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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昙不明所以,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小昙花,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姐姐来了都没注意?”清昙惊喜的扭头,夜色里,一个穿着深蓝色裙子的妩媚女子横陈在正脊上,盈盈笑靥如盛秋水,眉眼温柔而魅惑。她深蓝的裙摆上绣着好看的海水波纹,缓缓的铺陈开,她温和的笑,便仿佛是一股海水般涌过来,温温柔柔的把清昙包裹在里面,好像是让人找寻许久的安心与依靠。清昙哽咽了一句:“姐姐。”
女子笑嘻嘻的张开双臂:“来,让姐姐抱抱。闭关这段时间,姐姐可想死你了。”接住几乎是扑过来的少女,赤诡撇了撇嘴:“小花儿可是又瘦了啊姐姐明日带你去神界杀两只野鸡补补身体好不好?”
清昙笑了:“算了吧姐姐,瘦点不好吗?我听魔兵们说的都喜欢苗条的女人呢。”她哪里不知道,姐姐口中的野鸡是神界的神鸟朱雀,她跟着姐姐去抓过一次,确实好吃,那朱雀肉里含有平和的仙火之力,似乎还可以帮她调和灵力。不过,她总不愿意做那杀戮之事。
赤诡咂咂嘴:“苗条?乖花儿,姐姐教你,一个男人呢,若是不喜欢你,那你不管是苗条还是丰腴,在他眼里都只是空气,不管用的。”
清昙似懂非懂的看着赤诡,点点头。赤诡哂笑:“姐姐瞎说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清昙开心的笑笑:“没关系啊,我再长大点就会明白的吧。”赤诡满意的看着清昙:“是啊,小花儿现在还小,这些东西不懂也没什么关系。”嗯,不过似乎是要苦了某位情深意重的人了吧。诶,她才不管呢,她的小花儿开心最重要。
浓重的夜色,清昙依偎在赤诡的怀里,莫名的安心,原本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也抛到了一边,突然什么都不想再纠结,就静静的偎在姐姐暖暖的怀抱中,恬淡的睡去。
赤诡轻手轻脚的把清昙抱到了殿里的软榻上,为她盖上薄被,压低了声音,可是语气却不容置疑地道:“她睡了,你出来说话。”语毕便走向外间的桌椅,举手投足间自有风情。
木木犹豫了一小会儿,跟了出去。不得不承认,她的道行在这位魔尊大人面前,显然是不够看。
外间的桌前,赤诡坐在那里倒茶,头也不回地说:“坐吧。花儿从没把你当作过侍女,你也不必拘礼。”身后的人犹犹豫豫的试探着走过来,却没坐下。
“不必害怕。我伤了你,花儿会不开心。”赤诡倒出一杯茶:“寒石鬼洞不好受吧,喝杯热茶祛祛寒气吧。”木木心下便是一惊,在这魔界,当然没有事情可以瞒过这位主儿。
“虞喜优有些心思,我是知道的。你也别把他想的太不堪。他是有私心,不过他本身还是为了小花儿好。不然当年他就不会把你送到神界保护小花儿了。你以为他没有能耐?真要对付中天王,他也吃不了什么亏。没有出手,也不过是看着花儿开心罢了。我们目的一样,所以我也没打算戳穿他。我知道你一心为花儿好,可是压缩灵力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事,我实在找不到人说。你看这魔界这么大,一众魔徒听命我,服从我,崇拜我。可是我有问题时,谁又能帮我解答呢?”赤诡抿了一口茶:“你既如此忧心小花儿,今日我便听听你的打算。”
木木定了定心神,说到:“其实大人的神格虽被剥离,但我知道神忆是不能被毁掉的,这世界上没有可以毁掉记忆的力量,大人的记忆只是找不到了而已。要想帮大人恢复神位,只要帮大人恢复记忆,找回被抛掷于天地间的神骨,大人自然可以重炼神位。”
赤诡笑了笑:“到底是小孩子,想的确实简单。别的不说,我就问你,花儿要重修神位,需不需要神力炼体?神力从哪里来?花儿以前是花神,是神界的一方主神,不是神界那些杂七杂八的喽啰,花儿是吸收天地源力淬体后才晋升神位的。如此庞大的神力,你去哪里找?只有神界。去神界以后呢?大规模的神力接引别说那个老东西了,就是普通神兵也能知道。花儿还背着花神叛逃的罪名,难道那人要客客气气的请她喝杯茶吗?再说,你当神位是说修就修的吗?花儿的神格已毁,不是破损,也不是缺失,而是彻底毁掉。你要花儿重修神位,那她就必须接受淬体,重铸神格。可是花儿只凭一副拼凑出来的神骨是不行的,她已经没了当初晋神的强悍修为,并且在神格毁了后受到严重损伤,不可能再凭单纯修炼达到那种层次。接受不住淬体,又因神骨入体自行牵引天地源力,要不了多久花儿的身体就会容纳不下,一旦源力爆体,那才真的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花儿了。更别说神忆恢复后花儿是否能承受的住神忆的冲击了,一个不好花儿就有可能神智尽失。神智尽失什么意思你懂吗,就是变成一个白痴。”
其实魔尊也不想这样就全部告诉木木,毕竟自己和虞喜优去为这些事烦心就够了,她还是希望她的小花儿身边可以有一个和她一样单纯的孩子陪着她。可是这么些年了,眼见着小花儿的情况越来越糟,这些问题却一个都解决不了,实在是没有忍住。
连珠炮一样的反问问的木木哑口无言,也心烦意乱。她本以为只要找回神骨神忆,重铸神格不是问题,大人便可不再受苦。却没想到其中有如此多的麻烦,魔尊是修炼到天地至尊的层次了,这些事情她再清楚不过。可是真的这样的话,大人怎么办?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忍受着漫长的生命和神力压缩的痛苦吗?当初在神界九幽清池,大人的神力没有被抽走,是为了惩罚大人,只用九幽清池不断消磨它,神力稍稍出现就会被消磨殆尽,不仅会让大人越来越虚弱,而且没有神力补充,终究难逃一死。
然而魔尊等人救回清昙后,如果抽离神力就相当于把清昙变成一个废人,连本体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便只好用封印将清昙的神力封印,再定期去寒石鬼洞将神力压缩,原理其实和在九幽清池是一样的,只不过九幽清池会让神力逐渐消耗殆尽,而寒石鬼洞可以保全清昙的神力不流失罢了。就这一点点好处,清昙承受的反而比在九幽清池更加痛苦。有时木木就在想,把大人救出来又有什么用呢?大人不过是在换个地方受苦罢了。想着想着,木木就瘪了嘴,眼眶红红的,在魔尊的反问之下,她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面前有千万件要做的事情,又有千万条要走的路。然而不管走哪一条,都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这种无路可走的急迫感与无力感,不仅是她,对于魔尊,虞喜优来说,都长久的存在着,并且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