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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楚国边境的军务奏本,还有魏国和北璃的一些军情。
不过这几年楚国边境还算太平,自从当年容郅灭了南疆,打败魏国之后,这几年几国都不太敢招惹楚国。
当年楚国国力在四国中,怕是最弱的,所以先帝驾崩后的那两年,南疆扰乱楚国边境,烧杀掠夺,被容郅灭国,不过,这也只是一个由头,容郅灭南疆,起因,从来不是国土被犯。
后有西魏举兵城下,也被容郅和楼奕琛击退,并且不得已魏国派了和亲公主和亲,并且将毗邻楚国边境的几座魏国城池割据出来,才停歇战事。
那时候的楚国,国力衰弱,朝堂混乱,先帝虽然不算昏君,可也做了不少荒唐事,留下一个烂摊子,容阑不理朝政,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容郅撑着,内有乱臣贼子,他们都尚且敌不过那个少年,如今,楚国早已今非昔比,他们哪里还敢招惹。
看着奏疏上面的内容,楼月卿挑挑眉,放下,又拿起另一本。
看了一眼,挑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容郅看着她好似有什么话想说,愣是没开口,不由勾了勾唇,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心里有些好笑。
这女人明明就是已经不气了,却愣是不搭理他。
好吧,有错的人是他……
抬眸,扫了他一眼,容郅立刻恢复表情,楼月卿才转身拿起马车后壁那里的平台上叠着的几本书,百无聊赖的看着,反正就是没理他。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果然到了一座城池,一座名叫四方城的小城池。
进了城,找了间看着不错的酒楼,马车一停,楼月卿拿起一旁的面纱围上,立刻站起来,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完全没看某人,挑挑眉,容郅也随着下了马车。
看着眼前还算雅致的酒楼门口,楼月卿缓缓走进去。
因为马车护卫不少,一路上本就引人注目,停在酒楼门口,更是引来不少人围观,酒楼里面的人自然也都注意到这里,所以,楼月卿一进门,便引来了无数的目光。
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一张脸,可是,一双桃花眸潋滟生姿,黛眉入鬓,本就十分勾人,再加上楼月卿本身就纤瘦,肩若削成,腰若约束,更是引人一不开目光的,是她本身就淡雅的气质。
一身白衣,仅仅是遮着面容便如此出尘,那么,想必面纱之下堪为世间尤物,只是,这位姑娘是何人?
看到楼月卿进来,在一旁忙活的小二反应最快,就连忙走来。
看着楼月卿身旁立着两个侍女,门外还看到不少护卫,连忙问道,“这位姑娘想要吃点什么?”
楼月卿看了一眼楼下全都看着她的那些客人,蹙了蹙眉,不过倒没说什么,容郅正好走了进来,他穿着的是一身平常的黑色袍子,可是即便如此,还是掩映补助周身散发的王者之气,横扫了一眼那些紧紧盯着楼月卿的人,眯了眯眼,极度不悦。
那些人本身都看着楼月卿,男的痴迷女的羡慕嫉妒的眼神都落在楼月卿身上,可是容郅一进来,全都看着他,可是,容郅的眼神过于凛然,竟让那些人不敢直视。
容郅见他们不敢再看,才砖头看着楼月卿,蹙眉,随即拉着她,往不远处的楼梯走去,上楼,楼月卿并未挣脱,步伐缓慢的跟着上去。
他们一上去,楼下炸开了锅,纷纷猜测来者何人,四方城可从未看到过如此之奇怪的人啊,然而,容郅的长相如此俊美无俦,更是让在场的人好奇,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子,究竟是何等绝色……
二楼是雅间,现在已经过了午膳时分,而且雅间比较贵,平常百姓自然不会如此挥霍,所以二楼上面没人,便直接包下了整个二楼。
随行的护卫也都上来吃了东西。
点了一些寻常菜式,很快上菜了。
然而,只有楼月卿动筷而已。
容郅则是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面色有些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楼月卿一路上都没怎么搭理他,自然,现在也不想理他,自己吃自己的,反正她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他想饿着,那就饿着!
终于忍不住了,容郅看着她闷声道,“你要如何,才肯消气?”
明明都不生气了,还蹦这个脸,可是,他又不能直说,不然……哎……愁人!
男人声音仿若有些委屈,闷闷的,像是泄了气一般,终于还是……
楼月卿夹着菜的动作一顿,随即,好似没听见,继续夹菜放嘴里,吃!
容郅见她这样,当真是不知道怎么做。
他不会哄人!
他第一次和姑娘家相处,一直都是尽力不让她受伤,护着她,宠着她,可是,让他哄人,他当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比处理政务沙场打仗还要难啊。
何况,这次她的气恼,并非无理取闹。
想了想,瞅着她,拧眉道,“要不,孤让你打一顿?”
打一顿,该是消气了吧……
楼月卿嘴角微扯,嘴里正在吞咽东西,差点把自己噎到了。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塞到肚子里了,才看了他一眼,面色淡淡,没吭声。
摄政王殿下被她看着有些发毛……
“嗤!”一声,楼月卿什么也没说,继续埋头吃东西……
容郅当真无奈至极,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以前他也从不会管别人是否气恼,是否上心,连庆宁,他的姐姐,有时候他也不会多在意这些,可是,自从萌生了这份心思,她的心情,她的喜怒哀乐,他都想要清清楚楚。
她的气恼,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迄今为止,他都不后悔偷偷离开姑苏城,也不后悔没有听她的话用她的血减轻痛苦,那样的折磨,本就不该让她陪他一起承受,她只要好好的,就足够了。
吃饱了之后,便继续赶路。
刚坐上马车,楼月卿就拿起矮桌上的纸笔,磨墨,动作轻缓,面色如常,容郅蹙眉,她干什么?
弄好了纸笔,磨好了墨,楼月卿抬眸看着他,淡淡的说,“背过去!”
挑挑眉,容郅不解的看着她。
楼月卿明显语气不太好,“快点!”那么墨迹作甚?
想了想,容郅倒是难得听话的背着楼月卿。
楼月卿才低着头沾墨,奋笔疾书……
容郅剑眉一挑,正要转过来,楼月卿头都没抬,淡淡的说,“不许看!”
立马顿在那里。
很快,就写了洋洋洒洒一张纸的内容,楼月卿满意的放下笔,两手拿起纸张,轻吹一下,墨干了之后,才开口,“可以了!”
容郅立刻转过来。
一张纸立刻铺在他面前的桌角,带着女子清冷的声音,“看看!”
摄政王殿下显然是十分疑惑,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容郅才低头看着面前洋洋洒洒的一张纸。
当看完第一行的时候,容郅脸色就挂不住了……
猛然看着楼月卿,摄政王殿下紧绷的脸色有些古怪,“这是什么东西?”
楼月卿瞥了他一眼,凉凉道,“王爷的话,我是不敢再信了,所以,为了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臣女觉得,很有必要和王爷达成共识!”
容郅嘴角微抿,看着桌上的纸张里面的内容,怎么看怎么诡异,连他的脸色,都不见好……
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对无忧说谎,若是再有谎言,无忧另嫁他人……
……
看完了一张纸,摄政王殿下心情复杂,看着坐在眼前的某人,挑挑眉,“孤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没关系……”楼月卿话一顿,容郅眼前一亮,谁知道,刚偷乐一下,楼月卿一盘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楼月卿面色忧伤的叹息道,“母亲和大哥都不想我嫁入皇家,师父也不会同意,看来我回京后得让母亲为我寻个夫婿了,毕竟年纪也不小了,都是老姑娘了,再不……”
话没说完,容郅立刻脸色阴沉的看着她,“闭嘴!”
楼月卿还真闭嘴了。
容郅阴着脸看着她,半响,才闷声开口,“孤若是答应你了,是否就不生气了?”
挑挑眉,“嗯!”
苦着张脸,摄政王殿下拿着毛笔,停在纸张下方的空白上面,就是不知道怎么下笔……
楼月卿又愁着一张脸道,“听说楚京也还有好些青年才俊未曾婚配,我觉得……”
果断下笔,一气呵成,便直接把名字写了。
毛笔一丢,没好气地看着她,“好了!”
楼月卿轻轻一笑,伸手拿起那张纸,看着某人龙飞凤舞的大名,挑挑眉,笑得那叫一个和善!
把纸张折回来,放在手中把玩。
摄政王殿下看着某人得意的样子,很想撕掉那张纸。
一副凶狠的模样瞪着他,楼月卿恶狠狠的道,“以后你要是犯了错,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这有何难,又不是做不到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要求,只是……
签了这么一张纸,跟卖身契似的,心里实在憋屈!
容郅忽然蹙了蹙眉,随即悠悠道,“既然孤要保证,无忧也要保证!”
啊?
容郅从善如流,半点没有方才的悲伤,“既然无忧觉得此法甚好,如此,孤签了一份,无忧自然不能赖着……”
楼月卿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着他,“容郅,我又没犯错!”
谁让他明明答应了不走还死命逃跑,这次明明是他错了,怪她?
低低一笑,容郅抬眸看着她好像一脸娇嗔的样子,不由心情愉悦,“那好,等你犯错了,孤再讨回来!”
“哪一日绝不会有!”
楼月卿很肯定,以后绝对不让他再有占理的机会!
摄政王殿下笑而不语。
他也希望她不会再犯错,不会再让他担心。
楼月卿消气了,不在晾着某人,某人就得寸进尺了……
莫言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会心一笑,主子总算是消气了,以后估计一路上气氛都不会如此诡异了……
走了一下午,天黑之后,才抵达了一座城池,城门已经下钥,不过持着令牌,自然是能进去的,所以,今夜打算住一夜,明日再赶路。
赶了整整六天的路,才抵达楚京百里之外的祁阳。
离楚京还剩百里路程,最多一天多久可以抵达楚京了,楼月卿本来想休息一夜再赶路,容郅本身就不急着回去,这几日赶路他本就有些反对,不过楼月卿坚持中秋之前回京,他倒也无法,所以,便停留在祁阳城。
祁阳有楼家的产业,所以楼月卿便直接住进了楼家的庄子,不住客栈比较方便。
然而,楼月卿刚沐浴出来,莫言就匆匆走进来。
楼月卿一头长发还是湿的,刚沐浴出来,身上也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衣裙,正拿着白色的布帛擦头发,因为这里是楼家的庄子,有不少仆人,所以,容郅便没有与她一起住。
看到莫言神色凝重的走进来,楼月卿挑挑眉,“怎么了?”
莫言将手里的纸条递给楼月卿。
看了一眼莫言手里的纸条,楼月卿蹙眉,“什么内容?”
莫言沉声道,“红菱从金陵传来消息,东宥已经发出国书,像楚国请求联姻,为太子南宫翊选太子妃,而人选,就是您!”
闻言,楼月卿面色一沉。
莫言道,“如今东宥国书已经发出,不日将抵达楚京,主子可要我派人拦截?”
楼月卿抿唇,东宥要和楚国联姻,多的是人选,选自己做什么?
而且,东宥太子……
那个这近一年来性情大变的太子南宫翊?如今东宥尽数掌控在这个人手里,那么,这个联姻娶她的想法必然不会是别人想出来的,而且楚国皇室公主并非没有,娶自己一个臣子之女做什么?
南宫翊……
蓦然一笑,楼月卿淡淡的说,“不用!”
啊?
莫言不解。
楼月卿冷冷一笑,“我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决定了?南宫翊……不知道这位性情大变的太子爷,究竟想做什么!”
她自认,一直没有真正见过南宫翊,但是,听说过不少次,以前只听说他如何荒唐,如何不堪为君,可如今,东宥不到一年就被他攥在手里,帝王之位已经非他莫属,如此改变,如果不是他以前一直在伪装,那就匪夷所思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南宫翊,他为何点名要娶她?
闻言,莫言默了默,问道,“主子有何打算?”
这封国书其实不重要,南宫翊请求了,楚国答不答应是一回事,而且,楼月卿现在和容郅这个关系,容郅不可能答应,东宥并非强敌,起码如今的东宥和楚国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即便不答应,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影响,何况,宁国公府的女儿,那可是比皇室公主还要有价值的。
楼月卿自己,都不会答应,她不愿意,任谁也逼不了她。
可是,总要想个办法把这事儿压下来。
楼月卿想了想,道,“传我的消息,让红菱派人查这个南宫翊,我倒是很好奇,人变化如此之大,除了偷天换日,还会是什么原因!”
性情大变这个词,她不陌生,因为她亲身见识过这样一场偷天换日的阴谋,可是,南宫翊这个太子,一夜之间性情大变,究竟是因为什么,那就很让人好奇了。
或许,好奇的,不止她一个!
莫言颔首,“是!”
楼月卿缓声道,“既然只是发了国书,想必现在没什么人知道,东宥近期应该会派使团来楚国,这件事儿先不用管,兵来将挡就行了!”
这件事情于她而言,不算棘手,一个东宥太子而已,他还不在意,只是,总是忍不住好奇,南宫翊忽然想娶她,是为什么?
她并不与他相识。
想了想,楼月卿忽然道,“让红菱弄一张南宫翊的画像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