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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蹁跹,转眼已至岁末。
结束完紧张的考试,大家各自收拾起行囊,准备回家。
邻班一个跟我同市的老乡胡可早就帮我订好了车票,然后一早就拉着行李箱在女宿舍楼下呼唤起我。
我朝他摆了摆手,说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好,要他等一等我。
胡可那时还不知道我已有男友,所以这般肆无忌惮。
小芷听见了,就打趣道:
“落,不是我多事啊,你这老乡是不是有点太勤快了?你们不是10点的火车吗?他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看你得赶快跟人家说清楚,他这么热心,兴许是对你有意思。“
“应该不会吧,胡可做事一向这么风风火火,对我也一直挺照顾的,我感觉主要还是因为大家是老乡吧。不过,等下文木也过来,顺便介绍他们认识下。“
前一天,文木说了早上七点会来送我,现在还有二十多分钟,这时间他大抵还没到。我朝楼下望了望,果然没寻到他。
五分钟后,文木打来了电话,说正打算出门,大概五分钟左右到,还嘱咐我看见他了再下楼,这样他就可以在宿舍门口接应我,帮我提些东西。我听话地答应着。
其实我的东西一点也不多,只有一个行李箱,里面是文木和我昨晚一起买来的特产,还有几件我随身换洗的衣服,只需一只手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提起,哪里需要他这般小题大做。但为避免他又在我面前唠叨,也只好依了他。
等我提着行李来到宿舍门口时,文木和胡可已在等我了。他们并不相熟,直到他们不约而同地伸手来接我的行李时,才知大家竟等的是同一人。
我把行李递给文木,笑着帮他们介绍。胡可率先伸过手,笑着说道:
“文木是吧,幸会幸会!以前上大课我好像见过你,但实在不知你与小落的关系。小落可是个好女孩,漂亮,大方,绝对是我们东北人的骄傲,你可得好好待她。若非你下手快,如今她花落谁家可就难说喽!“
我不禁长吁口气,这胡可怎么这样讲话?我生怕文木会多心,便忙牵过他的手,岔开了话题。
临行前,文木又仿佛被唐僧附体般碎碎念了好长一段话,我抹着眼泪埋怨他瞎操心,然后转身进了站。
一路上,胡可阴阳怪气地挑着文木的不是,说他个子矮,太瘦,说话细声细气,不像个爷们儿,而且家里又没钱。又问我们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有没有发生关系。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羞得脸都快能烫熟鸡蛋了。他看见我尴尬成这样,就笑着说我太保守。又补充道,
“小落,我觉得趁你俩现在还没什么实质进展,你有必要认真考虑考虑,毕竟你的条件又不差,花点心思,钓个有钱的帅哥还是很有可能的。再不济,找个像我这样的城里小伙,也是毫不费劲的。“
我说,我找男朋友可从没想过这些,文木他人品好,对我好,而且我也喜欢他,我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
胡可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你啊,就是太单纯了!我跟你说,你不想这些,你家人难道不想吗?他们供你读大学会愿意你找个穷小子?你也只是现在不想,等过几年再看看,大学里,这样的女生太多了。别的不说,你看那些大三大四的女生,哪个不是专挑有钱的公子哥傍?“
我沉默不语,现实的洪流,真如他说得这般可怕吗?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那样的人。
回到家中,爸妈早就备好了饭菜,半年未见,他们说我比开学时胖了些。或许,是文木把我养得好吧,我偷偷地想着。
没有文木的假期竟显得那样漫长,我一页页地撕着日历,数着日子盼过年,再数着日子盼开学。我有时会大老远跑到镇上的网吧给文木留言,只为告诉他我想他了。
年后的第三天,文木终于打来了电话,我雀跃得像只燕子。他说准备提早几天返校,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我说差不多吧,他便傻愣愣地答应着。
临行的前几天,我迷上了红楼梦,于是日日看,夜夜看。妈妈说那书有啥好看的,都是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还不如看看电视。我便一面回应书好看,一面痴痴地笑。我正读到宝黛共读西厢记,宝玉自比张生,又把黛玉比作崔莺莺,这种朦朦胧胧、惺惺相惜的初恋多么美好!
夜里,妈妈把我摇醒,说我一直在说胡话,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宝玉黛玉“。我翻身坐起来,却发现泪水已沾湿枕角。我说白天看到宝黛分别,黛玉病故,心里难受,夜里便梦到了。妈妈连忙下床藏了书本,说不许我再看,再看我就魔怔了。
其实,我还有些话未说出口:宝黛之间,若非缘分,怎会相逢?若非相知,怎会相恋,若已相恋,何故别离?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这般相爱,却要分开?这一生的遗憾,又该如何解脱
五天后,我坐了2时的火车,终于返回了校园。
返校后,我并没有马上给文木打电话,因为,我要给他个惊喜。
精心捯饬自己一番后,我飞奔去了文木的宿舍。
开门的是大鑫哥,见到我,他便调侃起来:
“小落啊,你这放了个假是去美容了吗?脸变白了,眉毛也修了,配上这天蓝色棉袄,还真像样!看来,这女生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呦!“
我不好意思地笑答:
“哥,你净调侃我,我哪里会化妆,不过就是随便弄弄,不吓人就不错了!“
“胡说,哪里吓人了?真挺好的,等会文木看见,也一定会说好。哦!对了,文木早上就说你今天会返校,但怕你坐车太辛苦,也不敢打扰你,就自己巴巴地坐在电话机前等了一上午,中午我喊他吃饭,他都不肯去呢,说要吃泡面,估计是怕错过你的电话吧。这不,水刚烧开,进去洗澡了,你先坐吧!我正好下楼买点东西。“
“没事儿,你先去忙吧,我坐这等他“。
说罢,就和大鑫哥告了别。
闲来无事,我便随手翻起了扣在书桌上的一个本子。
本子上工工整整地写着一首诗,诗句优美,情意绵绵。
这不是文木的字吗?我猜,这诗一定是写给我的。我暗暗地欢喜着,然后把本子捧在手心里,读了又读,品了又品,像是吃着一碗蜜糖。
正陶醉着,文木则擦着头发,裸着上身,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我们对望的一瞬,他先是一愣,然后暖笑着说:
“落,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打个电话?我好下去接你。“
“哦,我刚刚到呢,没打给你是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呀!还能顺便查查岗!哈哈!“
文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折回了卫生间,再出来时,身上多了件秋衣。
他有些尴尬地挠着后脑勺,说没想到我会突然过来,男生都习惯了洗了澡就这样出来,要我莫要见怪。
我浅笑着说没关系,说爸爸在家也常这样赤着上身,却有些羞涩,也不大好意思抬头看他。直到文木穿好衣服,绕到我身边,发现过来抢我手中的本子时,我才反应过来,便逗笑着问他,
“这么急着抢回去,难道这诗不是写给我的?“
“怎么会呢!我发誓,除了你,我可没写给过第二个人。主要是这诗我还想再修改下,等我改好了再送你吧!“。
“才不要,这诗已经够好了,我很喜欢,真的!“说罢,我把诗从本子上扯下来,折好,装进了随身携带的包里。
文木便不再多言,缓缓地从背后搂住我的腰,悠悠地问:
“落,你想我了吗?我每天都在想你,连梦里都是。“
我转过身,趴在他的肩头,回应着:
“小傻瓜,这还用问吗,当然想!你看,我坐了快30个小时的火车,到现在眼皮都没合一下,只想快些见到你。师傅,你知道吗,以前我总觉得寒假不够长,可这次却觉得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你是想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文木坏坏地笑着。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竟学会了油腔滑调。我正要反驳,文木却猝不及防地捧过我的脸,热烈地吻了下来
这个吻是爱,是思念,是恋人间炽热情感的宣泄口我们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