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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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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母从宴家离开以后,伤心欲绝,无处可去,硬生生地走了三个小时的路程,到了双时楼下,被保安当成了乞讨婆,赶出了双时的地界。

    时兰从金秋家里出来,在返回巅峰的途中看到了宴母,原本不想搭理,但是,看到她身穿拖鞋,而且一身狼狈,便将车开到了宴母的面前。宴家人再恶心,至少,这个女人,从来没有主动问她要过什么。时兰隐约有些猜测,便放下车窗正想询问宴母,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虚脱的宴母,便倒在了她的车边。

    因为宴母被赶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也没带手机。

    时兰给宴时修打了电话,随后,徐英华派人,将宴母扶进了双时。

    医生过来看过以后,确认只是脱水中暑,宴时修吩咐医生照顾,然后回了办公室,继续忙碌。

    时兰坐在会客厅里,手里拿着南启那边传来的资料。不久后,宴母从她旁边的沙发上醒来。

    宴母坐起身来,看地方陌生,一时之间,也没有认出眼前这个姑娘,就是和自己女儿撕得你死我活的安蓝,便道谢:“谢谢你啊,姑娘。”

    时兰放下资料,看着宴母,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宴母将双手撑在沙发上,然后看到了时兰放在桌上的资料,上面南启市几个字,刺中了她的眼睛。

    这时,宴时修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宴母,对时兰说:“去我办公室看。”

    时兰颔首,拿起资料,从沙发上起身:“你们聊吧。”

    宴母诧异了一下,但是不敢面对宴时修,只等宴时修在她面前落座以后,她才偷偷地抹起了泪。

    “从宴家走过来的?”宴时修问。

    “时修,你……是不是在调查什么?”宴母想到刚才那份资料,询问宴时修。

    “虽然有点费劲,但事情总会有结果,当然,如果你愿意主动告诉我,我倒是省力多了。”

    宴母抹了抹泪,终于迎向了宴时修的目光。

    这双眼睛曾经也满带希望,但是,最终变成了疏离以及冷漠。

    “你从小就聪明,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在你身上投入太多感情吗?因为我知道,你终究会知道全部真相,我太怕了,我没办法接受我们反目成仇,但是……”宴母说到一半,再次哽咽了起来,“但是事已至此,你找出真相是迟早的事,与其让你绕弯子,我不如全都交代了吧。”

    “你母亲是连家三小姐连梦湘,在拍戏的时候,认识了你父亲陆彦明,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并且不顾连家的反对,私自结合导致连梦湘被赶出连家。”

    “你父亲为了给你母亲最好的生活,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编剧行业,改而经商,但是,他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很快就让家里陷入困境,但那时候,你母亲已经快要临盆。”

    “你父母满心期待你的出生,同时也忧愁你的未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宴长鸣进入了你父亲的视线。他知道你父亲的软肋,蛊惑他拿出全部积蓄投资,其实就是想让你父亲替他承担风险,最后,两人亏损血本无归,你父亲也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上吊—自杀了!”

    宴时修听到此,神情未变,只是声音哑了很多:“继续。”

    “你父亲死后,你母亲悲痛欲绝,但想着腹中的骨肉,强行忍下了悲痛,等待你的出生。她本以为你的到来,会给她带来希望,但是,产后抑郁导致她精神障碍,甚至出现幻觉,差点伤害到你。她自知她没办法继续这样下去,便留下遗书和遗产,委托宴长鸣,将你抚养成人。宴长鸣为了你母亲所剩不多的遗产,同意把你带回了家。”宴母一边说着,一边垂泪。

    “宴长鸣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很反对,不是没有同情之心,而是害怕你长大以后知道这个结果会无法承受。但是你母亲不知道宴长鸣是害死你父亲的导火索,她身边也没有别的朋友可以嘱托,无奈之下,我只能被迫接受。”

    “连家人也曾经打听过你,但是宴长鸣害怕连家人拿走你母亲的遗产,就谎称你已经死了。”

    “这后来的事情,你也全都知道了。”

    “这些年,我真的无法面对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一边看着你长大,我一边担心你知道真相。我知道宴长鸣不是东西,但是我不敢离开宴长鸣,毕竟当时你还那么小,如果宴长鸣想要对付一个婴儿,他几乎不费任何力气。”

    “我知道,你觉得我说这些,肯定是在为自己开脱,你恨我也是理所应当。我纵容那对父女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帮凶。现在报应来了,我被那对父女赶出了家门,这是我应得的报应,对不起。”

    “我太懦弱……”

    “我没脸要求你原谅我,原谅那对父女,你想要报警想要报复都随便,我都可以承受。”

    “时修,我只希望,你不要像你父母那样,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呵……”宴时修扯出一抹嗤笑,让这个原本就压抑的空间,显得更加窒息。

    这时候,站在门外的时兰,再也没忍住,让徐英华进门,将宴母带走。

    紧接着,她从背后将宴时修轻轻地抱住:“如果太痛,你就咬我一口。”

    宴时修低头看着她白皙的手臂,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然后说:“生锈的锯齿,终于把心锯穿了。”

    “宴时修……”

    “我没事。”宴时修回答道,“资料不用看了,让霍昭回来吧。”

    时兰绕去宴时修的面前,蹲在他身边,握着他冰凉的手说:“我明白,我都明白。”

    “以后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丈夫,再也不是别人的谁,我解脱了。”

    宴时修心里多痛,时兰心里就有多痛。

    这时,徐英华在门外敲门:“宴总,开会时间……到了。”

    宴时修动了一下,说:“我去开会。”

    “那个女人,交给我。”

    “其他人也交给我……”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