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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喝了?”老板见蔡步国许久未动面前的茶水,于是便问道。
蔡步国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没做完一般着急,“陈老板,我是真的赶时间。如果你非要给我讲这个故事,等我哪天有空一定过来好好听你讲完。”
“别急啊,喝杯茶先。”老板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
蔡步国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就如同和白开水一般,丝毫没有一丝回味的感觉。
“我在开这个店之前就已经立下规矩。如果你不愿意听我讲完,那这桩生意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蔡步国沉默不语,低下头似乎在想些什么。
“理应说你们学医的性子都不该这么急躁的呀。”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学医的?”蔡步国听后一脸吃惊,自己好像没有和老板说过自己是学医的,如果是猜的?那也太神了。
老板微微一笑,看着杯中的茶水。
“因为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呀,也要让你相信,我有帮你实现愿望的这个能力。”
蔡步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将烦躁的情绪收敛。
“您继续说吧。”
“我问你,你们学医者的准则是什么?”老板摇晃了杯中的茶水,然后饮下。
蔡步国陷入了沉思,半响之后方才缓缓开口答道。
“学医者讲究救死扶伤,无愧于心。”
“好。“老板提起茶壶将二人身前的杯中再度斟满茶水,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好一个救死扶伤,无愧于心啊!”
“静下心来慢慢听,故事这才刚开始”
蔡奕跟着阿庆来到了家中,阿庆的父亲是一名老猎户,平常依靠着狩猎卫生,虽然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但是日子勉强也过得下去。
当蔡奕推开门,一股恶臭迎面飘来。此时阿庆的父亲,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边上尽是他的吐泻物。
蔡奕走上前去,此时阿庆的父亲蜷缩成一团,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
“蔡大夫,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阿庆在一旁显得有些着急,看见自己的父亲如此这般,他也是心疼。
“你先别急,等我给你父亲把把脉。”
他伸出手,搭在了阿庆父亲的手腕上,一语不发,时不时还皱下眉。半响之后,方才松开了手。
“蔡大夫,我父亲这么样了?”阿庆焦急地问道。
蔡奕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父亲体内气血翻涌,身体发热,额头不时冒出冷汗,情况恐怕不妙啊。”
“蔡大夫,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我自幼丧母,只留下我和父亲相依为命。所以蔡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呀!”阿庆跪在蔡奕的面前恳求道,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
“你先起来!”蔡奕见此便将他拉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说跪就跪呢。你适才说你父亲是吃完午饭开是上吐下泻的?”蔡奕看着他,问道。
阿庆点了点头,用手抹去流下的眼泪。
“我父亲早上去山里打猎,一直快到中午才回来还拖了一头鹿。”
“鹿?”蔡奕有些疑惑道。
“对,我问父亲这鹿是打来的吗?他说他本想捕几只飞禽,无意间发现这只鹿躺在树丛中一动不动。我父亲便上前给它补了几刀,拖回了家。之后中午便吃了鹿肉。“
“那你可曾有吃?”蔡奕再次问道。
阿庆摇了摇头,“当时我在劈柴,便叫父亲先吃。等我劈柴便看见父亲正在上吐下泻。他说没事,但是没过多久便昏了过去,然后我就立马来找蔡大夫您了。”
“那剩余的鹿还在吗?”
“在伙房。”阿庆回答道。
“走,带我去看看。”
阿庆带着蔡奕来到了伙房,推开门一股腥臭弥漫了这个屋子。蔡奕捏着鼻子走了进去,那头鹿被悬挂在房梁上,腥臭味便是从这里传出的。
他仔细看了看,这头鹿的内脏已经开始腐烂。一般来说,动物死后三到五天外表皮才会开始腐烂,之后才是内脏。可这头鹿不一样,它是从内脏先开始腐烂,而且腐烂程度极其严重。
“别过来!”阿庆刚想走进去时,被蔡奕制止住了。
“如果不出意料,这头鹿应该感染上了什么毒物,然后被你父亲吃了下去,这毒性自然到了你父亲的体内。”
“那该怎么办啊,蔡大夫,您想想办法啊。”
蔡奕退了出来,将伙房的门合上,转头大肆吞吐着新鲜空气。
“这样,我先给你父亲开几副清热解毒的药,先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如若过几天还是这般,那你便再来找我。”
阿庆听后又想给蔡奕跪下,还好这次被蔡奕及时拉住了。
“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是本职,不用谢我。以后吃东西可得注意些了,知道吗。”
阿庆听后急忙点头,眼神中尽是感激之色。
蔡奕给阿庆开了几服药,并嘱托了些注意事项。待阿庆的父亲情况平稳些后,才离开了阿庆的家中。
江夏郡苏家,往日作为江夏郡有名的书香门户,也是风光无限。只可惜家道中落,苏母当时患上奇病,无奈只能变卖家产前去治病。
待苏母离世后,只留下一个身为读书人的大哥,和一个尚未及冠的小女儿。
俗话说,长兄如父,这几年苏晏是寄当兄长又当父亲地照顾小妹苏潇潇,无微不至。如今的苏晏在郡里的一所学堂做着教书先生,也算是育人子弟,颇受郡里乡亲们的尊重。而小妹苏潇潇则依靠着平日里做些女红,来贴补家用。
苏家,曾经的苏家大府邸如今换成了陋舍,可是依旧不改书香气。苏晏的书籍摆满了两大个架子,不时也会从这陋舍中传出朗朗读书声。
苏潇潇做了一桌子的菜,由于身为先生的大哥很少有时间做饭,所以做饭这种活就落到了小妹苏潇潇的手里。
蔡奕,苏晏,苏潇潇三人围着一张小方桌做着,三人都不说话。苏晏捧着一本资治通鉴正研读着,而蔡奕与苏潇潇则是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人去动桌上的饭菜。
“古人云,书者不知其味也,可观山临海,不知天地之高也。”苏晏合上书,放在一旁,看着坐在对面的二人。“吃饭吧,想必也是饿了。”
蔡奕笑着点了点头,他确实是饿了,一天没吃饭的他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忍不住直流口水。
他刚想伸出筷子,却被苏潇潇一拍手,悻悻地缩了回来。后者狠狠剐了他一眼。
他来苏家吃饭不是一天两天了,苏家有个规矩,身为大哥的苏晏不动筷子,那其他人也便不能动筷。
苏晏笑了笑,伸出筷子在盘子里挑了一块鸡肋骨夹了起来。
“鸡肋也,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呀。”苏晏摇了摇头将鸡肋放进了碗里,细细地吃了起来。
对此,蔡奕也是习惯了,苏晏一股子书生气,和其妹苏潇潇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苏潇潇身上别说书生气了,就连女人味都没多少。
蔡奕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苏潇潇看着他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吃就吃吧,一点吃相都没有,真不知道这家伙的嘴巴是怎么长的,能同时塞下这么多东西。
“蔡奕,最近医馆的生意怎么样了?”苏晏细嚼慢咽着,突然开口问道蔡奕。
“还好还好,勉强维持一下生计。”蔡奕一边大口咽着,一边回答道。
苏潇潇递了碗水过去,凑到蔡奕的身前轻声说道,“喝口水吧,我怕你等下噎死。”
蔡奕接过水对着她笑了笑,“谢谢啊,要是我噎死你不就守寡了嘛。”
“你”听了这话,苏潇潇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可谓是又羞又恼。当下一脚踩在蔡奕的脚上,可是他的嘴被饭菜塞满,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白了苏潇潇一眼。
这可让苏潇潇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咳咳”苏晏轻咳了两声,于是二人便不再嬉闹,低下头自顾自地吃着。
“蔡奕,我妹妹今年也十八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虽然我苏家不是什么大户,可总不能到时在亲朋好友面前丢脸吧。”
“哥,你说什么呢。”苏潇潇一听这话脸便红起来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嫁人难道还想当老姑婆?”苏晏白了她一眼,说道。
苏潇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于是干脆不说话,看着蔡奕。
蔡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咽下了口中的饭菜,然后看着苏潇潇笑了笑。
后者嘴唇微动,好像在说: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打死你。
蔡奕淡淡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苏大哥,蔡奕只是一名乡间大夫,最值钱的不过就是那家医馆。若是苏大哥不嫌弃,那我便将这医馆卖了银子,作为彩礼。”
苏潇潇听后有些愣住了,她知道,这医馆是蔡奕过世的父亲所开,也算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唯一家产。如今说为了娶自己可以卖了医馆,不知道私下里做了多少思想斗争。
“我要你卖了医馆作甚?这医馆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我苏某就是再要钱,也不会让你去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苏晏也放下筷子,看着蔡奕。
“你父亲与家父是旧相识,你与小妹也自幼定亲。苏某也不为难你,你拿出五十两银子作为聘礼,这样与你与我,多少面子上也过得去。”
“五十两!”苏潇潇开始掰手指头了,要知道五十两银子够她不眠不休做上一年女红了。蔡奕的医馆平日里治病都不收钱,基本上没有盈利过,如今叫他拿出五十两影子又如何拿的出来呢?
“没问题,苏大哥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蔡奕笑了笑,回答地相当爽快。
“好,那先吃饭吧,等会儿饭菜都凉了。”应该是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于是苏晏便招呼着二人接着吃饭。
苏潇潇感觉自己的心被眼前这个吃相难看的男人触动了一下,至于原因可能现在的她还说不上来。
“你想好了?那可是五十两银子啊。”
吃完饭,苏潇潇与蔡奕借着月色漫步在田间的小路上。
“五十两怎么了?还怕我拿不出来啊。”蔡奕毫不在意地说道。
苏潇潇朝他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你?穷鬼一个,你自己说说,要是没我给你送饭,你还不得饿死。”
“切”蔡奕听后有些不屑,“还不是看你做饭好吃嘛。”
“天天吃,吃不厌啊。”
“吃一辈子都不会厌,下辈子可就说不准了咯”蔡奕抬头看了看夜晚的星空,漫不经心地说道。
黑色的夜幕上,又出现了一颗颗星斗,忽明忽暗,像一粒粒宝石,又像一颗颗珍珠。
“花言巧语就知道骗小姑娘。”边说着,便从衣襟中掏出了一个小锦袋丢给了蔡奕。
“这是我做女工攒下的一点银子,你先拿去。不够的话自己想办法。”
“哟,我媳妇还会藏私房钱啦。”接过锦袋的蔡奕还调侃了苏潇潇一句。
“你给我去死!”苏潇潇听后是羞又恼,当下便捏起拳头朝着蔡奕打去。
可蔡奕一把将苏潇潇搂进怀中,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她。
“放开我,你这个大混蛋。”苏潇潇嘴上强硬着身体却很诚实地没有过多反抗。
“这辈子,你就准备栽我手里吧。”
看着蔡奕的笑容,苏潇潇的心里刹那间颤动了一下,二人四目相对,似乎眼中都有对方的轮廓。
“来,让相公亲一亲。”
“死开。”
二人相吻于月色之下,就这样安静的,衬着璀璨的星火,时不时还有几只萤火虫从身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