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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有些疑惑地看着向来不喜首饰的长公主。
青述见典当行里人员密集，也不便多说，只错略地低语道，“李家遗物。”
李家？那个曾经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但最终却陨落了的李家？翠翠明白自家长公主为何如此看中了。
不过……
翠翠虽然见青述不愿多说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这里离阁台上的那件竞品所距较远，会不会看错了，会不会是赝品？”
青述又多看了几眼，摇头道，“决计不会。从前李氏主母觐见时常常佩戴，据说是她自己的嫁妆，只有面见皇上皇后时佩戴，以显示恭敬。我幼时得见，当时就觉得首饰不凡，特地去研究了它的样式做工，不会错的。”
青述说完，紧紧盯着台上的竞品。
“起价，白银三百两。”
青述心想，这起价定的得也太低了，那一簪华胜就不止这个价钱。
不过这极低的起价，倒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他们虽然不识这李氏遗物，但也都见多识广，见这做工就知道是好东西。场上一时热闹起来，低语与喧嚣此起彼伏。
“白银三百五十两。”
“白银五百两。”
“我出七百两。”
…………
青述看向翠翠，翠翠点点头，“白银一千两。”
众人有些迟疑，场上倒寂静了不少。
“一千二百两。”好听的女声响起来，打破了寂静。
青述一皱眉头，听这声音是那柳姓女子。她拿起茶杯随意地晃晃，示意翠翠继续。
“一千五百两。”
“两千。”
“两千五百两。”
“三千。”
…………
翠翠有些担忧地看向青述，青述不在意地摇头，命她只管竞价。
柳烟看向青述所在的包间，对阁主说，“阁主，价抬得太高了。不知对方是刻意抬价，还是真的想要，不如……柳烟去交涉一下？”
阁主点点头，“东西我是一定要要的，实在不行，就……”
柳烟点头会意，戴上斗篷，出了房门。
“咚咚，”青述听到敲门声，忙与翠翠将斗篷戴上。
这苏氏的典当行素来竞价的商品都是良品，为避免不必要的争抢，特地配备了斗篷，隐藏身份。
翠翠开了房门，见是柳烟。
“这位……姑娘，是吧。”柳烟颔首一拜。
青述点点头，回礼，却未说话。
“姑娘也想要这台上的宝贝？”
青述微微调了调嗓音，令声音低沉了些，“好东西自然抢手。姐姐不也是想要？”
柳烟一笑，“是，不过……姑娘可知那是何物？”
青述假装不识，“我管它是什么东西，它好看，我就想要。”
柳烟更加温柔，“这台上的宝贝好是好，但却是……李氏遗物。”
青述倒是有些惊奇，这嫁妆乃是女儿出嫁最重要的东西之一，轻易不外示，自然是极少人知道，但眼前这位女子却识得。
“……既然是遗物，自然有些不祥。”
青述笑了笑，俏皮地说，“姐姐，您说笑吧。特地编了故事来吓唬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怎么会？”
“那为何姐姐却要冒着不祥也要收了这首饰？”
柳烟抿抿嘴，笑着继续说，“是我家主子与那李氏有些渊源，李氏在时，曾受其恩遇。李氏灭门这几年来，主子一直感念旧恩，今日得见遗物，愿意倾家荡产，也一定要拍下。”
青述心里倒有些动容，原来与自己所想的一样。不过，她也不说话，又在心里琢磨起，从前有何世家与李氏交好？林氏？不对，自己母后是林氏，她对林氏也倒熟悉，却不知这林府中有姓柳的女子。
“姑娘若是喜欢，姐姐这里也有件首饰，比这竞品更精更美，若姑娘愿意让出这件竞品，柳某愿相赠，以感激姑娘相让。”
青述本不愿夺人所爱，但这东西实在重要，她抱歉地向柳烟，委婉地说，“不好意思，姐姐，买东西就要看眼缘，我真的很喜爱这件首饰。”
柳烟不再多说，微微笑着摇摇头，叹气，“那我们就只能放弃了。”
她退出去，转弯的一瞬间，笑盈盈变成了冷漠，“敬酒不吃吃罚酒。”
翠翠见她关上了门，不由得说，“这柳姑娘好生客气。”
青述皱着眉头摇头，她分明感受到了对方很强，而且带着……杀意！
房门轻轻打开又关上。
“没谈拢？”阁主看着柳烟的表情，也不惊异。
柳烟咬了咬嘴唇，微微点头，“对方不吃软。”
白远闻言，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橘子，“姐姐谈生意少有的未谈拢啊。”
“几人？”
“两人，应该都是姑娘。”
阁主倒不是很在意，“没关系。”
“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竞价继续。
“白银五千两。”翠翠喊完后，倒没有人再跟。
“五千两一次。”
“五千两两次。”
“竞价结束。”
青述最终收了这件首饰，她命翠翠将这典当行的管事找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青述的声音冷冷的。
苏管家见是那位出手拍下首饰的客人，客气地说，“这位贵客，今日人有些多，不知是哪里怠慢了？小人一定让您满意。”
“刚才那首饰的来历，你可知道？”
苏管家虽然知道，但也没有在意，“这位顾客想必也已经看出了，这是李氏的东西。”
“那……这原本归属官府了吧。你是怎么得来的？官买吗？”
青述假意不解，“不对啊，怎么会官买呢？皇家都恨不得把李氏的遗物供奉起来，怎么会任其漂泊跌宕呢？”
苏管家以为青述是害怕官府追究，忙回话，“就是偶然流通过来的。客官放心，近几年查得不严，这东西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青述掀开斗篷，“既然知道李家的东西，也敢随意竞价。既然知道这东西在李家灭门后属于皇家。你还……”
翠翠将皇家玉佩递给青述，青述放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还敢如此？”
苏管家看到玉牌简直吓破了胆子他没想到这两位穿着普通的少女竟与皇家有关。
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啊！
“大人饶命！小人不敢，小人知错了。”
青述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家，开口说，“既然是官府的东西，那我就替官府先收回了。”
是……收回。
苏管家感到肉疼，但还是点头称，“是是是，自然应该收回。”
“还有，你帮我准备一些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