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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并不害怕林王发现这事,左右皇太后现在的性命已经握在她自己手里,若是林王因为此事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直接与她撕破脸皮,皇太后一样要死。同样说明,他压根就不在乎自己母亲的生死。
若是他在乎,必然会投鼠忌器,最次也会找她私底下谈清楚,看看能不能平安的救回他老娘。不论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没有影响。
夏子衿想清楚这一点后,心情很是愉悦的弯起唇角,端起桌子上的蜜子茶喝了一口,斜斜的倚靠在桌子旁边,姿态慵懒,夏盛卿进来时,望见的就是她雪白的项颈,端的是媚态横生。
听到动静,夏子衿眉一挑,眼角就带出些温和的笑意来,“你今儿回来的倒是早,那姑娘的身份弄清楚了?”
前几天夏盛卿对皇长孙府动手时,下的命令是一个都不留,可偏偏,夏启轩身边还活了个姨娘,这样的失误,影一他们可不会犯,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当晚压根就没有瞧见那女的。
大半夜的,一个姨娘不在屋子里待着,反而偷摸跑出去,回去后还成了那副惨样子,若是没有猫腻,未免奇怪。夏盛卿细查之下竟是发现她与林王府有些联系,夏子衿得知后来了消息,亲自前去巫族圣女医治的医馆里见了坐堂大夫,吩咐他将对方的病延长一些时日治好,好让夏盛卿继续调查她的身份,今日回来的早,想必是有结果了。
夏盛卿的脸色很不好,叹息一声,“没想到林润玉的手这般长,那女人,是巫族圣女。”
夏子衿先是一怔,跟着细长的柳眉缓缓皱起,手里的蜜子茶搁在桌子上,漆黑的瞳孔里就掠过寒意,“南疆那群老东西不是不出世吗?怎么这会儿也想着来插一脚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厌恶,以及忌惮。不怪她会如此,当年明圣帝有意剿灭南疆,偏偏巫族不过数千人,却是硬生生耗了上万将士半年,最后还是明圣帝选择了妥协,允他们臣服,但不准踏出南疆一步,若不然,就是十万大军围剿,直接毁了南疆这块地方。那巫族族长实际上也是心力交瘁,再加上他们已经年老,出不出去都是一个样子,索性点头同意。
这么多年,南疆倒是规规矩矩的很,没有踏出南疆一步,明圣帝也就放心了。但没想到,林润玉竟能联系到他们,而且还说服南疆圣女为他做事,且是这种法子。
夏子衿不知是该赞他一声智慧无双,还是该说那巫族圣女半点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瞎了眼为这样的男子办事。但她却是没资格这么说旁人的 前世里她可不是一样,林润玉这人,若是做起戏来,还是很容易让人相信他当真是深情款款一心一意对自己的。
只是看着巫族圣女这样子,她仿佛看到前世的自己一样,心里莫名烦闷。夏盛卿看着她这样子,眸色微凝,走到她跟前,双手覆在她眼皮上,夏子正想的出神,视线突然被遮住,不由一怔,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轻,就已经被挟入夏盛卿怀中。
轻轻浅浅带着疼惜和一点点醋意的嗓音落到她耳朵里,“子衿,都过去了,为夫不是他,更不会成为她,你且放心。”
夏子衿惊讶与他的细致体贴,扒拉下他的手掌,见他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突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夏盛卿见她笑起来,眉头一扬,露出一抹迷惑不解的神情来。
“你以前说这话我倒是信的,可你我成婚那般久,我才晓的你这太监是个假的,这么多年,我可不信你就这么忍过来了,说不得没认识我之前不知道撩拨了多少小宫女。”夏子衿眼珠子转了转,“就算没有宫女,这后宫种被父皇冷落的妃子也是数不胜数,说不得就有那耐不住寂寞的……”
“你胡说什么?”夏盛卿沉了脸,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边迸出来的一样,恼怒的看着她,“什么宫女……妃子,真是……”
他在遇见夏子衿之前一颗心只顾着讨月静安欢心,再加上他这身份尴尬,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招来杀身之祸,他都是小心翼翼。在他身份低微的时候,不是没有老宫女看上他俊美的脸庞,威逼他做面首,但是这些人事后都被月静安以各种借口暗中处理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一颗心都落在夏子衿身上,旁人再怎么耀眼都落不到他眼里,只是他不擅长说这事,提起事,一张脸都涨的通红,既是气的又是羞的,没料到夏子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子衿瞧着他的反应,不觉好笑,却故意板着脸,“纵然以前没有,可日后我年老色衰,这府里美貌的婢子这样多,你就不会偷食?”
“子衿,若是为夫日后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为夫情愿做个真太监!”夏盛卿认真的看着,目光清澈,丝毫不惧夏子衿的打量。
“我可舍不得。”夏子衿眨了眨眼,“盛卿,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你倒是说出这么狠的话来诅咒自己。”
“这可不是诅咒,为夫是自愿的。”夏盛卿一本正经的说情话,为夏子衿不相信她这话很是不高兴的皱起眉头。
夏子衿哑然,突然伸出双臂圈住他的腰,“盛卿,我信你的。”
软软巴巴的四个字犹如一汪春水落到他心底,夏盛卿略有些阴郁的心情立时愉悦起来,用力的回抱住夏子衿,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娘子,为夫在外头辛苦这么些日子,好不容易打探到消息,你有没有奖励。”
夏盛卿一双眉眼眯起来,笑嘻嘻的望着她。夏子衿舔了舔唇瓣,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的撇过脸,夏盛卿瞧她这样,幽幽的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可怜样子,眼巴巴的瞅着他,瞧那样子,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哈巴狗。
夏子衿实在是受不住他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哪怕知道他是故意摆出这副样子,她扭头,“吧唧”一口亲在他唇瓣上。
夏盛卿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露出笑意来。
另一边,巫族圣女在床榻上歇了两日,总算是觉得胸口好些了,夏启轩按着往日的时辰来看她,见她似是精神一些,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温柔的坐在她身边,“这次的事情,委屈你了,你的伤口可还痛?”
这一刀是她自己刺进去,分寸掌握的正正好,她是晓的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当时情况紧急不觉得什么,但现在醒来,真是一坐起来就觉得胸口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若不是担心夏启轩怀疑她,她何苦受这个罪?
想到这一茬,巫族圣女狠狠剜了夏启轩一眼,很是不忿,嘴上的话却是另一回事,“殿下一心忙着政事,妾身自然不敢怪罪,只是妾身这胸口伤口这样深,说不得就要留疤,到时候殿下就要另寻新人了。”
夏启轩被她说的讪笑一声,晓的她是因为自己连累受了无妄之灾觉得心里边不舒坦,又担心自己日后府里添新人嫌弃她身上留疤,这才故意说这话,只是这回他府里的人全部死了,这妾室他若是功成,哪有皇帝不纳妃子的,所以什么一心一意这样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假了。好在巫族圣女出了气就罢了,并不真的与他胡搅蛮缠,“这事,你可查出什么了?”
好好的,竟然有人敢对皇长孙下手,且还是这么狠辣的手段,巫族圣女这会儿想到那天晚上府里的惨状,还忍不住心有余悸。幸亏她那天晚上去见了林润玉,若不然,她就真的要死在那里了。她虽然有些手段,但她不会自大到认为那些能够不动声色杀了皇长孙府四周埋伏的暗卫,并且灭了皇长孙府满门的刺客会杀不了她。
夏启轩松了一口气,继而眉头就拧了起来,神色狰狞,狠狠啐了一口,“除了夏子衿那个贱人,还有谁!”
他怒火滔天,光是提起对方的名字,胸口就好似有一团火在烧一样。巫族圣女露出不敢置信的面孔来,惊叫一声,“怎么会是她?”
在她看来,夏子衿就算再厉害,不过是个女子,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纯属是运气好罢了。因着林润玉老是在她面前提起对方,她这心里头,实际上是很不喜夏子衿的。
现在听闻这事竟然是她的手笔,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加上这次自己虽然是为了避免夏启轩怀疑才自伤,可这么算起来,到底是因为夏子衿对夏启轩动手才导致的。
她向来心高气傲,怎么甘心就这么伤在夏子衿手里,巫族圣女目光闪烁,搭在被子上的手掌猝然握紧,不甘心的咬唇。
夏启轩只当她诧异,并没有想到她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冷笑一声,“自然不止她一人,是夏盛卿那个阉人!没想到,他暗中竟然筹划了那么大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