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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九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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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尧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王寄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他的大声辩驳。

    任由他怎么呼喊,用刑的士兵只会更加卖力气。

    不大的祠堂里,除了王寄的惨叫声,仿佛没有其他声音,有着诡异的安静。

    不多久,有个士兵来回报,道:“回都头,抓了六十多人,死了十几个,兄弟们有十几个受伤。”

    程尧表情骤然一冷,道:“将能带走的,都给我带走。受伤的兄弟,每人十贯!”

    “谢都头。”报信的士兵大喜的退下了。

    王寄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不多久,他终于熬不住了大声道:“我招,我招,快住手……”

    他仰着脖子,满脸的冷汗,浑身剧烈的抖动,双眼看着前面仿佛被夹断的双手,恐惧无比的惊叫。

    程尧一脸无所觉,用刑的士兵更是没有停下。

    “我招了!我招了!”

    王寄极力扭转头,看向程尧,吼叫的更加大声,凄厉。

    “聒噪。堵住他的嘴。”程尧淡淡道。

    当即有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布,死死的塞入了王寄的嘴里。

    王寄拼命挣扎,呜呜喊叫,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没人理会他。

    三个族老已经缩在一起,大气不敢喘。

    只有夹棍,没有其他刑罚,饶是这样,王寄的呼喊声是越来越低,好像要昏迷一样。

    “没用的废物!”

    程尧瞥了眼才烧一半的香,道:“住手吧,拿盆水来。”

    士兵们停手,又端来一盆水,浇在了王寄头上。

    王寄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程尧冷笑的道:“现在肯说了吗?”

    王寄被士兵拖着调转过来,头对着王寄。

    王寄头上湿漉漉的,嘴角有鲜血,他看着程尧,没了之前的从容不迫,反而是畏惧害怕,犹豫了下,道:“是刘相公派人通知我,让我这么做的。”

    “刘相公?”程尧身体前倾,语带疑惑。他不记得,朝廷里有哪位相公姓‘刘’。

    王寄表情纠结,还是道:“是前任临川县知县,对我有知遇之恩。”

    程尧顿时哼了一声,道:“就一个小小知县也配叫做‘相公’?这么大事情,遍布洪州府,抚州府,他一个人应该做不来,还有谁?”

    “那我就不知道了,刘相公派了亲信通知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知。”王寄面若死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程尧见状,情知这货说的应该是真的,仔细思索片刻,道:“这个刘相公现在在哪里?”

    王寄迟疑了一下,道:“应该在临川县,或者在外面。”

    程尧道:“那三个内鬼跑哪里去了?”

    王寄道:“具体我没管,我让他去湖上躲着。”

    “谅你也不敢骗我!”

    程尧站起来,道:“将这些人全都给带走,写信给巡抚,将这里的事情禀报上去。”

    “是。”有个士兵应声。

    程尧起身,大步离开这个祠堂。

    他带着三百多人来,走的时候,近四百人了。

    与此同时,整个江南西路再次的风声鹤唳,四处都是官兵。

    这一次的封镜与前一次不同,前一次是锁住了主要城府,这一次是全面的,不止是大城市实施宵禁,就是各种村落都有官兵,衙役出现。

    南皇城司,巡检司,南御史台等等,所有的暴力机构都在极速运转,针对‘破坏行为’进行了大肆的调查,搜捕。

    巡检司在洪州府四处出没,不断抓人,洪州府的大牢不到半天就满了。

    深夜,洪州府大牢。

    朱勔站在一个牢门前,看着里面的楚政。

    楚家涉案的一干人,被南大理寺判了斩立决,唯有楚政因为‘揭发有功’,被免了死刑,活了下来,而后从南昌县押回洪州府大牢服刑。

    楚政虽然庆幸没死,却也知道不会有好下场,看着朱勔出现,半躺在墙角,面若死灰的道:“我楚家的钱财已经被你搜刮完了,莫不是,你还想我的命?”

    朱勔打量着他,道:“巡抚衙门下发命令,要将大牢的罪求,全部流放去詹州。”

    “你说什么?!”

    楚政猛的站起来,跑到了牢门前,双眼死死的盯着朱勔。他自然是知道詹州是哪里,那是大宋最偏远,烟瘴之地,他这种犯人去了,还能活着回来吗?

    “我把那么多钱财给了你,你答应过我,最多半年就将我给放了!”楚政面色铁青,还有些咬牙切齿。

    他认为,朱勔要誓言,不肯放他,甚至是要杀他灭口!

    朱勔面色不动,还带着微笑,道:“以你的本事,应该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我想知道的是,你能不能猜到是谁干的。”

    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在议论,包括这些犯人,楚政自然也是知道的。

    楚政面色变了又变,道:“我要是告诉你,你能放我出去?”

    朱勔摇头,道:“但我能把你留下,半年后放了你也有效。”

    楚家曾经是洪州府的土皇帝,在整个江南西路都有巨大影响力。外面发生这么大事情,有能力,有胆魄策划的,其实屈指可数,内里人心知肚明。

    楚政盯着朱勔,心里不信他,可他没有别的路可走。

    一阵内心纠葛,目光闪烁中,楚政瞥了眼四周,凑近低声道:“有这个心思,有这个胆子的,都在抚州府,无非那么几个人,你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朱勔神色微动,道:“有具体名字吗?”

    楚政果断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你找不到证据的。这种事,他们必然做了周密安排,即便抓到一些小喽啰,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我劝你不要掺和,今天他们只是破坏桥路,明天就该杀人放火了,你想每天出门身边都带个几十人吗?”

    朱勔没回答他,转身就走。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楚政在牢门里冲着他的背影大喊。

    朱勔出了大牢,没有多想,带着人,就直奔抚州府。

    就在这会儿,抚州府,临川县。

    葛临嘉站在仓库前,看着扑灭的大火,以及烧的一干二净的废墟,面色是无比的难堪。

    他身后还有一众大小官员,包括临川县知县左泰。

    左泰一脸忧虑与不安,道:“府尊,下官刚刚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肯定是有人对我不满,恶意报复!”

    葛临嘉牙齿都快咬碎了,阴沉着脸。

    他哪里不知道,左泰在这件事上有参与,但他没有证据,因为左泰今天刚从洪州府回来,事情是昨天夜里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