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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深处有深林,精灵之火人难觅。
行远进入村落不久便恢复如初。
所谓星星相惜,境遇相似的人总是很容易成为彼此的知己。
行远与予玫便是如此。
短短两日,他们便无话不谈。
予玫:“我跟你说,这个村落外人看来是名为驻灵村,但实际上村落里的人没有几个是真正的精灵的。
除了奶奶和我,听说我曾经有一个妹妹也是个精灵,但似乎因为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疾病,被丢弃了。除了我们三个,这个村落里就没有精灵了。”
予玫带着行远在院落的屋顶盘坐。
行远:“你妹妹?”
予玫:“嗯,是的,我也是听爷爷说的,爷爷什么都跟我说,爷爷说妹妹叫予灵,是奶奶起的名字。因为只有奶奶知道,她这些后辈们,只有那个妹妹继承了精灵的体质,所以叫做予灵。”
行远:“哦,原来精灵也会生病呢?”
予玫:“当然会!精灵也是生命,是生命就会生病,予灵是小伯的孩子,说来奇怪,小伯和小婶都是普通人,他们的孩子却是精灵。”
行远:“是挺奇怪的。”
予玫:“行远哥哥,我跟你说哦,你一定要保守秘密,因为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行远:“放心,你不是说驻灵村除了你和奶奶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普通人么?”
予玫:“是的。”
行远:“那,你爷爷呢?”
予玫:“爷爷就比较特殊了,爷爷自己知道他自己是个普通人,但他也与别人一样,认为驻灵村都是精灵,除了他自己。”
行远:“哦?还有这种事,不过无所谓了,我想说的是,既然所有人都认为驻灵村里都是精灵,那即便是我跟人说他们是普通人,我也会被当成笑话的吧?搞不好还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给抓起来呢。”
予玫:“是么?反正你不能说出去,无论如何都不能。”
行远:“嗯!不会的!”
予玫看着行远认真的表情只觉得面前的哥哥可爱至极,便难忍笑意:“噗——行远哥哥你真可爱!”
予玫又伸出手指补充到:“来,我们拉勾”
行远一脸困惑:“拉勾?那是什么?”
予玫:“就是要把小拇指伸出来,跟我的勾在一起!”
行远照做。
予玫:“然后跟着我念:“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眼前的予玫让行远无所适从,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孩儿。
单纯,可爱,天真烂漫,可遇而不可求。
行远呆滞了半天,始终把手搭拉在予玫面前,良久才回过神来。
“额,我们草原上为了表达信守承诺,都会拿一份信念起誓。”
予玫:“哦?听起来挺有意思的。那行远哥哥你起个誓给我看看嘛。”
“行!”
“我行远今日拿我的生命起誓!绝对为予玫妹妹保守秘密!若违背誓言,我将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够了够了,呸呸呸,行远哥哥不准用自己的生命起誓,比起这个秘密,你生命要重要太多了!”
听到这里,行远多少有一丝丝的落寞,他的生命在他看来轻如蝼蚁,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身为哥哥,他自然不会在予玫面前表露脆弱。
“行!那以后我就是予玫的哥哥,予玫就是我的妹妹!这样我就有可以保护的家人了!”
“嗯!太好了,太好了!”
予玫激动的情不自禁,坐着欢呼还不够,干脆跳了起来!
“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啊!”
突然一阵尖叫,欢呼声愕然而止。
没等行远反应,予玫便从屋顶摔落。
行远吓得来不及多想,连忙跟着跳了下去。
虽是古老的八合院,但它的屋顶足足有五米有余。
行远在空中没来得及够着予玫,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予玫即将掉落之际,忽然有一股力量把予玫托起,平移到一侧。
行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只觉得空气中有一股飞升的力量,如风可又分明听不到半点声响。
虽这股力量并未能托起行远,只起到了一丝缓冲。
结局显而易见,行远被摔的鼻青脸肿。
空气中逐渐出现了一个老者的轮廓。
予玫惊喜道:“师傅,您怎么来了?您什么时候来的师傅,为什么不跟予玫说一声呢?!”
“呵呵呵,你个傻丫头,多亏了我来了,什么时候学会爬屋顶了?”
行远捂着逐渐肿起来的腮帮问:“喂,妹妹,你师傅又是谁啊,好像很厉害!”
予玫:“对了,师傅,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是”
师傅:“行远!一个从外界来的毛头小子,听说是个草原之子,对不对?”
予玫:“师傅,您都知道了啊?”
师傅:“师傅自然知道”
行远只觉得浑身摔的疼痛难忍,便随口吼道:“喂,妹妹,你师傅叫什么?我觉着好面熟啊。”
予玫:“哥哥,不准对师傅无理,师傅是我们驻灵村最厉害的精灵,比奶奶还厉害,就是他教我运用灵力的。”
行远疑惑:“哦?是么?不过好像真的很厉害!”
他本只是听说,今日之前还未曾见过什么精灵的特别之处。
想到这里,行远补充:“师傅请问我是不是见过您?哦不对,请问您是不是见过我?”
师傅拂了拂胡须淡然道:“小子,以后叫我牧爷爷,师傅二字只有予玫能叫哦~”
行远疑惑:“牧爷爷?”
予玫:“对了,忘了跟你说,牧爷爷还是我们驻灵村唯一的牧灵师,其实精灵的体质在小时候是很难维持的,一不小心就会随着世俗烟消云散!据说精灵在成长的过程中,只有牧爷爷可以把精灵的体质引入正轨。”
行远:“是么?那”
行远欲言又止,他本想问驻灵村中既然只有予玫一个精灵,又如何验证牧爷爷的能力真假呢。
可想到自己要保守秘密的誓言便作罢了。
毕竟牧爷爷确实用了一股近似于御空的力量救了予玫。
自己再多加怀疑未免可笑。
夜幕临近的有些奇怪。
“轰隆——”
似乎只在刹那之间。
天空乌云密布,雷雨轰鸣。
刚过午后,却暗如黄昏。
牧爷爷:“来了,他们来了。孩子快跟我来!”
说罢,牧爷爷带着行远与予玫向村后的密林深处跑去。
予玫:“师傅,怎么了?是暗墓又来了么?”
牧爷爷:“不,这次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墓,而是暗墓背后的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暗墓是一种力量的统称。
枯枝败叶,残尸断体,电闪雷鸣,夜幕突降等等等等。
这股力量是精灵的天克之敌。每年都会有无数的幼小精灵因为摄入他们的气息而落于平凡,且不知不觉,无声无息。
在驻灵村这是牧爷爷才能察觉到的力量。
每当暗墓到来,牧爷爷都会提前来这里保护予玫。
作为驻灵村唯一的精灵后人,牧爷爷是不允许予玫出半点差错的。
牧爷爷左手拉着予玫,右手拉着行远,一路狂奔。
气息却始终平稳。
予玫一边奔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问道:“师傅,这次我们进丛林的深度比以往都要深了,应当安全了吧?”
“安全?孩子,你太天真了,师傅不是说过了么!这次的不是简单的暗墓,这背后究竟有多少妖魔鬼怪,孤魂野鬼的我都不敢确定!”
“啊?”
二人惊恐。
密林深处终有密林。
深不见底,无穷无尽。
予玫第一次在密林里行走这么远。
眼看着途中的花草树木逐渐茂盛,趋于陌生,灌木丛也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蝴蝶蜜蜂不计其数,直到阳光如一缕缕金色的滤沙穿梭在绿叶的缝隙之中,牧爷爷才舍得停下。
“牧师傅!您终于来了。”
前方走进了几位青年男子,长发及腰,古风古韵。
他们早已等候多时。
“行,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一定要把他们安然的送到牧灵山庄。”
“是!请牧师傅放心!”
说罢,牧爷爷便转身向回来的方向跑去。
予玫也从未见过的几个青年男子中看出了事态的严重。
行远似乎习以为常。
流浪对于他而言,就是不断的变故和冒险。
他尽力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紧紧的握着予玫稚嫩的小手。
暗暗起誓:
他绝不允许让妹妹跟他过上同样漂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