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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撒金纸。
传说之中,极其稀有的撒金纸。
而就是这种撒金纸——才邀请到了当年那些天阶,促成了四相会的成立。
上次我对撒金纸有了点研究,看得出来,这全是经年的老东西,跟我手里从田老爷子那得到的请柬,花色年份,一模一样。
原来,组织大四相会的,不是江瘸子——是江天。
江天看着漫天的花瓣一样的撒金纸,眉头也微微一拧。
这是个意外,他也没想到撒金纸能炸出来,这些东西应该是牢牢锁在这里的。
可很多意外,其实都是老天的巧妙安排。
我抬起头盯着江天:“原来是你。”
江天脸色冷了下来。
这一瞬间,虫真人的丝四面八方对着我缠,我本身就没有平时的能力,还要防着江辰反手——这一次看似简单,凶险的程度,简直比之前更甚!
那些银丝,简直在眼前舞成了一道银色的云霞,我因为邪阴鬼子母邪术的影响。看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躲闪了!
又一道银丝忽然划出凌厉的破风声,对着我脖子就下来了,江辰不傻,抓住了这个机会,反手把我摔出来。
倒是因为这一下闪避了要害,对着脖子的丝线打在肩膀上,也是一阵剧痛。
可身边已经没有任何能容身的地方,我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快的银丝对着我就卷了过来。
江辰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江良早把他给接住了,关怀的看他伤着没有,而江辰没管江良的嘘寒问暖,转过脸眼神一厉,有了杀意,江天就更别提了,上次他就想弄死我。
“留活口!”
可万万没想到,忽然有个声音凛冽的响了起来。
江夫人。
我心头一震,她——为什么要救我?
啊,差点忘了,我自嘲的想起来,她要我的什么真龙骨。
大概,那块骨头,得活着取出来才有用。
这一声下去,虫真人得令,那道银丝瞬间偏开,我胳膊上一阵剧痛,没被切断,力道减缓,身体被结结实实的勒住了。
接着,整个人跟傀儡一样,吊起来了。
江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可江天和江辰全看向了她,眼神一凛。
显然,他们觉得,我是个后患,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我给除掉,夜长梦多。
我忽然一阵想笑。
当初马元秋不想杀我,是因为我是四相局唯一的破局人,他们想让我补局。
江夫人不想杀我,是因为要活生生取出我的骨头。
李北斗啊李北斗,永远的工具人。
这个时候,江辰从江良手里挣脱出来,看向了江夫人:“妈,你又跟着掺和什么?难不成,对他心软?”
江天也看了她一眼,话是没说,可眼神,像是在嫌她多事。
江夫人立刻说道:“我——我是觉得,他还有用处……”
江辰不以为然——以前,他也曾经觉得我还有用处,但是后来,他把我当成了一个灾,会让江家覆巢之下无完卵的灾。
其余江家人也是一样,从想利用我,到现在,怕我,怕到一秒都不想让我多活。
“你该不会……”江辰早就捕捉到了什么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江夫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这可真是冤枉了江夫人了。
我冷笑,她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鲤鱼你啊。
江天就更别提了,似乎一秒都不想多留——见识到了我的能力,只怕多一秒,就多一分变数:“给我把他……”
这一瞬,我的皮肤锐痛——那些丝线,直接勒传了皮肉。
江夫人虽然也恨不得我死,可为了那块骨头,立刻看了虫真人一眼。
那种震慑力,让虫真人瞬间松了手。
江夫人像是豁出去了:“我还有一点事儿没解决完——想跟他单独待一会儿。”
江辰和江天的眼神,更复杂了——显然,他们甚至开始怀疑江夫人了!
好个天潢贵胄一家人啊,谁也信不过谁。
可我忍着疼,趁着这个机会,大声说道:“你以为,我死了,你儿子就能成为真龙了?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
江辰和江天都看向了我,江良则冷笑了一声:“李北斗,龙气是落在江家的,你负隅顽抗也好,张冠李戴也罢,没用。”
我一笑:“笑话,张冠李戴的是你们——你们以为,真龙转世,是能人为制造出来的,是不是?”
这话一出口,江家这几个人眼神同时一凝。
“人为制造……”江辰看着我:“李北斗,你什么意思?”
“这得问你爹!”我吸了口气:“你爹当初,就是为了给江家制造出一条真龙,才会做出那一切——那些天阶的邀请函是他发的,大四相会,和小四相会全是他组织的,你……你妈,”我尽量让声音平静一些:“你妈也是他千方百计娶到手的,就为了你妈的凤凰命,为了生下一条真龙,一开始,都是他的计划!”
江夫人一愣,看向了江天。
江天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向了虫真人,虫真人刚要抬手,江夫人反应过来,还要拦着,可江天一个眼色,江夫人已经被江良拦住了:“夫人,这是大事儿……”
银丝猛然沉下去,我脑子里一空,但还是喊出了最后一句:“玖龙抬棺的盖子,是你打开的!”
话没说完,血腥气扑鼻,整个身体,似乎要四分五裂……
这种感觉,极为可怕。
我就要这样——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那些银丝,全部断裂,风在耳边一擦,我整个人一下就坠到了地上。
可就在最后一瞬,一只手扶住了我。
是个——苍老干涸的手。
手背上,还有吊针的膏药。
这是……
随着这个人一出现,那些江家人,顿时全低下了头——包括江天。
我身后,是个耄耋老人,眼睛已经十分浑浊。
嘴唇干裂,满脸是大块的老人斑,他一张口,声音嘶哑,像是多少年没开过口了:“孩子,你刚才说,玖龙抬棺的盖子,是谁打开的?”
只有一个人,有这种地位。
江老爷子——江藏土!
越过他瘦骨嶙峋的肩膀,我看到,刚才那个套间的内门开了。
住在里面的人,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