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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不相信那些坏事是我妈干的,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外公,您”
正在此时,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来到傅家老宅,直接将傅正芳刑事拘留。
傅正芳被带走的时候,扭头看了众人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冷意的讥笑。
审讯室里。
两名警察坐在傅正芳的对面,把手里的卷宗摊开,将与她有关的罪行,一项一项地说给她听,并从最近的一起案件开始审问。
“傅正芳,目前人证物证俱在,你交代一下杀人动机,为什么要杀害宋清雨?是不是因为她看出你是多起命案的真凶?”警察沉甸甸着声音,语气很是冷硬,透着一股威压。
傅正芳抬起头来,斜睨了对方一眼,不屑地说:“你们怎么能保证那些所谓的证人说的都是实话?我告诉你们,真相是宋清雨要伤害我,而我的行为纯属正当防卫。”
警察知道她不会轻易伏法,只好进一步逼迫对方,厉喝一声:“别耍滑头!你只要老实交代罪行,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真是可笑,我为何要交代从来没做过的事?”傅正芳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警察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正色道:“傅正芳,你在证据面前还想狡辩?”
就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她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讽刺地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别以为能随便唬住我。真有证据的话,你们早就来抓我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审讯进行得很不顺利,警察费了半天劲也没找到任何突破口。
傅氏集团。
傅老爷子把两个孙子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祖孙三人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唉,正芳原本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没想到她是真凶,竟然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都怪我教女无方。”傅老爷子的眉宇间藏着一团抹不开的忧伤,双眼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说话的语调里难掩一丝殇意。
傅正南微微向前探身,急忙安慰傅老爷子:“爷爷,这世上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我也不希望姑妈是凶手,她一直对我很好。唉,谁也不会预料到姑妈会变成这样!爷爷,您千万别责怪自己,这是姑妈个人的选择,与您无关。”
“是啊,她平时吃斋念佛,待人非常和气,从来不跟人发生冲突。”傅正清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结果感到很无奈,“所以,一开始我们根本没怀疑过她,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才查出她才是幕后黑手。”
他俩的安慰起到的效果不大,傅老爷子的内心依然如波浪汹涌般难受。
昨晚,得知亲生女儿是真凶后,他伤心得一夜没有睡着,此时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
傅老爷子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深邃的眉峰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沉寂了片刻,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可能是因为她丈夫突然去世,给她造成了巨大的打击,她才开始变成这样的吧?唉,正芳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闻言,兄弟二人没有吱声,实际上,他俩对于姑父的死仍然心存疑问。
考虑到爷爷的情绪很不好,暂时没必要把他俩的猜测告诉他,以免爷爷更加伤心。
“嗯,您说的有道理。”傅正南附和了一句,然后给傅正清使了个眼色。
傅正清立马会意,正南这么说是想让爷爷心里好受一些,为姑妈的不当行为找个说得通的理由,这样还能对她保有一丝美好的印象。
“爷爷所言极是,我觉得姑妈也是受了那件事的刺激。”傅正清认真地说道。
傅老爷子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正在这时,傅正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见来电人是王玉海,急忙说:“爷爷,正清哥,我出去接个电话。”
傅老爷子点了点头,他拿着手机走出了办公室,划开了手机的接通键。
“是我。”傅正南担心隔墙有耳,并未说太多的话。
王玉海听出他讲话不太方便,刻意压低声音说:“你姑父的死确实有蹊跷,出事的车辆被人动过手脚。”
“好,辛苦你啦!”傅正南简单回复了一句,即刻挂上了电话,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外面缓了半分钟,他这才调整好表情,重新回到办公室里,但没跟傅老爷子提起这件事。
傅家老宅。
贺佳人亲眼看到母亲被警察带走,还被指控多项罪名,这件事令她伤心不已,觉得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击一样,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着疼,每个细胞都像被撕扯一般。
眼泪仿佛止不住似的,趴在床上哭了半宿,最后哭得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便累得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贺佳人望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皮,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心像是破了一个洞,整个世界的阴雨都往那个洞穴里掉。
等到眼泪终于止住,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宋清雨的房间,想从嫂子这里寻求一些安慰。
宋清雨给了贺佳人一个温暖的拥抱,双手在她的后背上下摩挲着,用极其温柔的口吻说:“佳人,要是想哭,就痛快地哭出来,想说什么都行,我会陪着你。”
贺佳人缓缓地放开她的怀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沙哑着嗓音说:“我妈很善良,她不会做出那些坏事!警察一定是搞错了。”
这番话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但是宋清雨不忍心说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听她不停地倾诉。
直至说到口干舌燥,贺佳人才停下来,目光幽幽地看着地面,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宋清雨抓住她的小手,准备说些以前高兴的事情。
“我还记得,刚搬进傅家老宅的时候,姑妈对我和正南非常照顾。说心里话,我很感激她。当时,正南不太受家里人待见,就连亲生父母都懒得理他,可是姑妈却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对待。那段时间,我十分庆幸能够在这里遇见姑妈。”
她说这话绝对发自肺腑,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安慰贺佳人,同时也道出了心中所想。
当初,傅家的其他人都对她和正南不闻不问,只有爷爷和姑妈关心他们。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难以肯定当时姑妈是否心存善意,可是姑妈确实带给过她温暖,不能将这段回忆全盘否定。
贺佳人闻言,黯然地叹息一声,说道:“其实,我妈结婚之后并不住在老宅,而是住在我爸的房子里。”
“是啊,通常女人出嫁之后都不会继续住在娘家。”她顺嘴接了一句。
顿了几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听说姑妈是在五年前回到傅家老宅,难道当年就准备谋夺家产了?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变故才改变想法?
她感到非常好奇,想了想,问道:“搬回来住是姑妈提出的建议吗?”
“嗯,我妈很早就想回来住了,跟我爸磨了一段时间他才同意。”贺佳人回忆起陈年旧事,眼圈再次泛红。
她扯了扯嘴角,叹息道:“姑父还是挺开明的,最终还是支持了姑妈的决定。”
“我爸是个好人。”贺佳人提起父亲,眼眸中闪动起了晶亮的泪光,“可惜,虽然我爸同意了,但是爷爷却拒绝了,说不让她这么任性,要考虑我爸的感受。”
“姑父不是同意了吗?爷爷为什么还要反对?”她诧异地问道。
“谁知道呢。当时外公死活不同意,所以,我妈是在我爸去世之后才搬回来的!”
说到这里,贺佳人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随即低着头默默垂泪。
她把贺佳人轻轻搂在怀里,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对方。贺佳人十几岁的时候失去了父亲,现在母亲又被警察带走,她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莫非姑妈是想搬回老宅才杀死了姑父?
如此一来,爷爷便没有理由提出反对意见,更不用考虑姑父的感受,因为死人是感受不到喜怒哀乐的。
鉴于姑妈近几年所做的事情非常凶残,亲手害死自己的丈夫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在贺佳人离开她的房间后,她赶紧给傅正南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你说这个猜测靠谱儿吗?”她紧声追问一句。
“嗯,我老婆真聪明。别人都是‘一孕傻三年’,只有我们家宝贝是个例外,还是这么聪明漂亮。”傅正南宠溺地说道,抓住一切机会来哄自己的老婆。
两个人甜言蜜语一番便挂断了电话,傅正南沉思了片刻,然后跟傅正清说了这件事,两个人就此事讨论了很久,并将姑妈犯下的所有罪行回忆了一遍。
“正清哥,姑妈不惜杀死自己的老公,以此为代价回到傅家老宅,不停地使用各种手段来对付我,之后又开始陷害正北,我觉得她的目的应该是得到公司。”傅正南沉声说道。
傅正清思索片刻,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先后迫害你和正北,又派人进驻公司,显然是冲着钱来的。”
“看来,我还得继续当‘叶子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保住公司,直到用合适的诱饵捉到那个天哥。”傅正南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凝重得如一堵不透风的铜墙铁壁。
城郊的一处民房。
莫邵天走到红色的木门前,四处张望了一下,对手下人说:“把锁打开。”
手下听话地打开木门上挂着的铜锁,随着“吱”地一声,木门徐徐开启。
听到响动,躺在床上的中年女人马上坐了起来,神情复杂地望着门口的位置,看清来人后不禁苦涩一笑。
“好久不见。”中年女人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
莫邵天冷哼一声,移步到她的床前,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双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目光阴鹜地盯着对方。
“傅正芳,我想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莫邵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这一刻,真正的傅正芳扯了扯嘴角,心平气和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哟,这么渴望自由呢?”莫邵天想控制主动权,故意放慢语速说道,“你妹妹天心被关进看守所里了,如果你想获得自由,就去里面把她换出来。”
傅正芳有几秒钟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暗自思忖他的话是真是假。
莫邵天猜出了她的想法,冷笑一声,说:“我也没必要瞒你,她因为犯了重罪正在接受调查。你去看守所自然会吃点儿苦头,不过,这些都比不上自由来得重要吧?”
他抓住了傅正芳的痛点,以此为诱饵让她就范。
而她早已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虽然恨不得将莫邵天千刀万剐,表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
沉寂了片刻,她硬生生地干笑了一声,说道:“被你们囚禁了这么多年,也该来个解脱了,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也好。”
“这么说,你答应了?”莫邵天本以为需要颇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答应得倒挺痛快。
“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做,是不是把她换出来就算完成任务?”傅正芳特意追问了一句。
莫邵天的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应道:“可以这样理解,以后过得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罢,莫邵天没等她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将相关事宜告知手下。
看守所里。
天心正在专心致志地吃午餐,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
“看守所里的饭菜怎么样?我要这里吃很久,希望别太难吃。”傅正芳淡淡地说道。
闻声,天心抬起头来,看见眼前出现的这张脸,马上意识到莫邵天让姐姐乔装进来,就是为了把她换出去。
天心斜睨了她一眼,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很欠扁地说:“味道嘛,自然比不上傅家的山珍海味,但是吃不死人。”
傅正芳不想与她做口舌之争,端着餐盘在她正对面坐下,皱着眉头吃了起来。
须臾,两个人按照计划,先后进入看守所内的洗手间里,确认里面没有闲杂人等之后,她俩各自脱下囚服,然后穿上对方的那件衣服。
傅正芳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递到天心的手里,面无表情地说:“戴上吧。”
天心熟练地把人皮面具戴好,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给你安排什么罪名进来的?”天心眯着眼睛问她。
“盗窃。”傅正芳言辞简练,不带任何语气。
天心的嘴角浮起几抹嘲讽,嗤笑道:“真没创意。不过,保释倒不费劲。”
看着傅正芳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天心突然觉得有点儿厌恶,她别扭地移开视线,冷冷地说:“走吧,此处不能久留。”
易容之后,天心来到傅正芳的牢房,静静地等待莫邵天派人来保释自己。
由于犯罪情节较轻,且考虑到是初犯,莫邵天为天心伪造的这个身份很快便发挥了作用。
莫邵天找的人成功将天心保释出去,而傅正芳则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接受警方的调查。
另一边,傅正南和傅正清焦急地等待审讯的结果,但是警方传来的消息却令他俩感到失望。
姑妈刚开始采取拒不合作的态度,后来变成“一问三不知”,让警方感到非常头疼。
兄弟二人商量半天,决定亲自问问姑妈,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他俩和王玉海约在一家私人会所碰面,傅正南将两人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好友。
“玉海,警察办案能力太差,而且,姑妈犯下的那些事,他们也没有我俩知道得清楚。所以,我和正清哥想请你找找关系,安排我们去见她。”傅正南开门见山地说道。
王玉海挠了挠头,颇感为难地说:“姑妈犯下的可是重罪,恐怕这事不太容易。除非”
说完这话,他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对方。
傅正南瞟了他一眼,英挺的眉宇邪肆的上扬,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说道:“我承认,王玉海先生比我聪明百倍。”
“哈哈”王玉海得意地大笑起来,激动得直拍大腿,“正南,我终于成功地恶心你一回。”
笑够了之后,他猛然敛起笑意,郑重其事地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俩等我的好消息。”
在旁围观的傅正清刚才憋笑太辛苦,此刻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笑着调侃堂弟:“果然有大将之风,遇事能屈能伸。”
其实,傅正南心里清楚,王玉海这样“为难”自己,是想帮他舒缓一下心情。
前段时间,为了查找幕后黑手,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也该适当放松放松了。
两天后,王玉海终于疏通好关系,安排“叶子峰”和傅正清去看守所里见傅正芳。
他俩在会客室里等待警察将她带来,不料,傅正芳断然拒绝见面的安排。
兄弟俩商量了一下,由傅正清对警察说:“麻烦把她带到审讯室,然后问问她到底想见谁。”
警察点点头,顺利将傅正芳带来,兄弟二人则在外面,透过特殊的单向玻璃观察屋里的人,此刻他俩能够看见对方,而傅正芳却见不到他们。
“关于你犯下的多项重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警察冷冷地问道。
闻言,傅正芳抬起头看了看警察,轻轻摇摇头,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言。
傅正南的双眼紧盯着姑妈看了半天,发觉她的眼神跟以前很不一样。
无论是在姑妈装成好人的期间,还是东窗事发被他们带走的时候,眼神都不曾像这样温柔,看起来一副完全无辜的样子。
而且,她既不反驳警察的话,也不为自己辩解,好像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似的,很不像她应有的行事作风。
傅正清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诧异地问道:“你觉不觉得姑妈有点儿奇怪?”
“我也发现了,眼神和气场都有变化。”傅正南面色一凛,蹙了蹙眉,眼神锐利难当。
他俩没来得及深入讨论,就听警察再次开口问她:“为什么拒绝别人探视?”
“因为我不想见他们。”傅正芳平静地答道。
“那你想见谁?”警察紧声追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