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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薨?!”他冷嗤一声,舒碧薇若病薨,那么在他太子府的又是何人?他叹了口气:“还有何消息?”
“暂未有消息!”
萧笙天眼神一厉:“命人详细打探,不放过任何一丝消息。”
“是!”米格快步告退而去。
萧笙天拎起小案上的酒,轻抿了一口,嘴角扬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舒碧薇,萧梓云竟为了你私自撤兵,白费本殿下的一番心血,如今你落在本殿下手里,是你的运气不好!
舒碧薇再次醒来,未睡在他温暖的怀里,仍是陌生的床、陌生的桌椅、陌生的房间,两行泪悄然滑落脸颊。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她不顾单薄的身子,颤抖着手推开房门,黯然跌坐在门外。
“姑娘——”如雪见状,急急搀扶着她起身:“姑娘,小心身子!”
舒碧薇泪眼朦胧的看着她:“我怎么会在这里?周恨生呢?杨银呢?我的孩子呢?”
如雪倒吸口气,高唤了声:“如冬,快来扶姑娘回房!”
急急跑来的一个浅紫衣裳女子,同样的美貌出众,是如冬,两人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拖回房间。
她一把抓住如雪的胳膊,嘶哑着声音问道:“告诉我,我怎么会在赫哲国?我不该在这里的!”
“不,我要去找他们,我要我的孩子!”
她急急摇摇头,往门外冲去,直接撞入一个宽厚的怀中,她揉揉撞得生疼的鼻子,抬眸见是他,泪眼绽出亮光,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衫,慌慌张张的问道:“太子殿下,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周恨生呢?孩子呢?”
萧笙天微眯着眼,打量着只着轻衣的她,单薄的轻衣下,身姿隐隐绰绰,曼妙迷人,嘴角勾起一丝淡笑,抓住她的手腕,:“如雪,如冬,侍候姑娘梳洗更衣!”
“是!”
如雪、如冬得令,不由分说拉着她进房。
舒碧薇拼命挣扎着、叫嚷着:“不,我不要,我要找周恨生!”
如雪、如冬直接忽略她的挣扎、哭泣,连推带拗,好一番折腾,终将她清洗干净,换上一套衣裳。
她只是怔怔的哭着,迷茫不已,那日周紫川大婚,她没有去,他回兰心苑后,带着酒味的唇袭向她,是,她又迷失在他怀里。而后,她揉揉头,而后,她——
她微闭上眼,不禁哽咽起来,她都干了什么事啊!她悄悄离开了兰心苑,悄悄离开了皇宫,只因绿袖捎来的几个字‘清平客栈’,更因那兀然出现在她房里的玉佩,是周紫川的玉佩!
天星谷与周紫川相见之时,她将玉佩还给了周紫川,作为终结,她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满满占据。当再见那玉佩之时,她只是忧伤,然后是无边无际的迷惘。
而如今,证实了她的决定是多么的愚昧和错误!为何不敢坦诚的告诉他,她和周紫川之间的所有过往,包括那玉佩,她还在担心什么在犹豫什么?如此的作茧自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姑娘,太子殿下要见你!”
舒碧薇怔了怔,胡乱的抬袖擦了擦脸,眼神募地坚定起来,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是出宫了,是准备去见周紫川,只是她还来不及到清平客栈,她已再无知觉。醒来之后便是在这赫哲国,在这太子府!
萧笙天睨起眼睛,打量着款款走进的她,一身雪白的紧身秀丽短衣,及地柔裙,长长的白纱巾斜披在左肩,如同飘拂轻柔的舞衣缠绕身上,飘逸、妍丽至极。赫哲国女子寻常的服饰装扮,如今落在她身上,竟觉得是如此不同。他暗哼一声,舒碧薇,确实不枉萧梓云因你而不顾本殿下的军令毅然退兵。
“敢问太子殿下,我因何在此?”
问得理直气壮,那直视他的双眸更是无所畏惧,他嘴角轻扬:“本殿下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云端想先听哪一个?”
舒碧薇蹙了下眉,咬牙道:“我不叫云端,我是舒碧薇!”
“无妨,本殿下也不喜欢云端这个名儿,总是易惹他想,不如本殿下费点心思给你换个名字吧!”他手捏上眉心,淡扫她一眼:“就叫千柔好了!”
她微皱眉,嚅嚅唇,并未去与他争辩:“请太子殿下直说!”
“既然千柔如此急切想知道,本殿下也不再隐瞒,不妨先说好消息吧,凤秦王朝并未发生大事,只是听说周恨生沉迷酒色、荒废政事。”萧笙天笑了笑,紧盯着她的表情,幽幽继续说道:“坏消息是凤秦王朝的皇后舒碧薇已病薨!”
舒碧薇无力的摇头,惶恐的后退着,当脚跟触碰到门槛的一瞬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轰然下坠。
萧笙天一个箭步急急托住她的身子,叹了口气。
萧笙天抿了口酒,心里暗忖:到底是如何一回事?舒碧薇为何会昏迷不醒的出现在自己前往狩猎的路上?大夫说她已昏睡十来天,想来是有人控制着她?又有何人能有此能力胆敢从周恨生身边抢走他心爱的女人?
“殿下!”柔声入耳,只见阿丹卡捧着一盘浆果盈盈进了房,轻轻置于他榻前的小案上,玉手捏起一块香梨缓缓送到他唇边。
萧笙天扬眉一笑,伸手搂住她的腰:“不如有劳太子妃小巧可爱的柔舌喂一下如何?”
她浅浅笑着,贝齿轻衔住香梨缓缓贴向那绯红的嘴唇,顷刻,唇瓣相触,灵舌交缠,衣物尽落,两人交颈缠绵。
声声动人的吟哦中,他不留余地的摘取着她的妩媚,却在一瞬间,眼前掠过一袭白衣。
“该死!”他低低咒骂了声,疯狂地索取着……
光洁的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他深吸口气,拾起地上的衣裳轻披身上,捻起地上的轻纱,优雅的往后一扔,恰到好处的遮住阿丹卡丰盈的身子。
只一转身,他提着酒壶,邪笑着进了她的房,倚靠着床沿,扬起俊眉,先前那道疤痕几乎已淡去,只留微淡的桃红,整张脸,这样看着,甚是光净,眉目间更是有一份清雅,她身上的气质因这份清雅更显宁怡。
一手缓缓拂过她的脸颊,轻按在那唇瓣上,舒碧薇,因你,本殿下的天下大计惨遭夭折,本殿下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周恨生可知你仍活着?
舒碧薇甫一睁开眼睛,侯在床前的如雪就温柔的对着她笑笑:“柔妃,你醒了,可是有些饿了?”
她摸摸肚子,里头闹腾着厉害,确实是饿了,不觉点点头,募地咽了咽口水,摇摇头:“我不是柔妃!”
如雪只是笑着扶她起身:“柔妃先起身梳洗一下,奴婢即刻为柔妃准备些吃的!”
“我是舒碧薇,不是你们的柔妃!”
一听此话,正端着水进来的如冬笑笑,温声道:“从今后,您就是太子殿下的柔妃!柔妃,请梳洗!”
舒碧薇完全懵了,但肚子闹腾的厉害,怏怏的在填饱肚子后,她的双眸才有了一丝丽泽。人一精神,眼眸就转了几转,趁如雪、如冬两人不注意,她拔腿就冲了出去。
“哎呀!柔妃!”如雪两人慌慌张张的追出去。
她终究身子还虚弱一下,不一会,已被如雪拦住,她愤而瞪起眼睛:“让开,我要回凤秦王朝,我要回京都,我不要待在这里!”
“柔妃——”
舒碧薇冷冷道:“我不是什么柔妃,我是皇后,周恨生的皇后舒碧薇!”
“凤秦王朝的皇后已病薨,舒碧薇死了!”
踏声而来的是萧笙天,他冷冷的截断她的话。
舒碧薇回眸恨恨的瞪着他,几乎是嘶声的嚷道:“我不信,你在骗我!我要回去找他,我要回去找我的孩子!”
“本殿下用得着骗你么?天下人皆知的事实!如今在本殿下太子府的不是舒碧薇,而是本殿下的柔妃千柔!”
“不,我是舒碧薇,不是千柔,不是你的柔妃!”
萧笙天微呼口气,瞧着雅人,但这样偏执起来却也脾气不小,他耐着性子:“本殿下说你是千柔你就是,说你是柔妃你也一定是!”
“太子殿下!”她倏然抓住他的胳膊,语气陡转温柔,温柔的似能拧出水来,看向他的眸更是满窝乞怜,他身子一阵酥软,但接下去的话募地又让他凛然绷直身子:“太子殿下,你送我回凤秦王朝,送我回京都,周恨生一定会对太子殿下感激不尽的,一定会好好的酬谢太子殿下的!不然,太子殿下让我离开也行,我自己回京都,我可以的,我舒碧薇绝不会忘了殿下的大恩大德!”
萧笙天瞥了眼紧攥着自己胳膊的手,冷冷勾起一抹笑:“酬谢?!舒碧薇,本殿下堂堂赫哲国太子,你以什么来酬谢本殿下?!若周恨生愿意以凤秦王朝来交换你一个舒碧薇,那么本殿下一定乐意之至!”
舒碧薇怔愣的看着他,他要凤秦王朝?!是,她快要忘了,忘了他们所说,萧笙天野心勃勃,他想要凤秦王朝!她默然往后退了两步,不管周恨生愿不愿意以凤秦王朝来交换她,她都不会让他有任何的为难!
“除了凤秦王朝,只要周恨生给得起的,他一定会给你!”
“本殿下很是想知道周恨生给得起哪些?你,舒碧薇,在周恨生的心中究竟值得用什么来交换?”他邪眯起眼,说得甚是尖锐:“女人在男人眼中不过如此,舒碧薇,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舒碧薇咬咬唇,倔强道:“他和别的人不一样,他很不一样!”
他真的对她很不一样,那样的情,霸道得她难于去应付,又狭隘的让她苟喘而活,她却是,就那样投降了,从他携着她走向太明殿的月台之时,完完全全的投降。
萧笙天细细看了她好一会,摇头轻笑:“周恨生和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一样!”
深知追究下去只会愈来愈乱,她深吸口气,瞅着一个空,直接自他身边窜过。
饶是萧笙天亦是晃了下神,但身手迅捷的他想要截住她可不是难事,他冷哼一声,将她拦腰抱起:“以后你就是本殿下的柔妃,除了梨园,你哪里也不许去!”
“放我下来!”她拼命挣扎着,嘶声叫嚷着:“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终如她所愿,萧笙天一把将挣扎不已的她扔在床上:“舒碧薇,别试图违抗本殿下,否则你绝不会好受!”
“这一切都是你使的阴谋诡计么?掳我到赫哲国,传我病薨,你到底意欲何为?”舒碧薇半爬起身子,一定是他,不然为何自己竟然在赫哲国。
萧笙天眸带笑意看着她,那样的眸子冷冽起来,瞧着竟是非常的迷人,语气微柔和了一些:“千柔——”
“我不是千柔,我是舒碧薇!”
她反击的极是迅速,萧笙天轻吸口气,这个女人,真的太张狂:“舒碧薇,你是乖乖的待在梨园或是你宁愿享受一下太子府的地牢?”
舒碧薇终于垂下眸去,这点她还是知道选择的。
“我不是千柔,不是你的柔妃!”
小小的声音,不知如何自她口中挤迫出来,但他终是听进耳里,本是往外走的步伐幽幽顿住,他徐徐转身:“你再说一次!”
她乖乖的,不再吭一声。
萧笙天微皱了下眉,见她果真顺从,心里忽起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他不喜欢她的顺从。
刚进梨园,见如冬将食案撤下,完完整整,动都未动,眉心微拧:“她又没吃?”
如冬摇摇头:“回禀殿下,她一天滴食未沾!”
萧笙天接过食案,冷漠的进了房,见她抱膝呆坐在床上,他将食案搁在桌上,沉声道:“你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因为你还想留着命回去见你的孩子,回去见周恨生,不是么?你很聪明,别做傻事!”
“求你,让我走!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将我囚在这里?”
“无怨无仇?!舒碧薇,亏你说得出口!你可知道,本殿下费了多少心思,眼看就要攻破凤秦王朝的关峡,萧梓云擅自退兵,令我赫哲国数万将士无功而返,落得一场虚空,皆因你这个女人!”
她着实冤屈得很:“凤秦王朝与赫哲国相邻,和平共处不好么?”
“赫哲国和凤秦王朝历来就是水火不容,大战必不可免,只是一个时机问题而已!”
“以将士的鲜血、百姓的安稳来成全你们那些可笑的周欲,不觉得太残忍了么?”她毫不示弱的反驳,却不敢再大声嚷嚷,见他只是冷盯着她,她又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你可以叫我千柔,但我不是你的柔妃!”
“本殿下曾有一匹爱驹,名唤千柔,后因年老体衰离本殿下而去,本殿下唤你千柔仅于怀念爱驹而已!至于柔妃,不过是个名头而已!莫非本殿下会昭示天下人,说周恨生的皇后在本殿下的太子府?”萧笙天说着讥诮的扫了她一眼,嗤笑道:“也不瞧瞧你的姿色,你连本殿下普通的两个侍女都不如,真不知萧梓云和周恨生的眼睛是哪里有问题,竟如此为你钟情!”
舒碧薇挪动了下身子,蜷缩着往角落里去,待他的背影消逝在房外,方低低的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