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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预感伴随着接近灰塔而逐渐化为现实。如火焰般跃动着的魔力在周遭的空间中沸腾,这是此片区域有人高强度施法后才会产生的现象。
所谓高强度施法,绝不是一两个人不间断使用魔法就可以达标的,要让魔力的活性强化到这般程度,至少需要五名灰袍法师在一段时间内持续不断的施法才能坐到。
没有什么正常的情况会让如此多的灰袍如此频繁的施法,除了战斗。唯有强悍法师之间的魔法攻防,才会将魔力加热到这种地步。
起司展开了魔力视野,然后立刻将其关闭。不是他的魔力视野失灵,而是过多的魔力流动让他的视线瞬间被大量光斑和耀眼的光线所占据,以至于几近完全丧失视力。
闯入这样的魔力活跃区,某冲程度上比闯进魔力真空还要危险,因为此时起司能够依靠的,只剩下周身有限范围内对魔力的感应,如果以他为目标的法术在较远的地方成型,或根本是巧合朝他飞来的流弹,那只凭着这点感知范围会非常危险。
“看来图书馆的事情比我们想的更激烈啊。”
咒鸦同样感受到了起司所感受到的一切,他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同时激活了雪橇上凋刻的符文。这些符文能提供的防御能力并不会强到哪里,可终会比没有好上一些。
“也许有点太激烈了。”起司吸了口气,在这种环境里,他身上的魔力空洞倒是感觉轻松了一些。
这有点像水,当容器外部的水压超出容器的时候,本该漏水的容器也就不会泄露了。同理,在周围的魔力量和魔力活跃程度都比起司要活跃时,魔力空洞就会有所缓解,甚至暂时停止运作。
可这样的环境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产生呢?要维持周围的魔力沸腾到这种程度,所需要消耗的远比空洞本该流逝的还多的多。
非要用当时环境来进行比喻的话,载着两人的雪橇就像穿行在一片箭雨里,运气好的时候可能确实能避开流失,但随着前进,不可能永远不受到伤害。
第一支箭,以冰轮的方式到来。锋利到足以在切割空气时不发出声音的半透明冰轮,从雪橇的左前方飞来,深深镶入雪橇边缘的防御版。若不是起司和咒鸦反应迅速,加上雪橇提供了掩体,这样的冰轮足以将没有重甲保护的人体如豆腐般切开。
这还没完,仿佛是为了回应冰轮,右前方勐然出现一大片黑压压的虫子。不,那不是昆虫,尽管它们每一个都长着昆虫般的翅膀,可本体却是一颗颗漆黑墨色的液滴。那些液滴一碰到物体就会立刻扩散,然后在物体上腐蚀出几倍于自身体积的缺口。
这一轮攻击,就不能再只依靠雪橇本身的防御了,船身上的符文可不包括抵御腐蚀。于是起司直接抬起黎明之息,释放出一片夺目的白光,光芒映照之下,长者翅膀的液滴顷刻掉落,在雪地上制造出如同奶酪般的斑点痕迹。
这还是有形的攻击,空间中还存在着许多无形的魔法。起司不得不站在船头,不断以法杖和提灯化解前方的各种伤害,咒鸦作为驾驶者也无奈的降低了雪橇的速度,给予起司足够的反应时间。
而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闯入,显然也会吸引来许多目光,很快,一道针对雪橇的法术就从冰层下潜行而来。那法术的效果并不是很夸张,只是些许修改了积雪的密度。
可要命的是,它只修改了雪橇一侧的密度,这使得雪橇的船身将向一侧倾斜,底盘拖地,轻则船体破损,重则直接解体。当起司发现这个针对性和隐蔽性都颇强的法术时,已经太晚了。魔力视觉的缺失令他错过了截击法术的最佳时机。
仓促之间他所能做的,也就只有降低法术对雪橇的影响。可即便如此,整艘雪橇的右侧冰刀也出现了打滑,船身在雪面上旋转了几圈后堪堪停了下来。起司和咒鸦都脸色苍白,被眩晕感侵袭着大脑。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船型雪橇已经真的变成了真的船,不知从何而来的热量融化了周围的雪,将两人周围变成了一片水潭。
两人没有犹豫,立刻纵身跳出雪橇,就在他们落地的下一秒,本该漂在水面上的雪橇被某种水下的巨大力量拖拽着,缓缓沉入那汪本不足以淹没它的水中。现在即使等那滩水重新结成冰,再将冰块撬开,恐怕也不会再找到两人失去的雪橇了。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们已经遭受了数次相当有威胁的魔法攻击,甚至最后这次还具有致命的威力,若两人没能及时离开水潭,或在跳出时不慎落入水面,那后果都将不堪设想。
这是因为他们成了某人的主要目标吗?恐怕不是的,这几道法术,恐怕都来自不同的灰袍。
“这帮家伙下手有点黑啊。”
咒鸦抖了抖身上的雪,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家伙们中的一员。他朝前踏出一步,刚好躲过一枚影子里飞出的标枪,然后转头瞪了标枪一眼。
这一眼,已经足够咒术师将反击的诅咒投放过去。
“别跟他们纠缠,我们的目标是尽早赶到灰塔。”
起司的情况也不比咒鸦好多少,他刚用花椒木法杖抽开一头绝不该出现在雪中的小型啮齿类勐兽,又用晨曦之光驱散了耳边的低语。
这片战场已经变成了各个魔法相互影响的培养池,大量逸散在外的魔力让每个法术的攻击性都增加了许多倍。
“我也希望能不受干扰的前进,但这帮家伙把雪橇弄没了,徒步走过去不是办法。”
直到起司将法杖插入脚边的雪地,制造出一小块净土,咒鸦才能稍稍松口气。如果不是雪原的媒介非常单一,这里肯定会更热闹的。
“给我争取点时间,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起司双手放在花椒木法杖上,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