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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打架呢?来,到我眼前儿来,跟我说说。”
人影一分,婉兮扶着玉蕤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几个孩子一见是婉兮来,便都不说话了。拉旺和福康安两个更是各自向左右别开头去,谁也不瞧谁,却都不敢再滋毛儿了。
婉兮瞧着两个小阿哥,这心下也是忍不住叹息。
法子早就想了,从去年麒麟保满了五周岁,要进上书房念书了,她便已经将麒麟保从宫里送回家去了。如今麒麟保也只是每天白天才进宫来念书,且上书房在前朝呢,又不在后宫;便是在园子里,也在“洞天深处”,并不在内廷。
这已是将麒麟保跟小七分得够远的了。
只不过,便如这生辰、年节的,傅家因是皇后丹阐,又有傅恒,故此身份特殊,福晋和子弟们便总能进宫来请安、参宴,故此这一年之中麒麟保总难免会跟小七再见几面。
——其实所有的关键,都已不在大人们能做什么,而是小孩儿自己的心了。
原本小孩儿都贪新鲜,又尚在年幼,这样已经被分开了,按说应该慢慢儿疏远下来了才是。
可终究,还是孩子们之间的情分太深;又或者说,这几个孩子终究都是重情重义的天性儿使然吧。
玉蕤悄悄儿努努嘴,将那小木盒示意给婉兮。
婉兮冲玉蕤点了点头,缓缓走上前去,摊开手,“这是什么呀?小盒儿朴拙无华,却看着率真可爱。”
小七忙将小盒放在母亲掌心,有些不安地望着母亲的眼睛。
婉兮拿过来,没打开,只轻轻凑在鼻息闻了闻。
其实孩子们在花丛里这一通闹腾,前后原委哪儿能逃得过太监们去。蛐蛐儿他们早都探听明白了,私下已是回给了玉蕤。玉蕤忖着这事儿倒不便她来处置,这才委婉地回给了婉兮去。
婉兮自然已经知道了这小盒儿里是什么,也明白就是因为这小盒儿里的东西才叫一向好脾气的拉旺也按捺不住了。
婉兮闻完了,点了点头,回头问福康安,“麒麟保,这是你制的?”
福康安咬着嘴唇,高高扬起下颌,“是!”
婉兮轻轻叹息一声儿,“你是用刀刮的?什么刀啊?”
福康安有些愣,“刀?就是我吃肉的小刀呗!”
婉兮便笑了,指了指他腰上,“就是那把咯?我倒是记着,你这把刀还是那年拉旺他家去的时候儿,送给你的。”
“如此说来,你是用拉旺的腰刀,替小七制了这柿霜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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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登时便窘了,抬眸心虚地望了婉兮一眼,又赶紧瞟了拉旺一眼,便伸两只手将腰上的刀给捂住了。
“我!我给忘了……”
已是习惯了将这柄小刀每日里挂在腰间,每日吃饭切肉的时候儿都离不了。若说使得顺手,便没有旁的刀比得上这一把,故此刮那柿霜的时候儿,就想都没想便用这把了。
可是这会子回想起来,倒是有些难堪了。
婉兮却笑,“瞧,还要叫嚷跟谁打架么?”
婉兮伸手,一左一右将福康安和拉旺都给拉回来,一左一后拢在身边儿,“你们两个啊,从小一起长大,便不是亲生手足,可是彼此都将对方当成了最珍重的安答兄弟去。”
婉兮轻轻抚着拉旺一张伤神的脸,“拉旺你瞧,麒麟保一向嘴硬,可是他心下却是个最柔软的。当年你将这腰刀给他的时候儿,他就说不稀罕要,可是等你走了,他却是独个儿站在道边儿哭得最惨的那一个。”
“等他回来,这刀就宛若镶在他腰上了,没有一天离过身儿去。”
拉旺一听,眼睛顿时也有些润了。拉旺深深吸一口气,主动向麒麟保伸出手去,“麒麟保安答,今儿说打架,是我先说的。我向你道歉。”
福康安脸上还有些绷着。
婉兮又轻叹一声,歪头盯着福康安,“你呢,说什么要打要争的,可是还是用了拉旺给你的小刀……拉旺在你心里,其实比你自己能意识到的还更重要。只是你现在年岁还小,还没明白罢了。”
福康安便有些怔住。
拉旺的手伸出去了,就在半空里悬着,福康安却还不开面儿。小七在旁边看见了直着急,忍不住一声清喝:“保保!”
福康安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也伸出了手去,与拉旺堪堪一握。
“算了!今儿我虽然没什么不对的,可是——我也不该跟你约架。要想打,咱们日后到箭亭去打去!”
婉兮无奈地笑,“你还来?”
福康安这才抿住了嘴不出声了。
婉兮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小子到花影下的石凳上去坐。
婉兮这才缓缓与福康安道,“我方才问你用的是什么刀,还有另外一重说法:这刮柿霜呢,是有讲究的,不能用金铁刀刃,得用竹片儿。你闻闻,用金铁刀片刮下来的,是不是闻着,便染上了铁生味儿去?”
福康安一怔,终究才是六周岁的孩子,只知道用刀刮柿霜,哪儿还懂那么多讲究呢。
他接过来,凑在鼻息下一闻,便也微微一皱眉。
“我刚刮完的时候,绝对不是这个味儿。那时候都只是清甜的味儿……”
这会子,那铁生味儿都泛出来了,有些都盖过了柿霜本身的清甜味儿去,有些发腥了。福康安自己的面色登时也沉了下来,再也没有之前那会子的神采飞扬。
婉兮便也轻叹了一声儿,拉过福康安的手来,柔声道,“令阿娘知道,麒麟保这么用心为小七制这柿霜,是为了给小七的生辰庆贺,也更是为了小七的身子好。麒麟保的心意啊,令阿娘都明白,小七也明白;只是小七终究今天才四生日啊,她明白得其实没那么透彻。”
“而且呢,这会子才是七月。小七在这大夏天儿里,倒是不咳嗽的,是到秋天的时候儿,她才能咳嗽。这柿霜便也要到那会子才派的上用场去——可是这七月还是热啊,柿霜一来在大夏天里不好保存,二来它原本也沾了铁生味儿,若久存了,便必定腥味更重。等到了秋来,怕是都不能用了,那反倒糟践了。”
福康安终是按捺不住地担忧起来,一双眼有些惶恐地盯紧了婉兮去。
婉兮也是心疼,便又轻叹了一声,“所以令阿娘想问问麒麟保呢,这盒儿柿霜,麒麟保可不可以转送给令阿娘用用?”
“令阿娘啊虽说不咳嗽,可是这会子因为肚子里还有个小孩儿,在这大夏天里就容易上火。这两天啊,嘴里都生了点儿口疮。这柿霜啊,不但管咳嗽,治这口舌生疮更是灵药——令阿娘正用得上这个。”
“况且这一盒柿霜是麒麟保亲手制的,令阿娘用起来,这口疮便好得更容易……麒麟保说,可不可以呢?”
该如何叫一个孩子放弃他不应该争的,同时却要尽量少地伤到这孩子的心去呢?婉兮希望将自己叉进来,将直接的冲突缓冲了去。
福康安有些犹豫。
婉兮便也不急,只是先歪头问自己闺女,“小七,这是麒麟保送你的生辰贺礼。那额涅给用了,你肯不肯?”
小七自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上前双手捧住婉兮的面颊,“额涅嘴里疼了么?给女儿看看。”
婉兮含笑拥住小七。
这孩子是她的长女,更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孩子,婉兮心下与小七的情分总是更深更浓,母女两人也最是贴心。便如她肯将自己的所有都给了小七去,小七对她也有同样的心。
小七都答应了,福康安这才咬了咬牙,“是我没做好,令阿娘便用了吧。下回等秋天来了,我再做更好的!”
“真是好孩子。”婉兮欣慰不已,伸手也拉住福康安去,“可是你下回做的时候儿,可别再自己鼓捣了,你先跟令阿娘悄悄儿说一声,令阿娘教你。”
“这制柿霜的讲究甚多,除了不能用铁刃,要用竹片之外;便是第一层刮下来的柿霜,也不能这么直接用了,还需要再加工精制。”
福康安张大了眼睛,“还要怎么做?”
婉兮轻叹一声,“还得将头一遍刮下来的柿霜啊,用四十目的筛子筛细了,放锅内加热融化,成蚀状时,倒入模子里。晾至七成干,用刀铲下,再晾至全干,刷净……若此,方成能药用的‘柿霜饼’去呢。”
福康安登时瞠目结舌,“还要这样多名堂?”
婉兮含笑点头,轻轻替他擦汗,“都说药食同源,可哪里是食物拿过来直接都能当药呢?将食物变成药用,中间必定要经过特别的手法,将那药用的价值扩大化,才可以啊。”
福康安有些丧气,“……我做不好可怎么办?”
婉兮轻轻点头,“别急,到时候儿令阿娘教给你。”
福康安这才终于心平气和下来,不得意,不黯然,也不惊惶和担心了。
婉兮这才歪头,又去安抚拉旺。
晚一步安抚拉旺,不是有先有后,而是因为婉兮心下有底,拉旺的性子更沉稳些。况且那已是自己的女婿半子,便留在后头说罢。
婉兮的目光瞟过去,拉旺自己已是红了脸,上前忙道,“……阿娘,拉旺知错了。”
婉兮含笑点头,“麒麟保说,拉旺也给小七预备了柿霜?拉旺告诉阿娘,麒麟保猜对了没?”
拉旺登时面色大红,眸光闪烁地望了小七一眼,便极快躲开。却也还是坦率地用力点了点头。
婉兮便笑了,“瞧,你的心思啊,便是小七和阿娘都没猜着,可是麒麟保却是一猜就准儿。这足见你们两个从小亲如兄弟,早已是心气儿相通。阿娘觉着,这份兄弟情分值得珍惜,拉旺说是不是?”
拉旺便也深深点头,“阿娘说的对……我有六个哥哥,可我从小便进了宫,倒见不到哥哥们。多亏有麒麟保安答,才叫我体会到什么叫兄弟之情。”
婉兮心下都是感动,伸手将两个阿哥的手都拉过来,给攥在一起。
“拉旺和麒麟保都是好孩子,阿娘真喜欢你们两个。”
两个小阿哥望向对方,虽都红了脸,不过却也终究都是相视一笑。
婉兮却垂首静静想了想,缓缓道,“麒麟保想送给小七的柿霜呢,阿娘给用了;拉旺,那阿娘问问你,你备的柿霜,可不可以也给阿娘用用?”
“缘故是与麒麟保相似的——还是因为这还是大夏天呢,这会子制备的柿霜,怕不好保存了。这会子小七用不上,若坏了,倒糟践了。”
拉旺只微微犹豫了一下儿,便用力点头,“阿娘既用得着,那自然进给阿娘用吧。”
婉兮这才欣慰点头,叫玉蝉和玉萤去端西瓜来,“瞧你们在外头都玩儿了这么一头一脸的汗。都吃点西瓜,水灵水灵。”
两个阿哥自然是捧过西瓜来就酣畅淋漓地啃,婉兮亲自照顾两个女儿。婉兮一边给啾啾抠着西瓜籽儿,一边含笑对小七说,“说到那柿霜,其实这西瓜里也能做西瓜霜。只不过那个工艺更繁复……不过你好歹吃两口西瓜,自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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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玩儿得也累了,婉兮吩咐各自的嬷嬷都带去歇晌了。
婉兮自己也歪在炕上。如今怀着孩子,不敢在殿内多用冰箱子去,更不敢用那西洋的机械扇子,怕风太直太硬了。
玉蕤便走过来,亲自给婉兮扇着扇子。
婉兮舒服,便含笑闭目养神。
玉蕤也是轻叹一声儿,“姐终究还是将拉旺阿哥和保哥儿两人的柿霜都给要下来了。”
婉兮闭着眼轻轻点头,“……既然心意都撞在一起了,这会子便是将谁的给小七使去,都会伤了另外那个孩子的心。索性便都要下来了,都给我使罢了。”
玉蕤叹息着轻笑,“姐当真是用心良苦。”
婉兮轻轻勾了勾唇角,“便如那柿子本身,有甜也有涩。总归得用了法子才能将那甜味和涩味给融在一起去。这才有柿饼子这做法儿啊。”
玉蕤也轻叹了一声儿,“只能庆幸,咱们七公主还小呢。这才四生日,什么都不懂呢。”
婉兮也是点头,“再过两年,便是他们长大了,皇上却也可以正式下旨指配。到时候儿这话能说开了,便也好了。”
玉蕤这便也含笑点头,“只是这会子咱们九公主也两生日了,倒没见皇上急着给九公主指婚。”
婉兮便轻啐了一声儿,“你个小蹄子,还巴望咱们啾啾也这么快定了婆家去么?小七那么早指婚,我都已经舍不得;如今前朝再无用兵那样的大事,我便乐得再晚几年。”
玉蕤便也点头,“也是,四公主当年指婚,也都是四岁的时候儿了。咱们九公主啊,还早呢。”
婉兮和玉蕤心下还都有一句话没说:九公主也还没种痘呢啊。
皇子公主们多是在两周岁前后种痘,只是皇子是男孩儿,身子骨硬朗些,故此种痘的年岁要比公主们早一点;公主们一般都是在三岁前后才种痘的。便如乾隆二十一年诞生的七公主,就是在乾隆二十四年二月种痘。
这样算来,今年已经满了两周岁的啾啾,明年开春儿便也该种痘了。
终究小鹿儿才去,婉兮和玉蕤便都心照不宣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去。
婉兮心下便也又想了想九福晋几次进宫那委婉道来的心意——若能将九公主指给麒麟保,或许也是一桩好事儿吧。一来能叫她与九爷一家的情分得以延续;二来说不定又能叫麒麟保将心思从小七那挪出来。
不过一切这会子说还太早,总得等啾啾四五岁去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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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日光微斜时,中元节的晚宴终于在福海水中心儿的“蓬岛瑶台”开场。
这“蓬岛瑶台”便是按着神话传说里的蓬莱三仙岛而建的,海子中心儿同样用山岩造起三座岛,分别名为:方丈、蓬莱、瀛洲三岛。岛上楼阁也皆做仙山楼阁的模样儿,在暮色里若隐若现,俨然天上楼阁。
皇帝、皇太后和后妃都乘船到达“蓬岛瑶台”。船只停泊的码头,待会儿也正是皇帝要带着众人放河灯的所在。
婉兮下了船,回眸便瞧见了那水中升起的巨大莲台。
玉蕤也瞧见了,便低声一笑,“看起来倒是像足了当年南唐后主李煜为窅娘所建的那个莲台。如此说来,咱们的皇后主子虽说不屑汉学,不过倒也为了今晚这一场安排颇费了些心思,怕是连汉人的书也仔细翻了。”
婉兮淡淡一笑,“只是汉学源远流长,含义深邃。最怕的就是望文生义、断章取义,只学到了皮毛,却完全没有领会内涵。”
“轻慢汉学,只肯学皮毛的,怕终究到头来,反倒会自掘坟墓了。”
玉蕤淡淡一笑,“那咱们可就拦不住了。不过看人家自以为是地表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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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以皇太后宴桌为中心,那拉氏与婉兮各自为首,左右列座。
皇帝依旧亲自伺候在皇太后桌边儿。
内廷主位皆列座,唯有和贵人的宴桌空着,这便有些扎眼。
婉兮便含笑朝那拉氏点头为礼:“今儿却不见和贵人。妾身斗胆请问主子娘娘,和贵人今儿可怎么了?”
那拉氏这般盛装而来,面上都泛着珠翠之光,矜傲地抬高了下颌睥睨婉兮,“有劳令贵妃你动问。不过和贵人终究是我宫里的贵人,她有什么事,我心下都是清楚。令贵妃此时怀着皇嗣,临盆的月份又已近了,已是不宜再擅动思绪,便不劳令贵妃挂怀了。”
婉兮淡淡一笑,“主子娘娘说的是。和贵人是主子娘娘位下学规矩之后,进封的贵人。和贵人一应自是都由主子娘娘做主。”
那拉氏不掩得意地轻哼一声儿,瞟了婉兮一眼,这便别开了头去。
少顷,皇帝在水边拈香归来,盛宴正式开始。殿外阶下,乐声奏起;水上便由官女子、内监等先放起河灯来。
水中放灯,最多见的便是莲花灯。以纸折成莲花形,花中放香烛,静静托在水上,随波缓缓而去。
水中又有内监们撑开了小船,用长篙拨动水面,令海子上形成浅缓的水流,令河灯能徐缓前行,又不会稍纵即逝,或者被水浪打翻。
殿上的主位们便一边听着乐曲,观赏着河灯,开始用膳。
菜过五味,众人肚子里已是都有了底儿,吃喝便已是次要,都集中起精神来欣赏河灯。
便在此时,那座莲台之上,倏然灯光大盛——便整个海子上所有的河灯的光芒,全都合在一起,都不及这莲台上的闪亮。
这便倏然间,海子上所有的莲灯都失去了颜色。叫人想不看向那莲台,都不行了。
为了营造这样的光亮,那莲台上灯烛尤多不说,周遭莲瓣上更是都镶嵌了水银玻璃的镜子。十多面镜子一起反光,当真是叫灯光暴涨了十倍去。
只是这冷不丁明晃晃的起来,便叫人有些刺眼。皇太后年岁大了,尤其有些不适应,忙伸手遮在眼前,挡住那明晃晃的镜子去。
“这是做什么?明晃晃的,叫人都睁不开眼了。”
皇帝便将手上的“金三镶玉箸”向桌面上一拍,“胡世杰,去问内务府大臣,叫他们明白回话!”
“皇额娘、皇上,不必问了。”
那拉氏见状忙起身,却是微微含笑,从容上前。微微半蹲行礼,“此事,妾身事先知晓。之所以安这镜子,都是因为这夜晚的海子上光暗,为了能叫皇额娘、皇上看得清楚,这才用了玻璃镜子来反光。”
见是那拉氏安排的,皇太后心下颇有些话,却也还是忍住了,只瞟了皇帝一眼,便都没说。
皇帝却轻轻蹙了蹙眉,“皇后是孝心。只是今晚是七月十五,天有皓月,水有莲灯,这上下天光难道还不够么?何必用这样的盛光刺眼来?”
那拉氏依旧自信地笑,“天上皓月,水中莲灯,自然是年年都有,皇额娘和皇上怕是也都看腻了。今晚上,那莲台上却更有人间美景,当真可称‘人间可得几度闻’,值得皇额娘和皇上借这盛光仔细看清楚,方不辜负了。”
皇帝不由得挑眉,“哦?原来是皇后为皇太后和朕安排下了特别的心意去?”
那拉氏登时满面都是笑,“果然知妻莫若夫。妾身的心意,皇上都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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