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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 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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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剑之快,无法描述。

    那像是一道疾光,瞬息而至,穿过了两朵洁白无瑕的雪花。

    而在疾光穿越的那一瞬间,雪花没有被击碎,电光在雪花上闪现,光彩夺目。

    第一剑,剑锋留下一条很亮的直线,不过转瞬之间,剑锋已经从脖子中横扫而过。

    第二剑,早云间没有丝毫犹豫,没有自豪阻滞,转身一剑刺穿了张汤的身体。

    他的剑留在张汤身体中,回头看着慕风流说道:“所以他们现在都死了,我自己回去更合理。”

    慕风流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早云间如此出手果断决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

    原本准备了更多的说辞,是想能控制住张汤这样的人。

    得一张汤,就相当于控制了宁王之下的半数官员。

    以张汤之实权,以张汤之手腕,到时候能有多少人扛得住他的威逼利诱?

    整个计划的最主要目的,并不是杀了张汤,而是收服。

    可是这一剑,断了慕风流所有希望。

    他呆呆的站在那,愣了那么一瞬,然后才迈步过去看张汤,他想看看人还有没有得救。

    “你闪开!”

    慕风流喊了一声,绕开早云间。

    长剑从张汤的身体中抽出来,匹练一闪。

    慕风流的人头落地。

    早云间俯身,左手伸出去抱住张汤的腰把人扛起来,右手的长剑往后一掷。

    那剑化作一道流光,连续穿透三四个黑衣刺客的身躯。

    早云间往前一冲,跃起来的时候脚跟一勾,把慕风流的长剑从剑鞘里勾了出来。

    慕风流还站在那,脖子里在喷血。

    而在血液喷洒之中,早云间扛着人,夺了慕风流的剑,人已经冲进屋子里。

    他掷出去的那把剑穿透了三四个人之后,居然还有余力,朝着周掌柜飞来。

    周掌柜在这骤变之下也才反应过来,一刀将那把长剑劈开。

    再看时,早云间已经扛着张汤冲进屋子里。

    下一息,屋子里亮起来几道笔直交错的光。。

    后窗被剑切开,早云间用脚把凳子勾起来,脚一甩,凳子砸出窗外。

    凳子飞出去后,他扛着人掠到了房子后边。

    后边也全都是黑衣人,他们见有人破窗而出,立刻瞄准,却发现出来的是一个凳子。

    只这一瞬,早云间掠了出来。

    那柄长剑在前,几朵电花闪烁,面前黑衣人的脸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

    然后人头就裂开了,四分五裂。

    早云间把张汤往前一抛,人飞起丈余高度,在这一刻,早云间与人群中起舞。

    有谁见过闪电劈开蝴蝶吗?

    早云间的剑就是。

    他杀穿了人群,一把将落下来的张汤接住,再次往前疾冲。

    在他身后,倒地者十余人。

    可就在这一刻,早云间的腿上中了一支弩箭,他的身体往前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放我下来,你自己走!”

    张汤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太慢。”

    早云间回了三个字,咬着牙起身再次往前冲。

    他心中想着,若就此放弃,我刚刚刺了大人你那一剑,岂不是完全浪费了。

    这一剑,刺穿了张汤的身体,可是却避开了要害,只是血肉前后-洞穿。

    “把我放下来,我能跑。”

    张汤又喊了一声。

    “太慢。”

    还是这两个字,似乎不夹杂任何情感,早云间大步向前。

    在他出手一剑切开仇人咽喉的瞬间,他就看到了慕风流的手已经握住剑柄,剑势已有沛然之意。

    所以他断定,若真的拼

    斗起来,和慕风流交手他都没有必胜把握。

    况且在慕风流之后还有一个也许武艺不输于他的周掌柜,还有至少数百黑衣刺客。

    那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原本收剑的打算放弃了,而是刺向张汤。

    心口往上,肩膀往下,剑洞穿而过。

    而他的身体又在那一刻正好挡住了慕风流的视线,这是杀慕风流的唯一机会。

    早云间扛着张汤向前,张汤的前半身都在他身前,腰以下在后边,并无要害,就算是有箭射在腿上,也不足以致命。

    早云间的一边疾冲一边说道:“抱歉了大人,我需用你双腿挡住我的后背。”

    张汤嗯了一声,他自己撕开衣服,用布堵住伤口,可是前边的堵住了,后边的却堵不住。

    张汤当然明白早云间的想法,若早云间后背中箭,两个人都会立刻死。

    早云间的杀伐果决,是张汤早就已经领教过的。

    如果说张汤够狠,那早云间的狠丝毫也不输于他。

    而且这种狠,是基于冷静之上。

    可是追上来的黑衣人太多,他们手中的连弩居然是大楚府兵的制式兵器,杀伤力极大。

    只奔跑出去大概几十丈远,早云间的腿上就中了第二箭。

    他再次晃了一下,有些坚持不住,所以提醒了一声:“大人小心。”

    然后把张汤往前一甩,身前是一户人家院外的柴堆,张汤被甩在上面,疼的闷哼一声。

    早云间用剑支了一下,身子才没有倒下去,他回头看,黑衣人已经距离没有多远。

    “大人进院,短刀可还在?”

    早云间依然冷静的问了一句。

    张汤挣扎起来,过去一脚把那户人间的院门踹开,手在腰间摸了摸,短刀还在。

    “在!”

    他回应了一声。

    早云间深深呼吸两次,然后仗剑站在了门口:“大人进院去吧,若我守不住,大人的短刀......”

    张汤缓了一口气后说道:“我知道这刀怎么用。”

    早云间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雷霆之声。

    “廷尉军!”

    “冲锋!”

    在那些黑衣人背后,大概有六七十名廷尉黑甲杀了过来,他们人人带血,衣甲不整,但气势如雷。

    二百多名黑甲,被上千江湖客围攻,他们战死半数以上,却依然冲破了重重阻拦。

    这一路冲杀过来,又有数十人被连弩击落。

    二百多人的黑甲铁骑,冲杀至此,只剩下这六七十人。

    但!

    六七十人,便是六七十虎。

    纵被群狼围困,仍有虎威。

    一声冲锋,黑骑踏阵。

    六七十人,从黑压压的刺客中硬生生杀了出来,他们的战刀上飞扬的不只是敌人的血液,还有廷尉军的战意。

    数十人杀出来一条血路,到了院子外边。

    为首的廷尉大声喊道:“请大人上马!”

    他说完之后从马背上跳下来,把战马让给张汤,然后他大步走到队伍后边,持刀站在那。

    背对着他的同袍,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人。

    他的黑甲上在淌血,但他站在那,巍峨如山。

    从四面八方,数不清的黑衣人迅速的出现,他们从另外一侧绕过来堵住了前边的路。

    汇合了这边的黑衣人后,他们的人数怕是依然还有七八百人之多。

    四周围住,缓缓前压。

    “看来都出不去了。”

    张汤道:“那便死战!”

    “呼!”

    六七十名带伤的廷尉大声喊了一声,他们纷纷下马,迅速组成阵列。

    黑衣人群后边,周掌柜快步冲过来,看了看那些再次被围住的廷尉,他总算

    是松了口气。

    若是就这样被廷尉军和张汤跑了,今日这事就真的没法交代了。

    慕风流是山河印中地位很高的人,连他都死了,若再走了目标,周掌柜知道自己也必会死无全尸。

    最主要的是,这次的主事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他想说谎都没法说。

    “不要给他们决死的机会。”

    周掌柜大声喊道:“所有还有弩箭的人上前,给我射死他们,他们想拼死一战,哪有那么容易!”

    手里还有弩箭的黑衣人快速上前,围成一个巨大的扇形。

    周掌柜一伸手,从身边一个黑衣人手里把连弩夺过来,他大步走到队伍前边,用连弩瞄准了早云间。

    “你们自己找死的!”

    周掌柜吼了一声,然后手指扣动了连弩的机括。

    呼!

    一杆标枪飞了过来。

    噗的一声,标枪将周掌柜的身体贯穿,巨大的力度之下,周掌柜身子往后一仰,已经点射出去的弩箭就飞上了半空。

    那标枪在他胸口中贯穿而过,把人仰着钉在地上。

    紧跟着,一片标枪飞了过来。

    那黑压压的一群杀手,立刻就被这密密麻麻飞来的标枪放翻了一大片。

    他们顿时慌乱起来,往四周看,四面八方都出现了黑甲铁骑。

    四面过来的仿佛不是骑兵,而是厚重的乌云,乌云中还有电闪雷鸣。

    “杀我同袍者,诛!”

    一声暴喝中,无数标枪再次投掷出来。

    廷尉军千办尚青竹在一片标枪飞出去之后,抬起手把铁盔上的面甲拉了下来。

    黑甲,夜叉面。

    随着他的动作,无数的廷尉黑甲也抬手将面甲拉下来。

    那是无数的夜叉。

    “攻!”

    黑骑向前。

    屠杀。

    小半个时辰之后,四散出去的黑甲从各处归来,他们或是战马后边拖着尸体,或是战马上挂着人头。

    阴曹地府,无常最狠,光明之下,黑甲最凶。

    廷尉军千办尚青竹从马背上跳下来,面甲往上一推,在面甲滑上去的时候,血被甩上了半空。

    他大步走到张汤和早云间面前:“奉都廷尉大人之命,接你们回家。”

    站在院子门口那些受伤廷尉,有人哑着嗓子啊的喊了一声,将长刀举起来:“我廷尉军无敌!”

    “呼!”

    所有廷尉军士兵将战刀举起来。

    阳光洒下来,地上的尸体还在淌血。

    大地记不住血液的味道,但是敌人一定会记得廷尉军的屠刀。

    在距离这里大概四五里之外,一座木楼上,举着千里眼看着这一幕的中年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身下楼,一边走一边说道:“不好杀的张汤,不好惹的廷尉。”

    到了楼下后院,一辆马车在那等着。

    “回冀州吧,再做谋划。”

    他说完这句话拉开车门上去,然后就愣在那。

    马车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儒雅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册在读。

    看到这人上来,白衣男子温和的笑了笑:“去赶车,自己把自己送到冀州廷尉府门前。”

    中年男人问:“你是?”

    白衣男子回答:“叶杖竹。”

    中年男人楞住,然后叹息一声。

    他自己走到车前,抓起缰绳的时候,手还是没忍住颤抖了一下。

    他回头问:“叶先生,你为什么会在这?”

    叶先生语气平静的回答道:“因为宁王让我在这。”

    叶先生放下书册,问:“认路吗?”

    中年男人重重吐出一口气:“认。”

    他一抖手,马向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