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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人都来指责他,认为他没有担当的时候,傅正清对他的及时肯定,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傅正北本就不是一个善于隐藏心事的人,他的细微表情变化,被傅正清尽收眼底。
眼见时机已到,傅正清顺势说出此行的真正目的。
“正北,我觉得正南死得不明不白,据我猜测,他八成是被人害死的。”傅正清的俊脸依旧温润,只是说出的话却寒上了几分。
“这么说,哥的死另有内情?”傅正北一字一句地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渐渐攥紧了双拳,心头狠狠地颤了一下。
傅正清不再绕圈子,沉声说道:“早就有人伤害正南,只不过前几次都被他及时发现,成功躲过去了。这次对方下了狠手,直接要了正南的命。正北,我不想让他死不瞑目!我想问问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查出害死正南的凶手?”
闻言,傅正北先是一惊,怔愣了片刻,似乎完全没料到他不是正常死亡,而是被坏人害死。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淡淡的忧伤已变为显而易见的怒意。
“我也想为我哥报仇!正清哥,告诉我该怎么做!”傅正北的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连声音都紧绷了起来。
傅正清微微颌首,正色道:“你需要做两件事。一是继续像现在这样,每天来公司晃悠一圈,也不要管公司的事,我会想办法让你做董事长。二是和万雨纯结婚,而且婚后一切事情听她的,但是她要做什么必须告诉我!”
对于傅正北来说,第一件事极其愿意配合,第二件事也可以咬牙做到,只不过,他不明白如此大费周章的原因。
“为什么让我这么做?”傅正北不解地问道。
“一方面,为了查出杀害正南的凶手。另一方面,我也想帮正南洗脱罪名。直觉告诉我,死在傅家老宅里的那些人不是正南杀的。”
基于对傅正北的了解,傅正清自知不能透露太多信息,只好挑重点来解释。
傅正北想了想,痛快地应道:“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傅家老宅。
当晚,傅正清看见宋清雨手臂上的针眼,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女人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地说:“胡老师让我亲自给正南扎针,我怕找的穴位不准确,所以先在自己身上试试。”
傅正清一听,心生感动,同时觉得有些不忍。
不过,他心里清楚,想劝她收手是不可能的,所以便转移了话题,将白天和傅正北的谈话内容告诉了对方。
她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既包含着对傅正北的不信任,又有对他愿意帮助正南的感激。
种种复杂的念头混在一起,她有些纠结地轻蠕了几下红唇,最终还是黯然地叹息一声,选择暂且不去想这件事。
翌日。
宋清雨坐在办公室里专心致志地做方案,msn的头像闪动了几下,提示她有人发来了消息。
用鼠标点开对话框,看见避风港给她留言:“雨,好久没联系了,不会把我忘了吧?”
这句话带着点儿微微的酸意,她看了不禁莞尔一笑,回复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老朋友。”
十几秒之后,避风港发来一句话:“那老朋友就来关心一下,你最近过得好吗?”
看着msn对话框,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前两次,避风港问自己过得好不好,为了不让对方担心,她咬着牙说一切都好。
真实的情况是,家里的事情一团乱,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
正南变成植物人,自己被迫嫁给正清哥,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跟“好”这个字完全不太沾边儿。
踌躇了片刻,她回复了一句:“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按下回车键之后,对话框最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可是过了半分钟,避风港却什么都没发送过来。
就在她准备关上msn的时候,避风港的消息终于传来:“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见我?”
她即刻了然,避风港问出这句话,内心似乎纠结了一番。
对方约过自己几次,却一次都未得见,不知该怪命运的捉弄,还是纯属机缘巧合。
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可是迟迟未打出一个字。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避风港看出了她的犹豫,马上补充一句:“最近,我来宁城的频率很高,跟你凑个合适的时间应该不太难。”
只可惜,避风港想得太过乐观,她现在既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应酬别人。
她无奈地摇摇头,回复道:“不太方便哦,最近老公身体不好,我得去照顾他。”
望着对话框里的这行字,她可以想象出对方会有多么失望,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果不其然,避风港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跟她说:“想见你一面,难比登天啊!唉,我只好继续等了。”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斟酌了半天,回复个“微笑”的表情,随即关上了msn。
现阶段,任何人和事都不如把正南治好来得重要,自己必须以他为中心,拼尽全力让他早点儿醒过来。
为了能早点儿去看心爱的男人,她白天工作得更加卖力,下班时间一到,便拿起包疾步走出了公司。
恰逢下班高峰时间,从她面前驶过的出租车当中,找不到一辆空车,她只好顺着公司大楼前的马路,往医馆的方向走去,想要在前方的路口碰碰运气。
结果,出租车没拦到,却撞见了一对看着堵心的情侣。
只见宋清雪挽着周明辉的胳膊,扭着腰肢向她款步而来。
深知这俩人说不出什么好话,她想装作没看见,于是迅速低下头,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前走。
没想到,宋清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勾唇冷笑道:“哟,这不是傅家大少奶奶嘛?怎么没有专车接送,惨到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啊?”
眼见避无可避,她挺直了腰板,抬起头对上宋清雪的眼眸,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作为周家未来的儿媳妇,身边连个随从都没有,也是怪可怜的。”
一句话,就把面前的两个人都奚落了一番。
周明辉倒是很能忍,自从他进入傅氏工作,便知道不能与傅家人为敌,自然不愿得罪傅正清的妻子。因此,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吱声。
宋清雪发现身边的男人不为自己出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真是靠不住,更何况周明辉对她不是真心的,此时甭指望他会帮忙!
宋清雪想了想,以前她有傅正南撑腰,所以还得让她几分。
现在,傅正南死了,那个傅正清脾气温和,一看就不像会和女人计较的主儿,此时不给她个下马威,更待何时?
意识到这点,宋清雪整个人更加放得开,丝毫不顾及自己在周明辉面前的形象,一出口便冲着侮辱对方而去。
“宋清雨,咱俩相处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原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能把傅家兄弟俩玩弄于股掌之中,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宋清雪撩唇邪哼,嘴角挂着一抹讥笑。
听到这话,她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眸子波澜不惊地望着对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说的也是。”她不禁勾唇冷笑,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都没搞定。我一下搞定俩,确实挺厉害的。”
话音落下,宋清雪心里直冒火,暗自腹诽,这个宋清雨,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果然是个十足的贱人!
所以,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不客气,再次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层面。
“我说宋清雨,你的演技可以啊!我看那些什么电影节的影后,都不如你的演技好。”宋清雪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誓将羞辱对方进行到底,“从表面上看,你对傅正南还挺好的,实际上却跟傅正清私通,演了一出暗度陈仓的好戏,最后还怀上了野种。唉,人们常说,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在你身上得到了印证。”
说完这话,宋清雪突然咧嘴一笑,笑得阴测测的,得意地睨着面前的女人。
闻言,她不急不恼,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微微的,似有似无。
“清雪,偷情这种事,我可是跟你学的。亲身体验一次,才知道的确很刺激。怪不得当初你会那么做。”她的声线冷淡沉缓,却带着嘲讽的意味。
她倒不是想旧事重提,也不是对此事心有芥蒂,纯粹是想恶心宋清雪一次。
既然决定要塑造坏女人的形象,索性将坏事做到底,不给对方留一点儿情面。
不出她所料,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宋清雪,瞬间从讽刺挖苦转为怒骂。
“别人不知道,可你瞒不过我!”宋清雪凶狠地瞪着她,指着女人的鼻子怒斥一句,“肯定是你害死了傅正南,这样就可以正式跟傅正清在一起。宋清雨,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心机婊!”
“哦?被你看出来了?”她悠然的浅哼一声,表情很是不屑,不像有半点儿悔意的样子。
顿了几秒,她扯了扯嘴角,反问道:“你有证据么?”
宋清雪不过是胡乱猜测,给她随便安上一条罪名,手里哪儿来的证据?
因此,她一下子就被问住了,舌头好像打结了似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女人既不生气,也不着急,悠然自得地欣赏对方的窘态。
宋清雪转了转眼珠,呛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的狐狸尾巴总有一天会露出来的!”
“我是狐狸精,当然有尾巴了,你要是好奇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看看。”
这句看似只是一句玩笑话,实则包含了对宋清雪智商的嘲笑。
宋清雪被她气得牙根痒痒,眼眸里瞬间浮上几缕血丝,带着强烈的怒意,还有化不开抹不去的恨意。
“宋清雨,你这个杀人凶手,别得意太久!”宋清雪瞪着眼睛低吼一声。
话音落下,宋清雨并不辩解,倏地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的笑容一点点褪去,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一丝狠厉,在眼底绽放开来。
宋清雪被她骤变的冷厉神色惊住了,下意识地往周明辉身侧靠了靠。
“我警告你,不要惹我!”她从齿缝中迸出凌厉的字眼,表情肃杀,“否则,我会像害死傅正南一样弄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故意把“死”字咬得很重,威胁的意味愈加明显。
看着她猩红的双眼,宋清雪的脊背滚过无数的寒意,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怕极了,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你你不得好死!”宋清雪吓得脸色煞白,说话结结巴巴,明显底气不足。
语毕,她急忙拉着周明辉离开了,走路时险些被高跟鞋崴到脚。
望着他俩的背影,宋清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场戏总算演完了。
现在,必须让所有人相信自己和正清哥有私情,两人想要正大光明在一起,所以她才残忍地害死了傅正南。
如此一来,藏在暗处的人便不会怀疑正南的死是否有问题,这样才算是真正保护正南。
只要能护正南周全,自己愿意当一辈子“杀人凶手”。
城郊墓园。
本着低调行事的原则,傅正南的葬礼只请了亲戚来参加。
墓地的布置简约而有特色,墓碑采用大理石设计,四周树立着一圈大理石护栏,把坟墓布置得像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用料精致却不算太过奢华。
傅老爷子念了一段悼词之后,傅家人围着墓碑绕了一圈,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面,随后烧了一些纸钱之类的东西。
周秋月趴在傅斯承的肩头泣不成声,眼睛肿成了两颗桃子。
站在他俩身后的是傅正北,他的眼眶一点点的染上了红色,温热的雾气一下子涌到眼前,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贺佳人是整个葬礼中哭得最大声的人,以至于葬礼结束之后哭到双腿发软,“扑通”一声坐在墓碑前面,眼泪根本止不住。
傅正芳也是满脸泪痕,看见女儿坐在地上,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轻声劝道:“佳人,别把身体哭坏了。”
贺佳人抽了抽鼻子,故作坚强地说:“我没事。”
这时,她的余光扫到站在傅正北身后的万雨纯,只见她低着头默默垂泪,整个人抽噎得厉害,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在贺佳人眼里,早已被判定为惺惺作态,万雨纯绝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要不是万雨纯暗中使坏,正南哥也不会这么快撒手人寰,与自己天人两隔。
这个坏女人,整天装成无比贤惠的样子,实际上一肚子阴谋诡计,不仅害死了正南哥,现在还讹上了正北哥,看这架势是要把傅家搞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从她两侧的肋骨一下子蹿了上来。
贺佳人疾步走到万雨纯面前,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使劲儿甩了对方一记耳光。
这个巴掌用力过猛,声音更是清脆响亮,万雨纯白皙的小脸立马显现出鲜红的五指印。
令贺佳人感到意外的是,万雨纯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大叫,而是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泪水涟涟地看着对方。
“万雨纯,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不吃你这一套!”贺佳人怒斥一声,目光如刀,狠狠地剜在她的身上,“害死正南哥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迟早让你陪葬!”
顿了几秒,她愤恨地补充一句:“都被你气糊涂了!给他陪葬,你还不配!作恶多端的人只会下地狱!”
万雨纯依然默不做声,似乎打定主意要隐忍到底。
发现女儿又在闹事,傅正芳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吩咐佣人合力将她拉出了墓园。
整个过程中,宋清雨一言不发,一双美眸变成关不上的水龙头,泪水不停的往下掉,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傅正清陪在她的身边,伸出一条胳膊轻搂她纤细的腰肢,不时为她擦擦眼泪,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应该很恩爱。
傅老爷子看了他俩一眼,朝众人挥了挥手,沉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闻言,众人开始往墓园外走去。
宋清雨像被钉在了原地似的,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站累了,她直接坐在地上,双手抚摸着“傅正南”的墓碑,唇瓣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其他人不忍心催促她,自顾自地坐上了傅家的专车,准备各自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