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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适合王爷服用。”秦偃月一脸黑线,“那个毒圣,怕是在逗你吧?”
虽说有以毒攻毒这么一说,可,也不是滥用的。
给虚弱不堪的东方璃服下这种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回。
“这绝不可能。”林太医道,“毒圣与医仙齐名,这天下没有他解不开的毒,这解毒丹也绝不会是假的。”
他顿了顿,“王爷,毒圣也在闻京城,若是他肯出手,王爷的毒他肯定能解开。”
“只是他性格古怪,嗜好特殊,您看,要不要请他来?”
“等陆修回来再说。”东方璃沉声道。秦偃月将解毒丹还给林太医,若有所思,“我没说解毒丹是假的,这东西是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对现在的王爷来说,负担太大。不过,我可以根据这个方子配出一味药来。
”
她站起来,“毒与药的原理原本就是相通的,我在他这味药的基础上,将有毒的药草换成小毒或者微毒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坏了。”秦偃月捂住心口,熟悉的心悸感袭来。
又是低血糖的症状,血糖低会导致昏厥。
她昨天晚上吃了一碗面,几乎一晚上没睡,虚弱的小身板已经到了极限。
“浓糖水。”她用最后的力气,艰难地说,“给我,浓糖水。”
说完,她软软地倒下来。
“小心。”东方璃抬手扶住她。
奈何他只有一只手能用,本身也虚弱不堪,不仅没扶住,还被她压了下去。
“”东方璃看着压在身边的女人,额角抽了好几下。
她正好压住他的左手。
从他的角度看去,能看到那张疲惫不堪的小脸,那张脸上,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苍白。
一种,病态又柔弱的苍白。
这个女人,平常时那般嚣张跋扈,胆大包天。
虚弱下来的样子,倒是楚楚可怜。
林太医吓了一跳,忙给她把脉。
“娘娘身体虚弱,本身有不足之症,又过度劳累,身体支撑不住。”他拱手道,“只要休息休息就没大碍。”
“不足之症?”东方璃眯着眼睛。
那种气势汹汹,性格生猛,手段狠厉的女人,可不像是有不足之症的人。
“臣若是没看错,娘娘年幼时,应该是落入冰河或者受过大寒,寒邪入体,落下了病根,导致身体虚弱。”林太医说,“若不好好休养,以后怕是”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王妃娘娘若懂医术,自然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东方璃听到“落入冰河”四个字,怔了怔,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眼底如有温柔化开。
这抹温柔并没有持续很久,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温柔被阴沉代替。
“杜衡,你在看什么热闹?”他冷声道,“将她带下去休息。”
“是。”杜衡将秦偃月抱起来,“王爷,是将王妃留在鸣玉宫,还是将她送回幽兰阁?”
“你说呢?”东方璃看着床边的流苏,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森然。
杜衡踌躇,“属下觉得,还是把王妃留在鸣玉宫比较好。”
“哦?”东方璃抬起眼,“本王倒觉得,把你和陆修都安排到王妃院子里比较好。”
才一晚上的功夫,秦偃月那女人不仅把陆修收买,连杜衡都对她言听计从。
她本事倒是不小。
杜衡立马噤声,拿了厚衣裳给秦偃月披上。
他出门时,东方璃的声音又幽幽传来,“喂给她浓糖水。”
“是。”杜衡将秦偃月带到幽兰阁中。
翡翠看到昏迷的秦偃月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杜衡,“你,你对王妃做了什么?王妃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白蔻也凑上来,看到秦偃月衣衫随意,发髻散乱,小脸苍白的模样,她眼睛晶亮,乐滋滋地拍着杜衡的肩膀,“杜衡,你小子可以啊,是王爷的命令?王爷这次下手够狠的
,连自己的王妃都能送给属下玩。”
“什么?”翡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把王妃给”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对王妃做这种事?”
“我跟你拼了!”
翡翠红着眼睛扑上来。
杜衡的脸色黑得像锅底,这都什么对什么?
“王妃照顾王爷一整夜,体虚晕倒,王爷特意让我带她回来休息,你们在胡说些什么?”他警告性地看向白蔻,“白蔻,你再信口乱说,信不信我让你变成哑巴?”
翡翠停下来,她咬了咬嘴唇,眼中含着泪花,“王妃,真的没事?”
“有事。”杜衡将秦偃月带到里屋,“她昏迷之前要喝浓糖水。”
他看着呆愣愣的翡翠,抬高声音,“还不快去准备浓糖水?”
翡翠回过神来,忙冲泡了一杯,一勺勺喂给秦偃月。
血糖升高后,秦偃月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
杜衡松了口气,有些嫌弃地看着翡翠,“你在阻挡我的时候挺像那么回事的,怎么会听信白蔻的话?”
“她十句话里有八句是信口胡诌的,你竟然相信她的话,真是蠢到家了。”
“你好生照顾着王妃,我先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时,秦偃月的声音传来。
“杜衡,稍等。”
“娘娘,您醒了。”翡翠擦着眼泪,“您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没事,就是太过劳累。”秦偃月拍着她的手,“翡翠,你先下去,去帮我准备些饭菜来。”
“是。”翡翠忙站起来,大力拽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白蔻离开。
白蔻本不想离开,转眼看到秦偃月森森然的样子,莫名打了个冷颤,嘟嘟囔囔跟着翡翠出去。
“刚才没来得及写药方,你找一些纸笔来,按照我给的配方去抓药。”秦偃月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夜未睡,过度劳累,她头疼欲裂,嗓子也痒得厉害,怕是也受了些风寒。
因太过虚弱无力,她的手也在颤抖,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所用到的药一一写下来。
杜衡看着疲惫不堪的秦偃月,踟蹰了好久,鼓起勇气问,“我不懂,你为何对王爷的病情这么上心?明明,先前你将王爷逼迫到那种地步。”
若她恨王爷,理应放着不管。一方面将王爷逼迫到挑断手筋,一方面又为王爷的病情着急如斯,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