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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
他还是跟平时一样,只在那一站,不由自主,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过去。
江景也还是站在了他身边,不屑的说道:“这个李北斗是属牛皮糖的吧,咱们走到哪儿,他就粘到哪儿。”
这小嘴挺快啊,先把你爹的心声说出来了。
程星河终于舍得吐出鱿鱼干,站起来冷笑:“哮天犬又长进了,这破桌子先伸腿,伸的又快又专业。”
江景一听“哮天犬”仨字拳头就攥紧了,可他视线一偏,落在了程星河身后,脖子上的青筋一下就消失了,换成了个讷讷的表情。
看上去很傻。
我侧头一看,他是看见白藿香了。
白藿香一如既往,冷冰冰的看着江景,只一个眼神,江景嘴里的话跟烫舌头似得,没说出来。
他们怎么也来了?
刚才急急忙忙的,一直没留心到,我这才发现,原来江辰他们一直在送葬队伍里面,修长的手臂上还缠着黑纱。
奇怪,他跟孙大齐有关系?
而孙大齐他妈注意到了,连忙说道:“仙师,你跟江公子还有交情?那可真是缘分――江公子跟我们家大齐也是发小。”
发小?
原来江辰小时候,在兴隆宫住过一段时间,也就认识了几个在兴隆宫有权有势的几个公子。
江辰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我一笑:“确实是缘分,这事儿就辛苦你了。”
这什么口气,并不像是道谢,倒像是雇主客气的对待雇员。
我拳头攥了攥,但还是松开了。
越是面对仇敌,越是要冷静,众目睽睽之下,我横不能上去把他杀了,然后把自己送局子里。
很多事儿没做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嘴角一勾:“谢谢关心――听说断龙谷里你折了个条腿,还想给你送个轮椅呢,这么快就好了?”
江辰这辈子没受过挫折,一听这话,眉头顿时就挑起来了,江景回过神来,立马说道:“就凭你,你兜里有几个钢,省着吃年夜饭吧,有什么资格给我小叔叔买东西?”
我答道:“是啊,我兜里是没几个钢,可你小叔叔貌似连这几个钢都拿不出来,上次买东西,出不起价格还喊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是怪可怜的。”
江辰微微咬了咬牙,看了江景一眼,江景显然也知道琉璃桥的事儿,哪儿知道我拳拳打到了痛处,不吱声了。
程星河一下高兴了起来:“白藿香给你吃什么了,你嘴皮子现在这么利索?”
其实我懒,最烦动嘴皮子。
而其他送葬的人听见了,都窃窃私语了起来:“什么意思,那个看风水的,比江公子的地位还高?”
“那他到底什么来头?就江公子那种身份地位,他甚至能压江公子一头?”
就在这个时候,我就听见水面上一阵响声,一个尸体浮出了水面。
小青!
我立马过去了,果然是一个穿着寿衣的男尸。
那个男人岁数跟我们差不多,长得痞帅痞帅的,柳眉桃眼,女人缘不断,生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这就是孙大齐。
孙大齐他妈立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尸体,大声嚎哭了起来:“我的儿啊你死的太惨了,妈倾家荡产,也要给你报仇!”
我这就注意到了,孙大齐的右手上,确实有一些伤口,有新有旧,皮肉破破烂烂,被水冲的发白。
上面缠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煞气。
我立马想把他的手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攥着什么东西。
可白藿香一下拉住了我,自己蹲下,金针往手腕上一扎,那只手本来攥的很用力,骨节子都白了,但现在跟一朵花一样,瞬间就开了。
江景看的眼睛发亮,很自来熟的蹲在了白藿香身边,声音却小心翼翼的:“哎,你真厉害,你怎么弄的啊?”
白藿香没看他:“你想试试?”
江景脸一僵,就把手缩回去了。
我没看江景,只看到孙大齐的手心里,果然是个面人。
孙大齐他妈一看那个面人,当时“嗷”的一嗓子就叫出来了:“这是真是被那几个狐朋狗友给害死了”
说着就要往水里扔石头:“你们这些夭寿的小王八蛋,自己死了,还要拉我儿子”
那些送葬的也慌了:“死人诈尸跳水就够吓人了――怎么还下水,还抓了个东西?”
“说起来,他几个发小手里也都有这个面人,这是谁给塞进去的?”
“是啊,面人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那个面人拿出来,看见那个面人做的很拙劣,是个十二仙班的造型。
这是跟祭品放在一起,意思是在死人升天的时候,在一边吹奏乐器的。
我就问孙大齐他妈:“你以前看见孙大齐玩儿过这种东西吗?”
孙大齐他妈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立刻摇头:“那怎么可能――这么不吉利的东西,三岁小孩儿都不玩儿。”
哑巴兰也跟着看:“哥,是不是水底下有东西要找替身啊?也想在水里凑十二个吹笛子的?”
水里的到底是个啥?
这个时候,我听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一阵水波响,知道是长鳞的给我打信号,找了个借口就过去了。
果然,长鳞的正趴在了水边,窥视着这里热热闹闹的场景,还像是
挺向往的――向往同时,又有点恐惧。
别说,她的身体曲线玲珑的很,要不是长了一身的鳞,想必也是很好看的。
可惜啊,在这个世界上,颜值即正义,她要是好看,也就不用过上这种日子了。
我蹲下身子:“底下有什么?”
长鳞的天籁之音响起:“有个很怪的东西,烂的,头发这么长,力气很大,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尸体抢回来,你看。”
说着,把手伸了出来。
她手上的鳞片,有了一些损伤,像是被那个东西给抠的。
烂的?
“水鬼?”
长鳞的犹豫了一下:“不像――她不像是水鬼,也不像是人。”
我皱起眉头,那是什么,水族?
可要是水族,那跟长鳞的是亲戚,她在水里混了这么久,怎么会不认识。
难不成我立马问道:“那个东西长什么模样?”
长鳞的答道:“像是个女的,我下去的时候,她正在给那个尸体手里塞东西。”
那个东西看来是个关键,
“我还听见她嘀咕,”长鳞的接着说道:“她说,还差,还差。”
还差?
我连忙问道:“你有没有留心,她手里有没有抓什么东西?”
长鳞的立刻点头:“我看见了,两个面人。”
还差,还有两个
这就说明,她还会再杀两个人,把面人塞进去?
我接着又问:“剩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长鳞的露出很困惑的表情,接着说道:“她背上有个青色的东西,我不认识是什么,没见过,发亮。”
发亮?
我就跟她点了点头,让她回到了寄身符里面。
这个时候回过头,就看见那些送葬的,团团的就把那个孙大齐的尸体给围住了。
“太吓人了。”
“是啊,别再有其他受害者啊!”
“大齐还有其他哥们没有?可别被他给”
孙大齐他妈听了就大骂:“我们大齐才不是那种人!”
我迎着阳光看了看,眼角余光就看见一个年轻男人脸色苍白的站在了人群后面,浑身都在哆嗦,一脑袋冷汗。
其他人也害怕,但是没有他这么害怕。
我心里起了疑惑,就过去了,没想到,一只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他疯了一样就甩开了:“我不去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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