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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府后山……”
呢喃般的道出这句话,沐辰的神色渐渐变得失落,再联想一夜前师尊玄老对他说过的推测,低声道,“所以才会有沐家一族跋山涉水迁移至落风城的举动,才会有我所遇到的一切,我,不过是你的棋子吗?”
木玄玑平静的直视着沐辰,不见悲伤不见愁,温声道,“策划这一切的人的确是我,但你,并不是所谓的棋子,或者说,如果随便一人便能获取这道机缘的话,早在百年之前我便会执行这一切,而不是二十三年前。”
此话一出,沐辰的表情猛然一顿,瞬间恍然!
是啊,如果木玄玑只是需要棋子,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去做,为什么会是自己,这其中一定有更深层的含义,如此浅显的问题,他竟然没能第一时间想到,反而还去质问木玄玑,这……当真愚昧至极。
看着沐辰复杂的神情,玄老鬼了然如镜,这不是沐辰的问题,他也并不愚昧,甚至可以说,让沐辰产生这种想法的因素中,他是最为主要的一个,因为在昨天晚上,他给予了沐辰‘棋子论’的错误引导。而在这种先决思维占据主导的情况下,是人都会放大自己最在意的那件事,尤其是在这种具备巨大冲击力的事情之上。毕竟……就算是他,也在刚刚产生了与沐辰同样的想法。
一念至此,沐辰和玄老都有些沉默,可木玄玑却毫不在意,他转动轮椅,背对三者,如同普及阅历一般淡然说道,“万物诞存,皆有命数;每个事物都有它关联这个世界的线,我将其称之为命线。”
“命线所连,则是这道事物与其他事物注定或者可能发生关联的依据,或人,或物,或机缘,或灾难。”
呼——
拂袖轻挥,大手掠过,面前的星图运转速度骤然加快,新的异变蓦然出现;璀璨耀眼的彩色星辰开始变得凝实,它逐渐从贴近版图的状态垂直上升至版图的上空,随着它的上升,大陆版图开始变得晶莹剔透,接着,数十道血红色的丝线嗖然从星辰内部抛落至大陆的整个版图之上。
它们有的落在了中州区域,有的落在了九龙峰谷,有的落在了隐世家族的地界,有的则落在了诡境绝地的深处,甚至还有的落在了虚空之中。
它们或模糊,或暗淡,或者断断续续,唯有两道血色丝线以耀眼和明亮的状态落至极端的两处地界,其中耀眼的那道落至无尽海域的中心区域,明亮的那道则渗入虚空之中。
“这就是……命线?”
惊愕的看着这副奇异之景,结合木玄玑方才的命线说明,作为听众的三者全都面露骇色,这是何等无解的能力!窥探一个事物与整个世界的所有关联,这已经不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不,除了天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而天道,更不可能将这件事具象化!这家伙!究竟已经将天道一途感悟到了什么境界?!
“这是确定机缘位置后的深层推衍,其中显示的所有命线便是自此机缘诞生以来,曾经与之产生关联的事物。模糊,暗淡,断续的命线都是关联状态浅薄的现象,表露的是拥有缘分没有机会,拥有机会没有缘分,以及既有机会又有缘分,只是前路坎坷,阻碍重重,难以抵达现象。”
“原来是这样。”明悟后的小白环视着所有命线,最终将目光停留在那两道明显比其他强盛无数的命线之上,沉声道,“那么耀眼和明亮的含义是?”
“耀眼是必然与之接触的状态,明亮只比前三者要深上一筹。”
“所以那道通往无尽海域中心,代表着必然关联的命线就是……”
“是我。”
不等小白把话说完,玄老鬼已然闭上双目,脑海中闪过着上一世轮回最终的画面,面露苦笑,原来上一世的劫难降世不仅仅是天道的惩处,更联系着这道机缘,也就是极灵珠。
想到这里,玄老鬼深深的看了沐辰一眼,对极灵珠的神秘感再次拔高数倍。
轻叹一声,玄老说道,“另外一道明亮的命线就是你吧。”
没有任何论据,也没有任何证明,玄老就像是随口一说一样,将话锋指向了木玄玑,“落至虚空,说明与之关联的只有天机阁和虚空龙族,但是虚空龙族并不具备和我对等的身份,所以只能是你这个超越神的人皇至尊。”
木玄玑丝毫不觉得意外,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超越神太过夸张,人皇至尊也不敢当,但兽神说的不错,那道稍显明亮的命线的确是我。”
说到这里,木玄玑环视了三者一眼,主动问道,“是不是想问既然我也和极灵珠产生关联,为何不由我来获取它的传承?”
三人不语,木玄玑自顾解释,“答案很简单,【因为所谓机缘,就是无意识接触福祉的结果,除非你能率先知道承载这道机缘的事物本体,以及它精准到极致的位置和触发它的条件,否则即便刻意前往机遇的位置,掘地三尺,也不一定能够与之相遇】,甚至就算遇到,也会因为无法判定将其忽视,而这种过激的举动,更有可能打乱命线的关联,失去与之接触的资格。”
听到这里,玄老鬼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这点它还是明白的,所谓适得其反便是如此。更何况极灵珠具备融入万物的特性,遇土成土,遇水成水;如果真要以它为中心寻找本体,恐怕一生都将无果。
“所以作为感悟过天道,知晓机缘位置,获悉机缘命线的我来说,想要无意识的接触机缘,就必须废除我的武道,抹除我的记忆,舍弃掉天道之瞳才行。这样的代价太过巨大,且当我以自己为中心策划获取机缘的步骤时,才发现他成功的几率真的太小太小,甚至几乎为零。”
“之后,尽管经历了数十年的挣扎,我还是无法得出解决几率的方法,反而因为不断的挣扎,让我得出了另外一个结论:比起由我本身作为接触者,我更适合退居幕后,作为接触者的幕后推手。可是在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能够让我为其辅佐推导的机缘之人,我再次陷入绝境,然而就在我准备舍弃一切,动用那个成功率几乎为零的方法时,天道意识竟然开悟了一次。”
说到这里,木玄玑突然看向沐辰,“你诞生了。”
(还有一更,今天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