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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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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嘛......”

    酒馆人声鼎沸间,无歇眉梢一挑,语气不急不缓,好像早就料到了杨玄会有这副反应。

    他精明地转了转眼珠,意味深长的向满脸心急杨玄瞧过去。

    要抱得美人归,必须来表表忠心。

    尽管杨玄是个鲁莽的糙汉子,但是混迹江湖数年,无歇这一眼他立马心领神会了。

    杨玄气喘如牛,拱起手向前方作了个揖,毫不犹豫地:“只要把这妞给我,悉听噬瑛阁差遣。”

    哈哈哈......无歇在心底欣喜若狂,表面上还是原来的表情。

    收服杨玄,他简直是不在话下!

    无歇前天晚上一直在揣摩着杨玄的心思,看得出杨玄的确有加入之心,但并不是很坚定,用美人做助力换个实力干将。

    不亏!

    十指交叉,无歇将下巴搭在手上,津津乐道地观摩着杨玄yu火焚身的样子:“她叫梨姻,吟悦戏班子里的头牌,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把她请来,几乎所有人都想得到她。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努力吧!”

    无歇笑嘻嘻斟了一杯酒,只觉得杨玄有趣。

    辛辣的液体流过喉咙,一饮而尽了。

    杨玄粗着嗓子叹了一口气:“唉,这样的女子逼她就范可就太难了。”

    “你硬着来自然不行,那姑娘零音还很是感兴趣呢,那就来软的!”

    杨玄只觉得喉咙干的很,提起酒壶没有把酒倒入杯中。

    索性“吨吨吨”直接对嘴喝了起来,酒水顺着嘴角滴滴嗒嗒地流下。

    借酒消愁?

    愁更愁好嘛,无歇摇了摇头暗骂粗鲁。

    天边的晚霞,似纱帷中掩映着少女的桃腮,又像爱人手里抱着的一束玫瑰。

    沈零音从骇人的梦境中张开双眼,半坐起来边望着染血晚霞边大口顺着气。

    浑身的酸痛感给她带回了现实,紊乱的梦境里里她竟然被那白马上的军阀一枪穿心,和她前世的死法一般无二。

    “醒了?”清晰上扬的女人声音贯彻到了沈零音的耳中。

    只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不是月月的声音,那会是.......?

    “江乐仪?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沈零音淡淡地打量着半躺在红木桌上的江乐仪,她拄着头,一双狐狸眼正盯着沈零音。

    不过她现在身后还摆动着九条毛茸茸的赤红色大狐尾。

    江乐仪倒是不客气,两指捻起一棵盘子中圆润的葡萄放入红唇之间,吮吸着酸酸甜甜的汁液:“怎么,不欢迎?”

    气氛陷入了岑寂,沈零音竟然没有那种江乐仪很多余碍眼的心理,反倒是很接纳。

    她清楚这不是迷魂,自从上次江乐仪的出手相救,沈零音就对这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心中卸下了防备,态度友善了不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沈零音被这当头一棒敲的心中几近崩溃,找到施咒者看似毫无希望了。

    江乐仪把整颗葡萄咽下,一欠身从桌上下来,移步到了沈零音的床前。

    “这可不像沈大小姐的作风。”江乐仪语气戏谑。

    沈零音嗤笑一声,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翻滚壮丽的晚霞:“说的好像你看到过似的。”

    “我虽然没见过,也读不懂你,但在你小丫鬟的脑子中可是看到了你那威风劲儿。”

    江乐仪收回尾巴,妖媚地向角落里的月月努了努嘴。

    沈零音转头看了一眼沉睡模样的月月,又把视线转向江乐仪。

    “她没事,只是被迷魂了。”

    沈零音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毕竟江乐仪是比她哥哥有人情味儿多了。

    “嘶”熟悉的脑中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沈零音又躺到了原来的位置。

    “又疼了是吗?”江乐仪看到沈零音脸色苍白,神态极其痛苦,身体在微微抽搐。

    她翘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不等沈零音回应,语气中是真切的关心:“我帮你。”

    眼瞳红光闪闪:“屏蔽疼痛。”

    一遍遍如春风般的呼唤在沈零音脑海中飘荡,好像把头痛欲裂上了一道枷锁。

    江乐仪玉藕般的手臂堂着沈零音的脖颈,让她坐起身来,动作极为轻缓。

    慢慢地,虚脱的沈零音眼角似有泪水的痕迹,直视上江乐仪的双眸:“谢谢,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江乐仪第二次帮她了,沈零音的直觉告诉她这不光是因为她们的合作利益。

    “我......其实也没什么。”

    江乐仪也累的不轻,她为什么要帮一个素未谋面的沈零音。

    这也是她纳闷的。

    “觉得我们很像,投缘而已。”

    这个倒是江乐仪的真实想法,也许是她看到了在沈零音陷入彻底的无助的时候,眼睛流露出的如小女孩一般的胆怯和绝望。

    其实她们都一样,表面上强势下手不留情,甚至不可一世,这是她们内心的保护衣。

    因为受到过伤害,被深深的刺痛过,都有着那么一段永远都不希望别人提起的回忆和经历,所以用坚硬狠厉的外衣拒人千里之外。

    内心实则尤其地柔软,渴望被爱。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是背着哥哥跑出来的,担心你挺不过去,所以来看看。”

    江乐仪说这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到现在她也不愿意让别人发现她仅存的善良。

    “陪我说说话吧。”

    现在的沈零音除了有无歇这个朋友,也没有其它可以谈心的人了。

    沈零音其实很讨厌孤独,不承认而已。

    已是日薄西山的辰光了,沉默的寒鸦驮着艳丽的云装霓裳,迎着鲜红灿烂的夕阳,凌空飞过留下一道定格的剪影,停留在孤零零的古树,目送晚霞的消逝。

    “好。”

    面对沈零音的邀约,江乐仪踌躇了许久,整张让人如痴如醉的脸庞被夕阳的光亮染成了蜜色。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江乐仪还是选择吐露自己的心声。

    回忆的不堪入目即使是被尘封许久,再一次掀开的时候也需要巨大的勇气来面对。

    “当然,你讲吧。”

    沈零音嘴角破天荒地勾起了一抹笑容。这种笑容是久违的暖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