想继续撒谎下去,又怕包清泉打宾馆电话澄清,只得实话实说,说在如家快捷酒店。包清泉说北京这个酒店多的很,你们在哪一条路上?
王梓明听到他问酒店的具体地址,立即预感到包清泉还要再派人来的,慌了。但不说又不行,只得说,在永定路上。包清泉没再说话,卡擦挂了电话。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前面的队伍看上去还有很长。刘荣老人奔波了两天,关节炎又犯了,再也站不住。王梓明心想两人排队也是排,和一个人排队没什么区别,就让老太太坐在大厅靠着门口的凳子上休息,自己继续排队。
哪知道没过十分钟,包清泉的电话又打过来了。王梓明看到他的号码,吃了只苍蝇似的难受,只得又接了。包清泉开口就很不客气,说王梓明,你不是和刘荣在宾馆吗?那你让她接电话,我有话要对她说。
王梓明知道,包清泉已经高度怀疑他了,这个电话就是要再探虚实的。看刘老太坐的远,就说,刘荣她在洗手间呢,这会不方便接电话,一会我让她打给你。包清泉一阵冷笑,说王梓明,你就在我面前耍心眼吧,耍不对可是要把自己耍进去的!我再说一遍,立刻把电话交给刘荣!
王梓明眼看事情要败露,也不好再说下去,只是说,包副总,我再说一遍,我说的都是事实,信不信由你!说完,啪地挂了电话。挂的时候,还听到话筒里传出包清泉气急败坏的声音,王梓明也不去管他。包清泉哪能咽下这口气?气得身上的肉乱颤,发了疯似的又拨打王梓明的手机。王梓明干脆关了机。
一直排到将近中午12点,总算是拿到了号。拿着号去休息区找刘老太,吃了一惊:凳子上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原来王梓明自挂了包清泉的电话,一直低着头生闷气,竟然把刘老太存在这个事给忘记了。眼见得她坐过的凳子上空空如也,王梓明的心忽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知道大事不好,抬腿就向外跑。刚跑到院子里,就见大门外停着一辆深蓝色的中巴,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正推着刘老太的屁股往中巴上推。王梓明大叫一声等等!朝那辆车飞奔过去。但那辆车已经启动了,速度很快。王梓明跑得气喘吁吁的,还是没有追上。只看见中巴上写着“首安护送”四个大字。
王梓明手里捏着一张写着号码的纸片。大喘着着气站在北京的街头,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和包清泉已经闹翻了,回到万川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恶果在等着他;眼见得排了半天的队,好不容易拿到了号,刘老太又被人强行拉走了,这让王梓明感到无比的沮丧。仔细想了想,还是得先找到刘荣老太,下一步的工作才能继续开展。可是北京城这么大,上哪里去找一个被人拘禁的老太太呢?就和大海捞针差不多。王梓明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忽然赶到自己很孤独,很可怜,很无助。
伤感了一阵,想起了记者林微。心想这个时候,不求她帮忙看来是不行的了。就厚着脸皮给她打了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林微说上午有采访任务,还没忙完,下午过来。王梓明只得没精打采地回到了酒店,饭也没吃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下午三点,王梓明还在睡着,房间的门被敲响了。开门看了,门外站着的正是楚楚动人的林微。林微进了房间,说你怎么搞的,手机关机,我只好来打扰你的清梦了。王梓明虽然昨天晚上才和林微分别,但这会看到她,像是又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心里热乎乎的,觉得此刻的林微格外亲切,格外迷人。林微又听王梓明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这个首安是一家安保公司,主要业务就是专门拘禁、看管赴京上访者,然后收取高价的看管费,以此敛财。我已经打听了,他们在南三环和南四环之间的成寿寺路上有个关押点,刘老太很可能就关押在那里,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林微开着车,带着王梓明七拐八拐,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成寿寺路。在路上走了两个来回,也找不到关押地点在哪里。向路人打听,均摇头说不知道。正在无可奈何,猛然看见一辆车身上写着“首安护送”的依维柯从一家废弃的仓库大院里出来,心想这里必是秘密关押点无疑了,赶紧开车过去,大铁门已经关上了。敲了半天的门,门上才打开了个小窗。王梓明对门里的人说,我们是某省万川市政府的,我们接到你公司的电话,说有个老上访户收容在你们这里,我们是来领人准备遣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