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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芳薇身上湿漉漉的很不舒服,傅禹航又要求这些劫匪去弄身干净的衣裳回来,要不然去银行会被工作人员误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这人好心的替他们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设想到了。
而后,劫匪们还真的乖乖去弄来了。
从废旧仓库出来时,秦芳薇和傅禹航被蒙上了眼罩,被人塞在一辆面包车里,有两个男人坐在他们身边,牢牢盯着他们,一路高速行驶,回到平市。
抵达平市中国银行附近时,秦芳薇被推下了车。
脸上的眼罩扯下后,隔着那一层玻璃,她看到这些人重新戴上了面具,坐在车里,凶恶的用手枪顶了顶傅禹航的脑门,叫道:
“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你的男人也就只能活这么长时间了。具体到哪里交易,听我电话。你要拒不接电话,或者,拒不交货,那就等着收尸……并且,晚上,我们还会去拜会你……听到了没有?”
秦芳薇暗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应对:
“听到了。”
面包车飞驰而去,秦芳薇心急如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二十分。
这里去中国银行还需十分钟的车程,可他们将她扔下的地方,是个偏僻的角落,根本就叫不到车。
她打了滴滴打车,等了有十分钟车才来,结果路上堵车。她只是瘸着脚走了一站路,终于在三点五十分时进了银行。
三点五十五分,她打开了银行保险箱,手机同时响起,那个凶恶的声音再度钻进了耳朵:
“拿到没有?再五分钟,你要不出来,我就毙了他。”
“拿到了拿到了,刚刚堵车。你等我一下。”
保险箱内果然有一只密码铁盒,看上去和傅禹航之前找到的那个一样,只是大小上有点出入:也不知父亲是从哪里得来这些军工用品的。
“拍个照片过来。”
“哦!”
她拍了个照片发了过去。
“快点。出门坐那辆蓝色出租车,马上行动起来……”
这话还没说完,那边却传来了傅禹航显得有点遥远的声音:
“不用过来了。报警,保护好自己。等我电话。”
通话就此嘎然而止。
她顿时瞪大了眼,心脏急跳了好几下。
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这是和他们干起来了吗?
虽然知道他很了得,可是,他们手上有枪,且有六个人,她真的很怀疑他能不能干得过他们。
来到大厅时,她用傅禹航的手机给那个负责父亲案子的刑警队长杨凡去了电话:
“喂,杨队吧,我要报警,我先生被一帮人绑架了,一辆白色面包车,三点二十左右在胡杨路附近出现过,车牌为**4747,可能是套牌……请求帮助,我先生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对了,他们手上执有步枪和手枪……我现在胡杨路上的中国银行……”
*
刑警很快就来了,杨凡带着几个人出现在秦芳薇面前,神情严肃的问道:“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傅禹航。你到银行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先不说这些事。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找到那辆车,还有我先生是生是死?”
至于其他的事,她一概不想细说。
杨凡见她情绪激动,没有询问什么,一边用她的手机打绑匪使用的电话,用以查找更多的信息,一边让秦芳薇坐上警车去刑警大队。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在过去,那种明知他在危险当中,却不能帮忙的无力感,深深的折磨着秦芳薇的心。
车子才到刑警大队门口,秦芳薇的手机响了,杨凡将手机给她,她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傅禹航是你吗?”
她叫的急切。
“是我……”
电话里传来了粗喘如牛的声音,果然是傅禹航的:
“报警没有,如果杨凡在你身边,你让他通过手机定位我的位置,快来找我……我不确定我在哪里……”
“你现在怎么样啊?”
“手臂上中了一枪。那几个人逃了一个,另外五个被我打趴下了。让他们快点。我的大动脉在出血,爬不动了……”
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轻了。
而且,他用了一个“爬”字。
她跟着就慌了,忙把手机给了杨凡,语气变得有点焦虑:
“杨队,傅禹航受伤严重,麻烦你快定位他的手机信号源头。快……”
*
半个小时之后,秦芳薇找到了傅禹航,一处废弃正要拆迁的旧小学体育馆中,门口是一张踩得稀巴烂的面具,篮球架上吊着两个男人,另外三个都在地上嗷嗷的惨叫,也不知伤到哪了……而傅禹航则靠墙坐着,手臂上绑着一条布,布条上全是血浆,血水止不住的往下滴着,整个人就像浸在血水中,脸色惨不忍睹。
“傅禹航,傅禹航……”
她狂奔了过去。
“没事,只是失血有点多了。”
傅禹航睁开了那双看上去很疲惫的眼睛,扯出一抹微笑,竟轻轻安慰起她。
她的鼻子,顿时止不住发酸:“你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当然。”他虚弱的笑笑,喉节艰难的滚动了一下:“你还没给我生儿子呢……我们傅家还没留后,我怎么能出事?”
秦芳薇:“……”
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寻她开心,揩她便宜,这人,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傅禹航,人家有四把AK,两把格洛克,你手上没武器,居然能把他们全给收拾了,这……你怎么办到的呀?”
杨凡惊讶极了,将那几把被拆得稀巴烂的枪支扔到他面前,满口惊乍的直叫。
傅禹航虚虚一笑:“我只是……想活命……就这么简单……”
他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秦芳薇看着,紧张得扑过去抱住了他。
*
这一夜,与秦芳薇来说是很漫长的,而这份煎熬,皆是傅禹航这个让人讨人烦的家伙给予的。
她以为,父亲过世后,除却索娜,再无人能让她牵肠挂肚。可她错了,原来傅禹航在不知不觉中竟也牵动了她的心神。
傅禹航的臂部中弹,医生说,要是再晚送来几分钟,这胳膊就有可能保不住。可见情况得有多危急。
急救时,他输了不少血,术后,更是被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而她则守在外头,一步未离。
第二天天朦朦亮时,有人推了一下昏昏欲睡坐在走廊上的她,是一个小护士:
“你是傅禹航的家属吗?”
“对!”
她揉了揉眼睛。
“病人醒了,可以送回普通病房了。”
莫名的欣喜,一下跳上了心头,她瘸着腿,跑去看他。
那个男人真的睁大了眼睛,正在瞪着那吊着的点滴袋子,似乎在怀疑眼睛看到的。
在看到她时,眸光柔了柔,还伸过了手来。当然是那只没受伤的手。
她没多想,就牵住了他,手感凉凉的,包住她手时,也不似平常那般有力了。
待回到普通病房,傅禹航动了动那只包成肉粽的左手,声音哑哑的叹了一声:“秦芳薇,完蛋了,我这手被绑成这样,接下去这段日子,恐怕抱不起你了……”
“……”
这个人,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在寻她开心啊?
她好无语。
半晌后……
“那等你好了再抱。”
呃,她觉得这肯定不是自己回答的。
但是,她有听得清楚,那不折不扣就是自己说的。
傅禹航因为这句话,脸上神情莫名亮了亮,唇角勾了勾道:“可我现在就想抱,要不你来抱抱我……”
秦芳薇一愣,继而没多想,还真凑过去,抱了抱这个现在已经动弹不得、借着伤重正自耍无赖的男人。
而后,她感受到他在她发顶亲了亲,支起来时,只听得他满足的一叹:“看来这一次受伤值了。我老婆终于学会疼她男人了。早知道,之前我就该唱唱苦肉计……”
这话引得过来要给换药水的小护士噗哧笑了。
秦芳薇尴尬的瞪他,轻轻责了一句:
“傅禹航,你怎么一醒来就不正经?”
“能不正经的和老婆说说话,证明我还活着,不行吗?”
他温温的反问着。
若细想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行。”她轻轻的应了一声:“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哎哟,被老婆惯着的滋味真好。”
傅禹航很是满意,荡起的笑容点缀在那张苍白的脸孔上,少了一些复杂的深沉,多了一些孩子似的纯净。
她看着,心头莫名柔软一片:这个男人很在乎她,正因为她的一点点关爱而喜上眉梢呢!
她不觉弯了弯唇,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的问道:“怎么样?疼吗?”
“麻醉还没醒,没知觉……我睡了很久?”
“嗯……一整晚。”
“你脸色好差,昨晚上没睡?”
“是没睡好。”
“那不行。你的脚也受伤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床:“分你一半,靠着睡一睡啊……你要累着了,我会心疼的……”
呵,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她,这个男人,让她没办法不感动。
“你养养神,我先帮你看着点滴,等你有精神了,点滴也挂完了,我就靠一靠……你现在不要惦着我了,先顾好自己……现在,我们俩个,精神差的是你。”
“好吧好吧!那我偷会小懒。”
傅禹航终于闭了眼.
护士忍不住冲他们看了又看,唇角弯弯:患难见真情,大抵就是这样的。
这世上有夫妻无数:其中一个病了,另一个不闻不问的有;还在病房,因为各种原因,互相埋怨的有;术后相拥互勉,互相惦记着的也有……在这形形色色的夫妻当中,能做到第三种,可算是人生的赢家。
人的一生,最大的成功,莫过于婚姻的成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家庭的幸福;最伟大的亲情,莫过于夫妻之情;而最容易忽视的关心,则是夫妻间的关心。
这句话来自网络,护士之前在心灵鸡汤上看到的,现着,听得眼前这对夫妻的对话,这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忽觉得深有道理。
*
彼时,邓溯得到了最新消息:
“邓少,秦小姐现在在第一医院……他们好像遭遇了绑架。秦小姐无大碍,傅禹航身受重伤,正在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