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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小凤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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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美人终薄命,从来侠女出风尘。

    其地之凤毛麟角,其人如仙露明珠。

    红烛,英雄,佳人,那晚两人促膝到天明。

    楼里的姑娘都说小凤仙遇见贵人,从此飞黄腾达了。但小凤仙知道,自始至终都只是蒙蔽时人的过眼云烟。

    金屋藏娇,英雄美人。

    在小凤仙的掩护下,蔡鄂的家人借负气出走之名,成功逃离了那座当时满是豺狼的北平城。

    那天晚上蔡锷很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小凤仙第一次看到,这个一向无所畏惧的男子竟也会留下英雄泪。

    醉意朦胧之下,他说了很多。他说心有鸿鹄志,奈何困樊笼。

    “国家危亡之际,大丈夫就应该血战沙场,马革裹尸。”

    这是蔡锷醉倒之前说的一句话。

    看着心爱的男子醉倒在酒桌上,小凤仙用指尖描绘着他投射在屏风上的光影,小心翼翼的动作仿若稀世珍宝。

    “你守护天下,我守护你。”小凤仙轻声细语。

    蔡锷再次来到云吉班时,小凤仙知道,计划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

    那天他们一起去公园的茶社,吸烟喝茶,悠然自得,当然前提是没有不远处没有鬼鬼祟祟监视的探子。

    过了一会,蔡锷借口解手起身离开。

    探子看着蔡锷随身的衣物都在,最重要的是小凤仙并没有任何异常,所以这并没有引起探子的注意。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蔡锷已经坐上了离去的火车。

    蔡锷走前,将一块玉玦留给小凤仙。

    “见玉玦表示有关者与之断开联系,我走后他们见此物必不会难为你。”

    “我非无情之人,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回去之后,我就给你来信,若有机会,我定派人来接你。”

    这是蔡锷走之前最后说的几句话。

    此后一段时间,小凤仙日日以泪洗面,泪水都倾注在这玉玦上。

    再后来,小凤仙听说他已于云南起义,听闻消息的小凤仙喜极而泣,她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正当小凤仙以为自己要苦尽甘来时,却听到了他去世的噩耗。

    万里南天鹏翼,直上扶摇,那堪忧欢余生,萍水姻缘成一梦;

    几年北地胭脂,自悲怆落,赢得英雄知己,桃花颜色亦千秋。

    虽然不受他的家人和下属欢迎,小凤仙还是将挽联送到蔡锷的灵柩前,不久便嫁给了东北军的一个师长。

    “他是盖世英雄,一世功名不应该被桃色新闻所掩盖,我只有嫁人,才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只是小凤仙的记忆里,她最后的喃喃自语。

    她的记忆在小凤仙将玉玦放入盒子里,关上盖子而终止。

    盖子合上前,小凤仙为蔡锷留下的最后一滴泪落在了玉玦上。

    晶莹的泪珠闪闪发光,不断的折射出小凤仙与蔡锷相处的画面,那是小凤仙的执念。

    随着画面的结束,玉灵带着纳兰绮怀玉莫长思,一道绿光,又回到了博物馆里。

    玉灵成形时间本就断,现在因为过度消耗瘫坐在博物馆的地板上。

    “其实我早就有了意识,千年前当我快要苏醒的时候,却被人类发现,将我打磨成一块玉玦。”

    “自那以后,我元气大伤,一直在在沉睡。”

    “直到我遇见了她,她的泪水温热,滴在我身上,却唤醒了我的意识,更赋予了我人类的情感。”

    “虽然我不能成为她,但我总觉得我就是她。那么她要等的人,就换我来等。”

    玉灵瘫坐在地上,泪水不断的往下流。这一刻,她真的成了那个侠女小凤仙。

    “完了,完了,她要等的人已经死了,这执念可怎么化解啊!”

    这是莫长思从小凤仙的回忆里抽出来时的第一反应,他抓着头发濒临暴走,

    纳兰绮怀也皱起眉头,怎么办?似乎无解。

    莫长思这边灵机一动,赶忙把关键词“小凤仙”“蔡锷”给在事务所的沙清清和宋殊发了过去,让二人在网上查阅一下,好看看事情后续的发展。

    “主任主任,殊哥哥在网上查到一些资料,我现在把资料发到你手机上。”

    正当纳兰绮怀和莫长思一愁莫展的时候,沙清清的声音适时在耳机中响起。

    纳兰绮怀拿出手机查看沙清清发过来的资料。

    原来蔡锷回去之后,他变卖私产,并附上一封亲笔信,委托自己的下属亲交小凤仙。

    蔡鄂的下属自以为小凤仙乃红颜祸水,将亲笔信烧毁,以蔡锷名义将钱存到了银行。

    后来蔡锷病重,下属方道出实情。

    有记载,蔡锷扼腕叹息:“我竟做了失信之人。”

    后来蔡锷再安排下属,他想将小凤仙接到自己的身边,奈何病入膏肓,事也未成。

    而小凤仙,娶她的师长去世以后,她又改嫁给一个厨子,做了五个孩子的继母。

    小凤仙的后半辈子,和所有普通的女人一样,过着平凡安稳的生活。

    解放以后,小凤仙在昔日旧友梅兰芳的帮助下,成为了一名保健员。

    “斯人已逝,你不是走不出这回忆,只是对你所认为的遗憾仍旧耿耿于怀,但各人各妖都应该有各自的生活。”

    纳兰绮怀看着玉灵知晓后事以后一直愣在那里,便尝试她。

    “对于小凤仙来说,只是一段回忆,确是我喜怒哀乐的全部,我能放下什么呢?自始至终,我也只是个被牵涉的看客。”

    玉灵涕泗横流的言语着,她有什么资格伤心呢?

    “那个,玉灵姐姐,这个,魔气,我,行个方便啊?”

    莫长思磕磕巴巴的说着,他尴尬的指了指手里的净化剂,又指了指玉玦。

    “那天来了一人,他在我身上滴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之后我便能日日唱歌了。”

    “他的脸被挡住了,我只看见了他的眼睛,但如果再看见我一定可以认出来。”

    玉灵说着,移开了挡着路的腿,告诉纳兰绮怀自己知道的全部。

    玉灵的魔气被消除了,作为一个玉石精,她现在很虚弱,纳兰绮怀把她送回了妖族修养。

    “啊!怎么可以这样,我若是喜欢一个人,定要日日缠着他,如果分开了,莫说千里,万里我也要去寻他。”

    沙清清听完莫长思讲完玉灵的事,忍不住感慨。

    沙清清说着,还瞄了一眼一旁的宋殊,眼里是止不住的欢喜。

    宋殊自然接收到了沙清清传来的信号,眼中是一闪而过的雀跃,脸上却还是置若罔闻。

    此时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沙清清正享受着阳光的温度铵,宋殊却做到了阳光照不到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