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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2章 善解人意大耳贼
汉军大营。
魏军兵临襄阳并向城墙发起猛烈攻击,南汉君臣看似淡定,实则慌的一逼,几天来刘备召集群臣商议多次,商讨内容蔡瑁无从得知。
蔡瑁现在就是个边缘人,蛋疼的是哪怕被边缘化刘备也不放过他,走哪都带着。
说句实在的,若非蔡氏乃荆襄大族,刘备不敢轻动,蔡瑁可能早就人间蒸发了。
深夜回到帐篷,命人打点热水泡脚,进来的竟是闫意。
闫意明面上只是蔡府的小管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人关注,蔡瑁既是蔡氏家主又是长沙太守,带点亲兵和扈从也很正常,闫意跟在身边引不起任何人的怀疑。
闫意端着洗脚盆走到床边,替蔡瑁脱掉鞋袜将他双脚放进盆中问道:“家主,水温合适吗?”
蔡瑁叹息道:“随便泡泡就行了,军中哪有那么多讲究。”
然后低头凑到闫意耳边问道:“陛下那边可有指示?”
闫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华佗和施图两位神医联手研制的假死药,服下后二十四小时内毫无生命特征,家主敢不敢赌一把?”
假死离营?
主意不错,但你说的赌是什么意思?
蔡瑁心虚的问道:“不会醒不过来吧?”
闫意苦笑道:“有这可能,施神医说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药物的反应也是不一,但这种几率很小,不到万分之一。”
蔡瑁闭上眼睛陷入天人交战,挣扎许久后才咬牙说道:“继续待着指不定哪天被大耳贼弄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富贵险中求,拼了。”
“家主英明。”闫意帮他洗完脚才离去,临走时说道:“此药半个小时后才能发挥药效,家主现在就开始服用吧,我这边已经计划好,不出意外明天黄昏就能见到陛下。”
蔡瑁点头,等他离去才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倒入茶杯中摇匀,一饮而尽。
军中实行宵禁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别说普通士兵,连关羽这样的大将想要离开都得通过层层审批。
军纪如此严明还是有人顶风作案,半夜巡逻士兵抓到一名私自行动的士兵,并从其怀中搜出一份蔡瑁写给曹操的书信。
里通外敌乃是大事,巡逻兵立刻上报,上司再上报,很快就报到了刘备面前。
这份书信可不是普通的投诚信,而是重要军情,信中将汉军大营分布情况写的一清二楚,落到曹操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蔡瑁毕竟是当过将军的,军中注意事项他一清二楚,平时稍微留个心眼就能将汉军兵力分布的优弱点探查清楚。
汉军十几万人,大营绵延数十里,骑兵步兵炮兵,各营之间再紧凑集合起来也需要不短的时间,有了详细的分布图,曹操完全可以合理规划,利用各营支援的时间差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彻底击败汉军主力。
刘备看罢当场惊出一身冷汗,命亲卫统领陈到立刻擒拿蔡瑁。
陈到带人直奔蔡瑁帐篷,进去后发现蔡瑁并未慌乱,反而一脸淡然的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输了我认。”
说完仰面倒下,陈到吓了一跳急忙冲上,发现已经断气当场骂道:“特么的,来迟一步。”
人死了他也没招,只好带着桌上留了点底的茶杯回去向刘备复命。
刘备得知立刻召集群臣商议,很快帅帐中便站满了人。
说明情况,刘备咒骂道:“逆贼蔡瑁里通外敌,死有余辜,传朕命令,将蔡瑁拉下去大卸八块,剁了喂狗,别以为畏罪自杀了事情就完了。”
蒯越连忙劝道:“陛下不可,此举有伤天和,还望陛下手下留情。”
蒯氏与蔡氏都是荆襄大族,互有姻亲,这个时候自然要为蔡瑁说话,况且人都死了。
“是啊陛下。”荀谌接茬道:“蔡瑁里通外敌罪大恶极,但密信没有传出,未对我军造成重大损失,还望陛下开恩。”
其他人也纷纷出言劝说,来来回回都是人死为大那一套,蔡瑁确实犯了罪,活着的时候怎么处理都不过分,现在自杀了自然要人死罪消,真大卸八块影响太恶劣。
刘备也不是真的要处理一具尸体,只是想借此敲打众将一番,好树立自己的权威,闻言借坡下驴道:“算了,命人将蔡瑁尸体给曹操送去。”
这招就有些恶毒了,很明显是向曹操示威并告诉他,你的人已经死了,看你能拿我怎么着。
晚上不便行动只能等天亮,刘备挥退众人回床睡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便命陈到将蔡瑁尸体带来亲自查看,确定死了还不放心,又命人找来军医查看杯中毒药,得知是沾之即死的剧毒之后才彻底罢休。
刘备一刻也不愿再看见蔡瑁,况且营中放具尸体多少有些不吉利,天一亮便将蔡瑁的扈从赶出军营,扈从之中自然包括闫意。
闫意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与几个同伴一起赶往魏营。
曹操接到消息立刻召见,棺材直接抬进了中军大帐。
帅帐之内,曹操看着棺中蔡瑁“尸体”满脸古怪的问道:“大耳贼这么给面子吗,善解人意的朕都不好意思了。”
曹昂等人脸色同样难看,那是憋的。
郭嘉率先憋不住大笑出声,笑岔气了才说道:“此情此景真想赋诗一首。”
原以为蔡瑁自杀,刘备会随便找个破地掩埋尸体,曹操甚至调集了一支专门挖坟的小股部队,没想到大耳贼直接将蔡瑁送到了他面前,连挖坟的程序都省了。
众人哄堂大笑,笑毕曹操才看向闫意问道:“说说昨夜的详细情况。”
闫意答道:“禀陛下,臣算准了药发的时间,命人掐点暴露,同时胖蔡家主喝完药后给残留的杯子加点剧毒,刘备若派军医探查,不会因药物而暴露。”
假死药半个小时才发作,蔡瑁服药后有的是时间布置现场。
曹操笑道:“做的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闫意大喜,躬身拜道:“谢陛下夸奖。”
有了这句话以后仕途就稳了,感慨在蔡府这几年没白待。
曹操说道:“蔡郡守劳苦功高,追封宜城侯,曹昂,立刻为宜城侯准备葬礼,要厚葬。”
曹昂拜道:“儿臣明白。”
做戏做全套,刘备的敌人自然就是大魏的功臣,葬礼必须办的风光,越风光越好。
一来麻痹刘备让他以为蔡瑁是真的死了,不会对其再有防备。
二来也借机告诉伪汉群臣大魏对他们有多重视,只要投降大魏不吝赏赐。
千金买马骨,蔡瑁就是那根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