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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原选定推广基础教育,简体字的试点地,就是他控制力最强的苏州府。只要在书香之地苏州府能推行,其他州府也就能顺利的实施。
内阁遵照方原的指示,以简体字的模板下发了公文到苏州府各州县的官府,责令负责教谕的官员,从公文到日开始,在本县的官办学堂推广简体字,还有基础教育的学科。
简体字的推广,官府将繁、简体字对应下发到每个州县,由官府的教谕先学习繁、简字体的对应表,然后交给官办学堂的夫子。
官府出具公文,由官府提供免费提供繁、简体字对应表,民间无论是乡绅、百姓,需要的可以到苏州府衙免费领取。
为了配合简体字的推广,方原、内阁还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
其一,今后各州府、州县教谕必须将简体字推广作为一项政治任务,亲自下乡,下村宣传、推广。并将推广的成效纳入官府的考核,推广不力者,驱逐出官府,终生不得复用。
其二,新入学的孩童,无论官办学堂,还是私办学堂,一律不再教授简体字,改为传授简体字。若有私下再教授繁体字的私人学堂,一经查出,一律强行关闭。学堂的山长、夫子,终生不得再从事师者行业。
其三,今后官府的任何公文往来,只能书写简体字,各州府有使用繁体字上报公文者,视为漏报,相关责任人人等,按官府考核罪加一等惩处。
其四,三年后,江南的科举考试改为必须使用简体字书写,但凡繁体字书写的,视为废卷,一律不通过;江南大学堂的入学、毕业考试,从明年起一律使用简体字。
其五,一年后,任何民间贸易往来新签署的契约,必须以简体字书写在官府才具有法律效力,繁体字书写的契约,官府一律不承认效力,由当事人双方自行私下解决。
至于基础学科教育,难点不在国学,而是在现代数学。
大明官方数学方面的人才几乎为空白,真正的数学人才在商会。明朝的数学家程大位就是一名商人,著有明朝最重要的一本数学类的书籍《算法统宗》。
方原简单的翻阅了《算法统宗》的内容,已涉及到二元二次方程,初步达到了穿越前小学生的数学水平。《算法统宗》虽不是系统化的数学培训,但用来进行数学启蒙已足矣。
他找来了商业协会的诸商会代表,要求每个商会派出五个学过《算法统宗》的人才;再找来常熟兵工厂厂长汤若望,令他推荐了六、七个精通西方数学的人才,重金礼聘。
因穿越前的数学教材与大明国情不同,大明与西洋数学也有相当的差异。本着求同存异的想法,方原令这些中外的数学人才,根据各自不同所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加班加点了三个月时间,终于完成了符合明朝国情的现代数学教材。
方原再将这些数学教材,请淘宝的印刷商户打印成册,一次性打印了三千本。
这些参与数学教材编纂的人才,方原则再次派去江南大学堂,培训第一批八十个教授现代数学的老师,派遣到各州府学堂任教。
方原这方正在如火如荼的推广基础教育、简体字,柳如是突然找上门来,声称有要事相商。
自从钱谦益归隐红豆山庄之后,柳如是为了避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绝不会主动来找方原。如今她突然找上门来,必然是出了什么变故。
方原在大堂接见了柳如是,开门见山的问道,“柳姐,江南日报那方出了什么事?”
柳如是答道,“摄政王,最近有些文人想在江南日报上刊登关于江南未来战略,是北伐,还是西征的小文。我来是向你请教,江南日报到底刊不刊登呢?”
江南日报本是摄政王府的官方报纸,本来只能刊登一些官方的公文,还有政策类引导的文章。但方原之前为了广开言路,还是破例允许任何江南的文人都可以在江南日报上刊登一些文章。当然,文章的额内容仅限于针砭时弊,其他灯红酒绿,今日谁得了花魁,明日谁成了青楼姐儿的入幕之宾之类的八卦消息,在江南日报上绝对是禁止刊登的。
江南眼下最热门的事件,无过于推广简体字,基础教育,但这些政策性的文章,寻常的文人也没兴趣去涉猎。那些文人学子讨论得最多的,还是令人热血沸腾的,到底是该先北伐还是西征的话题。
在方原看来,有文人想在江南日报上刊登这些文章是再寻常不过,不明白柳如是为什么大惊小怪的前来汇报,“柳姐,他们想刊登就刊登吧!我也想瞧一瞧民间的舆论是不是支持对外用兵的。”
柳如是不无担忧的说,“摄政王,突然来了几拨人要刊登,而且文章的内容还大同小异,我总觉有些不对劲。”
方原暗暗好笑,江南未来对外征讨的战略,不外乎就是北伐,或是西征,这些文人观点相同再寻常不过,“柳姐,他们是什么观点?西征,还是北伐?”
柳如是如实的答了,“西征,他们的文章都认为应该趁着李自成正与张献忠在四川大战,趁机抄了李自成的老巢,然后依仗着水师优势,派兵堵着三峡出口,将二贼堵死在四川。到时候没了后顾之忧,便可以从容北伐,一战定江山。”
这个观点,方原这些日子是不止一次思量过,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能成功的将李自成、张献忠赶到四川去自相残杀,便可以打破眼下的战略僵局,集结重兵北伐,与朝廷决战。否则,若等李自成、张献忠之间决出了胜负,天下成了三足鼎立之势,牵一发便要动全身。
那时再想统一天下,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至少三国时期,割据的局面至少维持了六十年。
方原沉吟着说,“柳姐,我们要有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不要疑神疑鬼,没有谁能靠着刊登几篇文章的嘴炮,就能掀翻江南的政权,是吧!这个战略很有见识,你将这些刊文人的名儿记下吧!”
柳如是稍稍一怔,看来方原对她的提醒并没引起足够的重视,但她其实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是凭着一种直觉。军政大事绝不能仅凭直觉就来决定,方原不愿采信自己的想法,那也寻常。
柳如是盈盈行礼告退,方原突然问道,“柳姐,你为什么不叫我方弟,而叫摄政王?!”
柳如是低了目光说道,“摄政王是摄政王,再不是之前的方弟,我也不知能不能再叫方弟,还是依着礼仪来不会犯错。”
方原微微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说道,“哈哈!柳姐永远是柳姐,方弟永远是方弟,我不喜欢柳姐叫什么摄政王。”
柳如是怔怔的望着他,轻轻一笑说,“那我还是唤做方弟,摄政王不要怪责。”
两人相视一笑,正要再说,胡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冲方原拱手说,“摄政王,北边有使者到了,要拜见摄政王。”
方原愕然问道,“京城朝廷的使者?”
胡琦说道,“不,是山东督师,孙传庭派来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