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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我与方舒在这里住过,轻车熟路的摸到大堂,不知道今天为何如此热闹,正好看到陆盛男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这么晚,她拎着包这是要出去?刚打算迎上去,乌泱泱的人就流水般迎了上去,瞬间将我挤开。
“陆总,您去我们公司坐一下吧!我们准备了些礼物要给您……”
“陆总,我与高氏集团的高董事长认识,您能不能给我二十分钟?”
……
人群向外滚动着,怎么都挤不进去,这般情形与那日老神仙种钱的场景并无二致,这儿没有歪脖子树,我脱了鞋站到大堂的茶几上,使劲挥着手大声喊:“陆总……陆总……”
她被一个黑衣男子护着向外走,转头看到我,对着我喊了声:“改天吧!”
黑色商务车绝尘而去,留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发泄着不满的牢骚。
改天?我没有她联系方法,怎么改天?明显就是敷衍我。
陆盛男的论断或许叫张总冒出了更多的想法出来。在我看来,张总对项目本身的定位始终不够笃定,常常在旅游地产、特色小镇、乡村旅游之间混淆,游移不定。他又想拿政府补助,又不想放弃最大的商业利益,又抱有一些对现下旅游地产市场的忧虑和不乐观。
总之,想法太多的人也许比想法不多的人更累。
汨罗县目前已经有很多空置房屋了,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卯足了劲的想创个奇迹出来。一日我提议说羊肠村风景就很不错,有空带大家去看看,他们都兴奋的同意了。
工作除了能拿工资以外,还有个大好处,就是能有一帮好同事,叫人不再寂寞孤独,如今才到这个公司几星期,就与大家相处得很好了,尤其是季芳和邵志娟。
内心其实有些矛盾,既希望这个分公司能放弃汨罗县撤走,然后理由充分的跟着他们到别的地方去,摆脱这里可怕的一切。又希望他们能看中羊肠村留下来。
那晚无意中听到的事情,叫我觉得胡昊然像个定时炸弹般可怕。他与蒋世杰是两个极端,蒋世杰透明冲动,而他沉默又不可捉摸。
沉默:总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从不与我聊天,我不知道他的过去和未来,更不知道他的真实喜好;不可捉摸:上一秒救我于水火,下一秒却将我打入地狱;上一秒叫我觉得春风温暖,下一秒又叫我觉得寒风刺骨。
不过我也知道因人而异这个道理,也许他跟旁人聊得火热,只是不跟我聊吧!也许……
哎,算了,与其谈恋爱还不如谈赚钱,陆盛男虽然讨厌,却也叫我着实羡慕,若有她一半的本领,也不至于狼狈成这样。
这天晚上,我先是想着若羊肠村能做出个农村旅游的开发样本出来就好了,看那些旅游小镇的资料入了迷,没想到一下子已经凌晨2点,深夜总是这般寂静。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到11点就犯困,若12点之前没睡下,就过了睡点,后面会异常精神。躺了半小时都睡不着,忽然想起前几天假发和荧光獠牙都到货了,白天有光,那副荧光獠牙就算是拿到床底下也看不真切。现在正好,爬起来开灯,灯居然坏了。不过没关系,那副獠牙夜里居然亮得像盏小绿灯,兴奋的穿戴了一番,关了灯,那獠牙的荧光将我整个脸都照得绿茵茵的。这个造型真心恐怖,贞子的发型,吸血鬼的獠牙,加上这样漆黑的夜,自己都不知不觉打了个冷战……为了更有效果,又用口红在下眼眶划了左右两个红杠杠。
“perfect”我对自己的创造力很是满意。必须上传到朋友圈秀一秀。朋友圈上图我最有心得,9张一套是最完美的表现形式。我努力摆弄着姿势拍些照片,拍到第8张时,忽然听到楼梯有轻微响动。
黑灯瞎火不开灯,老鼠?猫?难道胡昊然又有什么阴谋?小偷?
我蹑手蹑脚跑到门口,刚将耳朵贴到门上,低头就见门锁在转,既然会开门就不是猫狗老鼠,是胡昊然吧?
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欢天喜地躲在门背后,这种吓人的游戏,从小到大,恐怕玩过不下一千次。赵瑞恐怕被吓过其中二百次。之前没有这身行头忽然的蹦出去,都能将人吓个半死,今天加了这身行头,恐怕能将人吓个全死。
暗暗得意:“呵呵呵,怪胎你今天惨了!”
动作要领是,门一开,嘴里大声喊一声:“呀……”一个跳跃,忽然蹦到来人面前。
可我蹦出去,与那人大眼瞪小眼,居然不是怪胎,是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
什么情况?就在我呆住的瞬间,他一脸惊恐,惨叫着拼命后退,眼看着他就要翻下三楼的栏杆,我一时着急,向他伸手,刚想说:“小心……掉下去……”
“小”字才出口,他就掉下去了。伴随着茶几碎裂的巨大响声。随之二楼也响起巨大动静。
我跑过去伸头看,一楼客厅因为有外面路灯的微光,可以隐约看到一个人形躺在地上。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手脚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那人死了吗?若死了,我算是杀人了吗?
惊慌失措跑下二楼,想去找胡昊然,刚下到二楼,就看到两个人影扭打在门外的过道上。
这种时候了还玩这种把戏,上次在酒吧里不是已经演过一次了吗?
我对他的没新意感到不耐烦,更为他分不清主次而生气。我杀人了?杀人了!难道这还不是现在最可怕的事情,最急需解决吗?
他们打得很欢实,没人理我。我生气的绕过他俩,进胡昊然房间想开灯,可居然停电了,他的灯也不亮。更生气了,跑他俩跟前,真是一肚子火,大喊一声:“呀……”。
今天的事情都是那么匪夷所思,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一看到我,忽然不约而同疯了般都要往楼下跑,楼梯狭窄,两个人争先恐后的居然一起滚了下去。
我心中一阵凉:“完了,刚死了一个,现在又死了两个,会不会判我立刻枪毙?”
一屁股坐在地上,脑子一下空白了。现在这种情况,可比欠了几百万严重得多,冤死了,莫名其妙就成了杀人犯。该死的胡昊然,去了哪里?家里都乱套了,不知为何,此刻想到他,眼泪都要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