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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莫甘娜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不过出门就捡到一位神级乃至超神级的存在让莫甘娜异常兴奋。
不过,这不会是一只次生物吧?冷静下来的莫甘娜有些犹疑,送给卡尔那个死变态研究研究?不行不行,这么完美的艺术品可不能被他糟蹋了。
莫甘娜发现自己无法解析法海的身体数据,无法将法海收到自己的私人空间内。莫甘娜看了看法海,现在的她孤家寡人一个,还处于被天使四处追踪的境地,带上法海恐怕会极大增加她被抓捕的概率。
莫甘娜的思想斗争没有持续太久,相比于失去法海的痛苦,莫甘娜宁愿选择被凯莎发现,反正凯莎一时半会也杀不死她。莫甘娜带着捡来的法海开始了在宇宙海飘荡的日子,法海则沉沦在了无穷的轮回之中。
奥丁借助幻术水晶对法海发动的精神攻击是来自世界树的馈赠,它有一个非常奇特的名字,叫做,轮回。这是一个不存在于阿斯加德文化的单词,也没有任何书面记载。但凡看到那块水晶的人,都会自行明悟它的名字。
奥丁的父亲这样形容它:
它能够让人永远沉沦在最深的痛苦中,无法自拔,无法摆脱,无法唤醒。唯有最强大的意志,最坚韧的品格才能对抗永无止境的沉沦,破开虚妄而真实的梦境。
金山寺,法海敲打着木鱼,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他的修为已经臻至人间绝顶,距离金身罗汉只有一步之遥。法海一身朴素的白色袈裟,身上除了一串念珠和一只布满裂痕的金蝉挂坠,别无他物。
做完早课的法海抚摸着那只布满裂痕的金蝉,这只金蝉已经陪了他二十多年了,他对其熟悉无比。奇怪的是,法海每次抚摸这只金蝉都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超越了他长年累月的佩戴,似乎来自更早的光阴。
在更早的记忆里,这只金蝉并没有这么破旧,而且应该有着三对翅膀。虽然从法海第一次见到这只金蝉开始,它就是两只翅膀,但是法海总觉得它应该是六只。
“住持,玄慧师兄说苍丘一代有妖邪出没,但是他始终探查不出那妖怪的藏身之所。”
法海收敛了心思,将佛珠与金蝉收起,然后向寺外走去。
法海向来雷厉风行,对妖魔毫不留情,当即施展神足通赶往苍丘。那苍丘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充满了勃勃生机,端是修炼养生的福地。
法海漫无目的地在苍丘走着,明明是第一次前来,但是法海却仿佛已经来过千百次一般。这种怪异而不知起源的熟悉感让法海心头充满了阴霾,这种诡异的熟悉感似乎一直伴随着他左右,仿佛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千百遍一样。
“啷里个啷~艳阳天那个风光好,红的花儿,绿的草,我乐乐呵呵往前跑,踏遍青山人未老。”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打断了法海的思路。法海定睛望去,却是一个须发皆白,右手持拐杖,做僧人打扮的老者。老者一身朴素的白衣,光着双脚,凭虚御空,在苍丘丛林间跑动着。
老者唱着歌谣,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好似神仙中人。
人!
妖?!
法海有些迟疑,他看出来了这位老者是妖,但是眼前这个老者身上却没有一般妖魔身上的血杀之气。好妖?法海摇了摇头,我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妖就是妖,是妖就该死。法海的身上的不协调尽数消失,动作与表情流畅起来
“老方丈,神清气爽啊!”
“对呀,年青人,晨跑对修练内丹是很有好处的。”
“前辈,你鹤发童颜,健步如飞,但吐纳依然气静神闲,修行已经登峰造极。请问你修了多少年?”
老者把玩着手中的紫色手串,笑呵呵地说:“光阴不留人,转眼都二百年了。你呢?年青人?”
法海与老者并肩而行,也微笑回应:“我?惭愧,我修龄只有二十多年,不像方丈你可以偷天换日,鱼目混珠,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妖孽!我要你原形毕露!”
大威天龙,
般若诸佛,
世尊地藏,
般若叭嘛吽。
现形!
顿时佛光乍现,化为道道环形光圈将老者困住。
老者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大声求饶:“不要呀,法师!”随后手脚以一种怪异的方法扭曲,极速向远方遁去。
法海冷笑一声:“原来是只蜘蛛精,还想遁形?”蜘蛛精在丛林间行动迅捷,如同一道飘忽不定的魅影,但是却始终无法摆脱法海的追击。
“法师,我长年拜伏灵台寺大金佛脚下,吸收佛荫,性情和祥。法师,求你饶我一命。”
蜘蛛精的讨饶没有让法海有任何动摇,法海高声厉喝:“废话!妖魔鬼怪,人人得而诛之!袈裟,起!般若巴嘛空逃得掉?看我大锣金钵!收!”
蜘蛛精对于大罗金钵的收摄毫无还手之力,四肢折叠扭曲,蜷缩在大罗金钵之中。
蜘蛛精不断向法海求饶:“法师呀,手下留情呀,饶我一命呀,救命呀慈悲呀,你放过我吧?法师,放过我吧!法师,你慈航普渡,救世济民,放我一条生路吧。现在法师你收了我,我就永不翻身,百年修行,功亏一篑,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叫我变回蜘蛛呀。”
法海呵斥道:“住口,妖就是妖!神人鬼妖四界,等级有序,你安份受罚。”
蜘蛛精不甘地嘶吼着,话语中满含着绝望与恐惧:“我有灵台寺佛荫,我有灵台寺”
法海把蜘蛛精镇于一处凉亭下:“大威天龙,世尊地藏,阿弥陀佛。”完善封印后,法海转身欲离,忽然看到一串佛珠挂于树梢,妖精的佛珠?法海随手取下佛珠,妖已经收了,灵气仍凝聚不散,难道他真的在菩萨脚下受过佛荫?
法海看着手中的佛珠,双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天空中阴云密布,雷音滚滚。四下里有妖魔私语,说法海妄杀好人,要遭天谴。
“胡言乱语,胡说八道!简直莫名其妙,荒谬绝伦!邪魔外道,就应该去死!”
法海状若疯魔,手中拂尘化为杀伐利器,强大的攻击倾泻在四周的树林中。四下的丛林被轰得支离破碎,坑坑洼洼。天空中漂出无数黑色的身影,法海莫名地熟悉,再仔细看去,所有魔影的面庞都与法海一般无二。
“你们这些邪门歪道,居然敢幻化成我的样子,我要你们魂飞魄散!”
无论法海用出何等神通,这诸天魔影似乎都不受影响。这时,一道最清晰的人影飘到了法海的面前。此人面容与法海完全一致,但是却多了一身黑袍与一头随风飘舞的血红色长发,整个人显得妖异无比。
“没用的,你伤不到我们的,我们都是你!”
“我们都是你!”
“我们都是你!”
周围所用魔影开始齐声呐喊,一时间魔音贯耳,让法海痛苦万分。法海身上的金蝉开始绽放光芒,所有接触到光芒的法海虚影就像是烈阳下的冰雪,很快就哀嚎着消融。
那一头血发的法海身上也蒸腾起黑色的雾气,但是他不闪不避,依旧站在金蝉的绽放的光芒内:“旃檀功德佛,当初你保我灵智不堕,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份因果法海理当肝脑涂地以报恩德。”
随后黑袍法海顿了顿:“可是你于这万世轮回中阻我成道,让我经历了万世佛心崩塌之苦,不得解脱,往昔种种,一笔勾销!”
黑袍法海的话语落下,本就布满裂痕的金蝉终是崩碎,消弭无形,就像不曾存在过一般。黑袍法海看着面前的“自己”,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容:“看看吧,看看这七千九百六十二次的轮回我们都经历了什么,你我,还有他们,本是一体!”
漫天魔影尽数涌入法海的身体,法海感觉灵识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诸多记忆在心底浮现。来自异界的扰乱者,灵山的恐怖真相
一次又一次信念的崩溃终于使得法海堕入魔道,但只要法海堕入魔道,有挣脱奥丁幻术的迹象,旃檀功德佛留下的金蝉就会主动加强幻术,再度开启新的轮回。
这金蝉便是旃檀功德佛所留的后手,他入如来之梦,无意发现了法海身上有超脱的可能。为了与法海结下善缘,也为了恶心一下自己曾经的师尊,他就留下了那只具有一定主观能动性的金蝉。
金蝉除了会帮助法海保持自我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能力,那就是稳定法海的佛心。虽然旃檀功德佛与如来不对付,但是他终究是佛门中人,自然不希望法海站到佛门的对立面。这也是为什么法海在信念崩塌的情况下,依旧没有怨恨佛门,一心只想着改变佛门的原因。
本来旃檀功德佛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坏就坏在法海破梦而出之后,他就失去了对金蝉的感应。金蝉没有灵智,它只是附着在法海灵魂中的一道神念。
后来法海身中幻术,在幻境中再次经历了让他曾经崩溃的那一幕,金蝉被触发了。没有了旃檀功德佛的操控,金蝉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省力的解决方法:重置幻术世界,以此消灭法海的魔心。
但是,有限的主观能动性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金蝉也无力完全清除魔心。这也就导致了法海的魔心在一次次轮回中逐渐沉淀下来,最终形成了黑袍法海。
明悟了一切的法海仰天长笑,脸上满是癫狂,佛光也化为遮天蔽日和黑色光华,浑身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杀意与怨恨。
七千多次轮回积攒的恶意与邪念瞬间冲垮了法海理智的堤坝,他心中除了毁灭几乎再无他物。
这时,一道背生恶魔之翼的烟熏妆女子掉到了法海面前:“我去,废了女王我这么大劲终于进来了,让我来看看我家小宝贝。”
“女王,我觉得这位的状态似乎并不算好。”一头半人半狼的黑雾状生命突兀显现在莫甘娜的身旁,身上的雾气不断颤抖着,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
遮天蔽日的魔气化为巨掌向莫甘娜拍来,无可匹敌的气势连凯莎都要逊色三分。
“我靠,这什么玩意儿!梦魇,你丫能不能靠谱点,撤,快撤!”
莫甘娜两人的身影消失,巨掌拍碎了大地,使得熔岩翻滚,地动山摇。法海的轮回世界正在逐渐崩溃,涅槃之石也出现了大量裂痕。
轮回世界即将破碎,法海找回了一点理智:“我们都不完整,都无法正常生存,我们看不到希望,但是我们可以让我们延续下去!”
不明所以的话语让发海体内的妖魔法海们停滞住了,最终,在黑袍法海的带领下,所有“法海”化为漫天光点,汇聚为一个全新的,完整的灵魂。
他还没有意识,仿佛还在孕育中的孩童。
黑袍法海:“汝降世之后,魔体天成,誓于如来不两立。”
“汝降世之后,可通变化之术。”
“汝降世之后,有点化魔兵之能。”
“汝降世之后,有天魔衣蔽体。”
道道魔影化为新生“法海”成长的资粮,逐渐消失在无形之中,他们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此刻就是解脱。
最后到了法海的“本心”:“汝降世之后,当有天生佛心,为大德大威圣心魔佛。”
一颗金灿灿的佛心跳入了新生法海的胸膛,法海终于是睁开了眼,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身旁期待已久的莫甘娜。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面前这个长相奇特的女子抱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莫甘娜察觉到了法海诚挚的内心和没有丝毫掩饰的好感,内心充满了无穷的喜悦,接近千年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莫甘娜意气风发地对着所有恶魔传讯道:“魔崽子们,来拜见恶魔文明的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