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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现在跟个忍者一样,只有一双眼睛能透过头发的缝隙看到外面,话也说不出来,人也要窒息,根本没法说话,想挣脱,这头发反而越缠越紧,跟钢丝似得。
与此同时,我觉出眼前充血发红,再被缠下去,八成跟那个海家人一个下场。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了起来,这东西这么厉害,地阶都缠的死,缠我更是小意思,硬挣肯定是够呛,但是只把手伸出去,没准还有点希望。
我这么想着,就把全身行气,全聚集在了右手上。
自从上了玄阶,我还没来得及用过行气,没成想行气还真是比以前得心应手了许多,以前是个小鲫鱼,现在起码是个大鲫鱼。
行气贯到了右手上,我拼了全部的力气,还真从密密匝匝的头发里给伸出来了。
这一下跟僵尸出土差不多,程星河和哑巴兰都让我这只手给吓了一跳,我这时已经喘不上气来了,就跟哑巴兰招手让她过去。
哑巴兰也是非常勇敢的,一点没迟疑,就过来拉我的手,像是想把我给拔出来。
我连忙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就往她身后指。
程星河见状,一边找燃犀油,一边十分凄凉的说道:“哑巴兰你就从了他吧,他可能这辈子还没摸过女人皮股,这算是个临终遗愿。”
哑巴兰顿时很尴尬,但还是对着我转过了身,眼神都是怜悯。
这把我气的几乎跳脚,我在你们心里难道就是这种形象?
可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就将哑巴兰腰上的保鲜盒给够下来了。
哑巴兰跟程星河都在朝阳小学食堂里带了点阴茯苓,一路回来,都还没来得及把阴茯苓烧了。
我大拇指一顶,用最后的力气把保鲜盒的盖子给顶开了,一把将保鲜盒扣在了自己身上。
只听“滋”的一声,阴茯苓迅速在头发上生根,头发像是被烫了一下,显然想把这个寄生虫给甩下去,可阴茯苓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甩,我只觉得身上一松,大量的头发围魏救赵,想把阴茯苓埋起来,把我这个放松了。
我立马跟脱衣服似得从那一团子长头发里面给挣扎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与此同时,程星河找到了燃犀油,火机也点了起来,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物品来回翻转,别提多诡异了。程星河眼疾手快就把燃犀油扣过去,接着一把燎了起来,火光腾的一下冲天,那团黑东西瞬间爆发出两声惨叫。
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手腕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血点子,转头就问程星河:“你认识这玩意儿?”
程星河连忙点了点头:“亏我当年去过汝阳海家,不然也没见过这么稀罕的东西,这东西闻到血腥气就会发出笑声,所以也叫逆发笑。”
原来这种东西,是死人的头发化出来的。
古代战场很多,经常有死人,有的人就会在烽火熄灭之后,上尸体上找一些值钱的东西。
值钱的东西,衣服被扒光,就剩下一脑袋头发了。
古代人奉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都很长,连着头皮剥下来,也能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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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有的人其实还剩下一口气,就被人劫掠一空,来得晚的拾荒者,也会把一些活人的头皮剥下来――反正他们反抗不了,早晚也是死,不如死之前给活人留点东西。
被人生剥头皮的感觉多痛苦不用说,再加上身体一部分被夺走,怨念自然要被附着在上面的。
旧社会的戏班子经常闹鬼,说是演绎古人惊动古人,其实也有很多是因为头面假发闹的。
笤帚疙瘩放百年还能成精呢,更别说这种东西了,这东西成了灵,就会缠住人吸血夺发,再让海家人用秘术加持,才会成为威力巨大的逆发鬼。
这东西喜欢血,怕光,一来应该就看上我了――我身上有血,程星河虽然也受伤了,可他身上有灵药,有可能逆发鬼讨厌灵药,我就成了目标了。不过我手里有亮,所以它等着灭了灯才扑。
这种东西基本跟狗皮膏药一样,碰什么就缠什么,拔毛喝血,谁也挣脱不开,拿来守东西是最合适的,比墓俑棺材魑可牛逼多了,难怪天师府把这玩意儿放这里看着这些凶坛子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对啊,它既然是海家用役鬼术养的,怎么还把海家人给缠死了?”
程星河说不出什么一二三,只得故弄玄虚的说道:“那怎么啦,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也是,老头儿也说过,被鹰啄瞎的,都是玩儿鹰的。
这时那火光冲天,把周围都给照亮了,我心说幸亏手里有阴茯苓,不然这次还真是在劫难逃。
程星河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手上那个东西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个时候不来救你了?”
我板着脸说关你屁事。
这毕竟是天师府,他们都在找潇湘,她要是一露面,散出气息,怕是我们俩要被一起埋在九鬼压棺了。
这么说着我就让他们俩也别闲着了,快趁着这里亮,找找那个八角盒子。
这时我忽然看到地上一抹东西飞快的一闪而过,顿时起了疑心,难道我身后还有人?
可回头一看,身后黑漆漆,还是没人。
这感觉特别邪,我心说但愿快点找到那个密卷,这个地方我是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又找了一通,现在手电没有了,只能用打火机,一会儿就得松一下手,不然会把皮烫下去。
也不知道点了多少次――听声音砂轮都快磨秃了,哑巴兰忽然拉了我一下,奔着一个地方就指。
这时程星河嫌烫,手已经松开了,我立马抢过去,顿时也被烫的倒抽一口冷气,对准那地方一照,我还真看见了一个八角形的盒子!
那个盒子逆着光乌突突的,我照亮了之后,顿时兴奋了起来――这个盒子虽然蒙尘已久,但是上面有一些非常精致的螺钿漆画,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程星河和兰如月一看,顿时都松了口气,程星河骂道:“奶奶个熊,得亏这是找到了,再要是找不到,我他妈的就算明年死了也得出去。”
我立刻伸手去抓那个盒子,可没成想,我竟然抓到了一只手上。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抬头一看,还没看见什么,整个人就斜着飞了出去,我反应也很快,立刻调整重心翻转站稳,脚着地,脸才火辣辣疼了
起来,像是有人给我来了一巴掌。
一股子火瞬间就顶了上来――妈的,原来那个海家人还真不是自己来的,竟然还有同伙。
果然,抬头一看,就看见几个人站在了展架前面,一个人正把那个八角盒子放进了怀里,对我一笑:“咱们又见面了。”
马元秋
程星河见状,立马冲了过来:“又是这个王八蛋”
可他还没过去,翻身又退回来了,弯腰做出个防御的姿态:“哑巴兰你别过来。”
哑巴兰赶上来一看,顿时也是一愣。
马元秋身边,全是黑漆漆的头发,在他身边海藻死的四处飘散,却没有一丝敢靠近他。
逆发鬼他竟然能操作逆发鬼?
不对是他身边的人。
他身边几个人的功德光,也都是地阶,看那个颜色,得有地阶二品。
只是那几个表情都很难看,跟死了爹似得。很明显,他们的穿着打扮,跟之前门口的那个死人一样。
程星河低声说道:“他身边的,也是海家的役鬼人。”
我顿时就明白了――他们也早就想上这里来找密卷,但是碍于逆发鬼看守,无法冒险,应该是找到了逆发鬼饲主海家人,这才闯进来的。
不过可惜有个人失手了,遗留下了一个落单的逆发鬼,正让我们碰上。
我心里越来越紧了,我们好歹还是混上了天师府的合法身份才进来的,他们分明是外人,能进这里,这马元秋到底是多大的本事?
马元秋对我笑:“真想不到,你最近运气竟然这么好,我老了,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我答道:“你看走眼的事情,还多着呢――那东西是我们先找到的,还给我们。”
马元秋一皱眉头:“我听说你很聪明,可聪明人怎么说得出这种蠢话,东西嘛,当然是落入谁手里,算谁的了。”
说着挑衅似得,还往自己怀里指了指:“你要是想要,自己来拿。”
程星河一看,气的骂道:“你挺大岁数还玩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脸不要?”
我则暗暗寻思,费了这么大劲儿才找到密卷,要是这么简单就让马元秋抢过去,我们也太窝囊了。
非得想法子抢过来不可。
马元秋继续气定神闲的说道:“我留着你,是因为我爱才,真的看中你了,你要是跟我们干,将来必然是大好前程,怎么样,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嘴角一勾:“你们还不配。”
马元秋似乎早就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并不意外,只是有点惋惜的摇摇头:“那就算了――你这种人,只能留在身边,如果跟了别人,迟早是个心腹大患,不如现在解决。”
说着,跟后面摆了摆手。
数不清的黑发对着我们就卷了过来。
程星河倒是想拿那些阴茯苓,可无奈何阴茯苓只有一小块,对于这么多的逆发鬼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
我拽过程星河和哑巴兰,低声说道:“一会儿乱起
来,你们俩趁乱快跑。”
哑巴兰很不解的看着我,程星河则问道:“什么乱起来?现在还不够乱?”
不够。
我一下把他们拉到了后面,转身一脚将展架踹翻。
数不清的坛子从架子上坠落,地上痛痛快快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全部应声而碎。
这些坛子里封的既然不是善茬,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我开始望气,看到许多黑色,红色,甚至青色的气缓缓从坛子里升腾而起,程星河被吓住了,在我身后骂道:“七星,你是要作死啊!”
我活到现在,不就是靠的一身胆子吗?
马元秋见我竟然用了这么个同归于尽的法子,表情一变,微微一笑:“有意思”
那些各种颜色的气缓缓凝结成型,不是凶鬼就是恶煞,这种东西见什么杀什么,不少已经揪住了逆发鬼,开始大快朵颐。
那些海家人见到了这个阵仗,早就吓慌了――他们忘了,邪祟越凶,人越不能慌,不然只能等死――不少已经被那些坛子里的东西揪住了。
我则抽出七星龙泉,对着马元秋扑过去了。
没想到,马元秋非但没有躲,反而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似乎早就等着我这么做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就涌上了心头,他想怎么样?
就在这个时候,右手食指立刻剧痛了起来,潇湘的意思,是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可已经来不及了,马元秋一把揪住了我的右手,我先是听见了“卡啦”一声响,接着,七星龙泉顿时就落在了地上,一阵剧痛闪电似得从我背脊上划过去,右手整个动不了了!
食指的剧痛瞬间被淹没了下去,那个感觉十分恐怖――就好像,我失去了整个右手一样!
转脸一看,右手从上到下,飞快的黑了下来!
潇湘我的心立刻提起来,潇湘会不会被连累?
马元秋的手握住我的右手,看着我,竟然有点不可思议:“都这样了,你还没晕过去?”
我咬紧了牙,一脚把七星龙泉从地上挑起来,左手稳稳接住,对着他就劈了下去:“你晕我都不会晕。”
可右手的剧痛让我没了平时的准头,马元秋很轻松的躲了过去。
他看着我,是掩饰不住的欣赏:“这种胆气,这种意志,这种天资,确实里挑一,不愧是”
不愧是什么?
可马元秋却转了话头,接着说道:“别人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如果你上到天阶,恐怕我也斗不过你――幸亏你还只是个区区玄阶。”
右手的剧痛更厉害了,但我还是咬紧牙克制住,对着他重新扑过去,想把密卷给抢回来。
玄阶又怎么样?不管我是谁,也不管你是谁,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
马元秋摇摇头,还是惋惜的表情,可下一瞬间,他像是发觉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瞬间就抬起了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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