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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着我,死拽着一支桌腿不撒手。
“不会啊,你醉成这样,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被她折腾得气喘吁吁。
“你,我还不知道你?若不是我能帮你找来钱,你早不理我了。若不是为了钱,有谁会理我?有谁?谁?……谁会理我?”喝醉的人总喜欢反反复复叨叨一句话。
“别张口闭口钱钱钱的,俗气!”太丢人了,我忍不住轻声呵斥道。
一路上,大堂里,电梯里,她一路闹腾,嘴里嘟嘟囔囔。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喜欢我……”
“不,我们都很喜欢你。”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丢下我?连你也不喜欢我?”她哭了起来。
“爸爸没有丢下你,爸爸爱你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我不要学游泳,不要……不要……”
“不学就不学,旱鸭子不也挺好。”
……
此刻,我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而她疯疯癫癫的样子,与她之前口中说的玻璃心,很是吻合。
好不容易将她弄到酒店房间里,刚用了浑身力气将她外衣和鞋脱了平躺下,正准备把被子盖上,她忽然一挺,坐了起来。
“你……你干嘛?”
话音刚落,她鼓着嘴,呜了一声,呼啦啦吐了自己一身。
那个味儿啊!真是一言难尽,熏得我险些晕倒。
若说与她交往之初确实存了利用之心,可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因为小灰或者是项目的交集,也真真实实的生出感情来。
这世上有三种关系最铁,一起同过窗,比如我和方舒、彩凤;一起分过脏,很遗憾,我还没与谁分过脏;一起扛过枪,这个人便是陆盛男。
我拿了块毛巾绑住鼻子,把她身上的,地上的污秽全清理干净。接着把她臭气熏天的衣服脱了,然后想用热毛巾帮她擦一下,好让她干干净净睡下去。
她的背上,起先我只扫了一眼,以为是个纹身,可忽然觉得眼熟。
仔细一看,是一个和小灰身上一模一样的印记。
陆盛男竟然是换灵,业内唤她金融怪兽,原来她真是怪兽。心情瞬时沉到谷底。
她知道自己是换灵吗?她知道自己将来会兽化吗?她因误会父亲抛弃了自己而内心有伤,她因怕被抛弃而不愿与人接近,所以喜欢装成讨厌的样子来伪装自己的脆弱和渴望……
她的呼吸越来越轻,我握着她的手,心疼起来。
陆盛男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却对自己的美毫不自知,这如今这个经济动荡的年代,她聪明果敢,独当一面,在没有喝醉的情况下独立自信,给身边之人巨大的安全感,无疑是这个时代颇有颜值的花木兰。小苏对她的评价很是经典:有颜、有钱、有脑、有胸、有武功。
就连对胡昊然一根筋的蒋佳怡都说,若陆盛男是个男人,她会甩了胡昊然,死活也要嫁给陆盛男,哎!说得好像她有资格甩胡昊然似的。
手机上有三个胡昊然的未接电话。
安置好陆盛男下楼到了大堂,胡昊然端端坐在沙发上望着我怪笑。他总是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对此,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手机里装了跟踪器,之前还派人跟踪我,那日我在池塘边遇到的跟踪狂,之后在医院里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让你跟好跟好,怎能让她撞上了车,你连个女人都看不住,我还能叫你干什么?”
“不是我看不住,是这个女人太诡异了,之前我看着是要跳水,跑过去阻拦,她自己下了水又忽然跑上来,还骂我说自杀是可笑的想法,我就以为她只是爱走路……爱走路……而已……”。
那小家伙年纪比胡昊然还小,被唤做小马,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个武警战士,名字叫马志强。
回家的路上,我望着两边飞逝而过的路灯,想着陆盛男是换灵的事,有些失神。
身边胡昊然忽然幽幽道:“刚刚世杰主动找我,说是想同我聊聊关于你的事,反正我也要去那家酒店接你,又老不接我电话,干等也无聊,所以就叫他来大堂吧聊了聊!”
我忽然意识到这话里的不同寻常。
“聊了聊?聊我?”
“嗯!”
从感情立场来说,他们两个应该算是情敌,之前于很多电视剧里见过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互相攻击,狠话说尽……
我沉浸在想象中,担忧道:“你们……聊得怎么样?”
“还行,聊得很好!”
“聊得很好是怎么个好法?”
我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谈论我的,被这个念头给缠住了,迫切的捕捉着他的目光。
他似乎有些累,只是舒了一口气,不看我,也不回答我。
不一会儿,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了小区的车位上,车熄火,黑暗中我忍不再次追问。
“你们说我的坏话了吗?”
“当然!”
他答得理直气壮。
“都说我什么了?”我心中很是不悦,这两个死男人,当面说着爱我,背地里两个人见面说我坏话,感觉自己是颗被吃光了果肉然后丢弃的苹果核。
他听出我不高兴,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悠悠道:“我们两个见了面之后,起先寒暄了几句,接着就开始互相大倒苦水,他抱怨因认识你之后,经历了不少人间苦楚,我也抱怨我经历了多少苦,比过谁更苦之后,惺惺相惜了一番。然后开始总结你的缺点,为了总结的更加全面,我们两个互相补充,气氛踊跃,基本上把你说得一无是处。然后他便开始苦口婆心劝我脱离苦海,我大义凛然,这个苦果就让我独自品尝吧!”
这是我从未听过和见过的情敌见面版本,愣了半天。
“搞半天,我是个苦果!”我喃喃自语。
黑暗中,他的手轻轻摸索着我的脸颊。
声音忧伤起来:“世杰他是个好人,若我能少爱你一点,便可以将你让给他。”
“让给他?我是东西吗?可以叫你让给别人?”我心里莫名其妙有伤心、有怒火、有不甘。
我砸上车门,蹬蹬蹬往屋里走,身后是他着急得乱七糟八的声音。
“不是,你当然不是东西。哦,不是,你是东西……哎……”。
他放弃了辩解,我更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