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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女的理想,少年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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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元旦。

    陆卫两家聚会的时候,卫晞宣布了一件大事。她大学要学室内设计,以后要当一名室内设计师。说这话的时候,卫晞两眼熠熠生辉,好像有星星在眼中闪耀。

    少女明媚的笑脸就这样闯进了陆白的眼里,他伸手摸了摸心口,这里怎么突然跳快了。

    女儿能明确自己大学想学什么是件好事,但是,卫爸爸觉得设计师是个事业年龄比较短的行业,他不是特别赞同。

    卫妈妈不置可否,但是自己私底下却悄悄的开始关注起室内设计专业。

    卫妈妈查阅了很多国内开设室内设计专业的大学,但是基本都是专科学校,职业学院。倒是国外,有很多室内设计有名的艺术学校。

    卫妈妈和卫爸爸仔细地谈过之后,决定支持女儿的理想,他们打算送卫晞去国外上大学。家里刚买完房,再送孩子出国,有点困难。卫妈妈决定把自己经营的小服装厂卖掉,这两年蓉市很多小服装厂要么倒闭,要么就被大厂吞并。卫妈妈的服装厂因为质量过硬,侥幸存活,但是前景也不算光明。卫妈妈觉得这个时候以压价换股的方式卖给大厂家也未尝不可,卖价虽不高,但是供卫晞出国念书绰绰有余。卖掉之后自己手里还是拥有一小部分股份,参与分红,再不用担心经营问题,自己也辛苦十几年了,借此机会休息一下也不错。

    但是卫妈妈决定还是先和女儿谈一谈,再进行下一步规划,毕竟一个女孩子要出国求学,她自己既不舍也不放心,同时也担心卫晞不敢独自出国。

    “小晞,你跟妈妈说说,你为什么想成为室内设计师呢?”

    “妈妈你还记得买房时,我们一起去看样板间吗?我看到那个样板间,就觉得它很有家的感觉,就很想拥有。后来我去书店、图书馆看了好多关于室内设计的书,妈妈,在看这些书的时候,在看着那些或独特、或温暖、或新奇的设计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成为一名室内设计师。妈妈,很奇妙吧,在这之前我对理想一点概念都没有呢。”

    “小晞,妈妈和爸爸支持你的理想!妈妈和爸爸帮你查过了,目前国内设有室内设计专业的学校,几乎都是专科院校,我和爸爸决定送你出国学习。”卫妈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袋资料递给卫晞,“这是我和爸爸这几天帮你咨询、整理的资料,你边看边听我说。别的你可以不用操心,爸爸妈妈会委托留学机构帮你办好。但是,语言考试你必须要通过。这里面有预选的几所学校,你这两天看一看,选择好了,就告诉我们。”

    卫晞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没想到,自己十几天前才说出来的事,爸爸妈妈就为她做了这么多,连出国上大学都为她想到了。

    卫晞忽然想到语文老师以前在班会课上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求回报,且能全心全意、无私爱你的人,只有你的父母。”

    她紧紧地拽着手里的资料,哽咽道:“谢谢卫老师,林厂长。”然后又笑了笑,“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没查对哦。”

    卫晞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高考填报指南,然后翻到被她折起来的地方:“你们看,室内设计这个专业有的学校设在了建筑系,有的学校是单独开设的,叫环境艺术设计。你们看,这里好多大学都有,都是本科。而且你们知道我们国家开有这个专业的头牌大学是哪所吗?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当然你们的女儿有自知之明,清华我就不奢望了,不过我已经看好了一所学校。”

    卫晞翻到其中一篇:“爸爸妈妈,你们看,我想要报考的就是这所学校——宁城大学,这所学校的环境艺术设计,在全国排名很靠前哦,关键是,这所学校我能考上。”卫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女儿不用留学,不用独自离开好几年,卫爸爸和卫妈妈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厂子还卖吗?卖!都说了不景气了,卖了也省心。

    为了庆祝女儿有了明确目标,卫妈妈邀上陆白一家,两家人吃火锅去了。

    席间,陆妈妈一边涮菜,一边问陆白:“小白,卫晞都有目标大学了,你想好自己要读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了吗?”

    “还没有,高考完了再来操心这些事吧。妈,您吃我给您烫的鸭肠,保正够脆。”陆白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赶紧转移陆妈妈的注意力。

    陆妈妈夹起碗里的鸭肠,果然脆脆的,好吃!

    “烫得挺好,你给小晞多烫一点,小晞最爱吃鸭肠。”

    “妈,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小晞才是您女儿,我其实是您捡来的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爸爸不厚道地笑了,“对对对,你就是捡的。”

    吃完火锅,时间还早,卫晞想去步行街去逛一逛。陆白表示自己也想走一走,思考思考人生,就和卫晞一起结伴而行了。

    春熙路步行街上,华灯初上,人头攒动。

    “卫晞,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陆白问道。

    “就是买房那次啊,一次美好的偶然的邂逅,然后我就知道啦。”卫晞一蹦一跳地说。

    “我不知道自己想读什么大学,也没什么理想,老天怎么不给我也安排一次这样的邂逅呢?每次我妈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陆小白,你是在向我求助吗?”卫晞走到陆白面前,随着陆白的步伐,一步一步退着走,“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能不让干妈追问你的理想?”卫晞狡黠地看着陆白。

    看着这样的卫晞,少年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脸渐渐地染上了红晕。

    “你少臭美了,谁要你帮忙了。”陆白伸手在卫晞脑门儿上推了一下。力道不大,但是卫晞毫无防备,一不小心就被推了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陆白赶紧伸手拉她,卫晞就这样撞进了陆白怀里,一时间,两人静默,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静默了好久,卫晞才反应过来两人正抱在一起。

    她慌忙推开陆白:“陆小白,你长胆子了啊,敢推我。”说着,对陆白扬起了拳头,然后又放下,“走啦,回家了,不想逛了。”

    卫晞转身,往自己的心口摸了摸,随即甩甩头,潇洒地往二中方向走去。

    一路上两人不再说话,也没有坐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