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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关掉床头的闹钟。
我睁开了眼睛。
窗户外面,阳光倾斜到我的床被子上。
哦,已经到早上了吗?
我叹了口气,在床上半坐起来,低头望着床被上的日光,清晨的空气舒服地在我的身边环绕着。
手上的黑色印记,已经黯淡下去。
但是没有消失。
这种感觉,很像是寄生兽啊。
都不是舒服的事情就是了,在人身上突然多一块未知的东西。
而且,那个女孩
想到梦里的事情,我就不禁一阵反胃。
为什么会梦见死人啊。
那个家伙说得到底是真的吗?
暮琢,我手上的这个东西,拥有操控梦境的能力吗?
最后的那个场景到底是什么啊?
手上的印记,发出光芒,结果就变成了白天吗?
“喂琉璃?”
我拍了拍手腕,试图叫醒里面的那个家伙。
但是事与愿违。
果然,没有任何回应在我的耳边。
算了。
我下了床。
走出房间,进入客厅。
可以看见,今日的天空能见度非常高,是个难得的晴天,在小镇因为发展经济,被引入了众多化工厂以后,这里可就少有这样的天气了。
虽然发展了经济,也改造了很多现代化的建筑,曾经辉煌过一段时间,但是随着附近大城市的经济发展,小镇的人口越来越少,又变成了以前的那副样子。
也不知是好是坏。
我站在阳台,晴朗的天空下,街边的道路上没多少来来往往的人,汽车停靠在道路两边,好像画一样,带着紫气的余晖在老旧的电线杆上散发光芒。
电线杆一串串,连到田野,直到远处看不见的山丘森林,那边的水库附近有着不少工厂。
算了,别看了。
现在,妹妹房间的门是紧锁的,还没有起床。
看来还没醒么?
我看了看,房间的墙壁,时钟是6:21。
今天是周五,我要上班的。
因为通勤的事务所在市里,需要一大早坐城际铁路。
所以得要早点走。
平日里,早上我和妹妹出行通勤都是分岔开的。
今天也是一样。
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想到昨天妹妹带着麻袋进入厨房的奇怪景象。
我还是趁妹妹没有起床的时间里,进了厨房。
好像厨房里没什么区别
除了几滴凝固的血块,掉落在冰箱的红色薄膜上。
家里的冰箱,是大红色的底纹,平日里看不出来。
要不是今日是个难得的晴日,似乎我也可能看不出这个红色上面的液滴。
是血液。
唔
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的内心里攀升。
我咽了一下口水。
打开了冰箱。
什么都没有
上面的冷藏库里。
原本放下一口气的我,打开下面的冷冻库。
却发现那块昨日洗过的肉,现在却消失无踪。
我无话可说,关上了冰箱门。
恰逢此时:
“哥哥,你在干嘛啊?”
这个时候,一阵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转过头。
穿着睡衣的妹妹,一脸慵懒地看着我,头发乱糟糟的,她一只手正在搓着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看看有什么可以当作早餐的,找不到昨晚那些剩下的水果披萨啊”
“哦,我倒掉了啊,顺带着那块袋鼠的肉。”
“袋鼠的肉?”
“是啊,袋鼠的肉,本来想做汉堡肉的。”
“”
是袋鼠肉啊,原来如此。
话说我也没吃过袋鼠肉,还挺可惜的,这么大一块。
“为什么要倒掉啊?”
“啊,冰箱坏了,就倒掉了。”
“恩”
我觉得有点可惜,但是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很好奇妹妹这么早就醒来了,于是问道:
“由衣,话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呃,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突然就醒了,但是却还是很困,不知道为什么。”
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走到我旁边,比我矮一个头多,这家伙才多高啊,不是女孩子一般来说中学的时候就早到一辈子的身高了吗?
她一边拿出冰箱里的牛奶,一边继续打着哈欠说:
“现在几点了啊?”
“6.22,要吃早饭吗?”
我关了冰箱。
“我想要吃三明治,拜托哥哥了。”
“三明治吗?应该可以做到。”我说道。
然后见到我的妹妹像一只小猫一样,轻描淡写地走回客厅里去了。
用厨房剩下的东西,捣鼓了一下,做了一个三明治,妹妹不喜欢吃肉,所以只有鸡蛋生菜加番茄,甚至说为了健康什么的,这家伙中途还进来叫我千万别在鸡蛋里放盐?
别搞错,鸡蛋不放盐好吃吗?
而且,更无语的是,当我端着手中的三明治早餐来到餐厅的时候。
这家伙竟然用手拨开三明治的上面一层面包,跟我抱怨说:
“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没有加酱油?”
“啥?为什么要加酱油啊?”
“煎鸡蛋不加酱油怎么吃啊!”
“我可没听说过煎鸡蛋一定要加酱油的。”
“那你是个异端,在镇上的快餐厅、包括学校食堂里的煎鸡蛋可都是加酱油的。”
“”
我无话可说,只得把酱油带来。
她一脸高兴地把酱油倒了几滴在煎鸡蛋上。
顺便在哼着歌,这个调调和昨晚听到的好像是一样的。
“言葉にできない、こ想いが;大切なあなたへと届きますように”
“你在唱什么啊?”这个调非常熟悉,但是用日语唱完全不明觉厉。
我的妹妹从小学的第二外语是日语。
“永遠月,夏川里美的歌哦。”我的妹妹,由衣这样不知道为何高兴地说道。
“顺带一提,中文译名是你的月亮我的心哦,哥哥你不会这个都没听过吧?”
“那怎么可能邓丽君的歌嘛,好像家里也有碟子,是啥时候买的来着”
我一边吃着食之无味的三明治,一边思索着。
“是爸爸买的哦,爸爸以前很喜欢这首歌的,哥哥忘了吗?”
说到这里,由衣非常失落地低下了头。
“呃”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我一下子忘了。”
谈到逝去的父母,妹妹果然感到伤心,毕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由衣怎么说还是个孩子。
吃完饭,整理了一下餐桌。
换上西装,毕竟是事务所,还是得这么西装革履的,好像很正式的工作一样,其实也就是个朝九晚五的糊口工作,幸好我还没结婚,不然那小几千上下浮动的工资,根本不够看。
此时,我站在门口,穿上皮鞋,由衣拍了拍我的肩。
“哥哥,你领带忘带了啊!”
“哎呀,差点忘了,否则可要出糗了。”
说着,我想伸手接过领带,但是由衣却抢先一步,把我系上了。
“哥哥,一路平安啊!”
由衣退后一步,笑嘻嘻地看着我说道。
我感到我的内心都治愈了。
然而,当时我却没听到她那灿烂笑容的眼角里透露出的隐藏的悲伤。
和她之后轻声说的仿佛融入空气的话语: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