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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黑,半轮弯月悬挂在夜空中,零零散散的光线在整个使团周边若隐若现。使团里数十侍卫军手拿的火把照亮着前前后后的路面,周边都是黑魆魆一片,动不动就传来各种奇怪的声响。
使团一行人出了外城足足前行了一百余里路,这一片人烟稀少,一方为山川,一边为杂草丛生的平地。大家差不多走了五个时辰,休整也只限于生火吃饭。那些有坐骑的还好,就算走再多路也是马累,而那些随团的侍从、宫人、军士就没那么幸运了,这一百多里路都是用脚一步步走出来的,一点都掺不了假,有些随从脚上都起了泡。使团队伍中有那么两个资历老的宫人叫苦连天,叫唤着自己在宫中也没有这么受罪过,他们这一嚷嚷多少有些影响身边那群人抱怨。熊秉听到宫人叫唤后也很体谅他们,宣布找一开阔之地休整过夜,便命数名军士去探路找宿营的地方。
“大家暂时在这里原地待命,八人一组围起生火做饭。”熊秉朝着众人大喊,快步又走到启元东面前,“启将军,你安排一下护卫值守之事。安排好后一会过来我们聊聊。”启元东遵命照做。
探路的军士分三拨,一拨去左方满是杂草的平地沿着河流查探;另一拨朝正前方查探;最后一拨则去了右侧山地探查适合的地形。
夜里漆黑一片,同来的官吏在原地交头接耳。黑灯瞎火的地方让随行的内侍军不敢有半点松懈,二位公子周边站了一群内侍军,将他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乔怀澧站在外围守着。副使启元东大将军则带着一大批内侍军守在后方的大马车周边。曾在前线的大将军启元东现今守马车并非大材小用,而是后方带着的除了进供中州的金银细软外,还有就是荆州的镇州之宝——黄金玉石。厚实的木箱虽然很封闭,但也还是掩盖不住黄金玉石的光芒,七彩之光从箱子里的缝隙中穿插而出,箱子周边亮堂堂得。
半个时辰后探路的军士都回来了,据探路回来的军士报告,东侧周边都是山地,一山脚处有一开口较大的洞穴,可通车马,洞中比较开阔可住部分人;在西侧陆地虽然平整,但是杂草丛生,且沿河流周边泥土松散,沙土柔软易陷进去;而正前方有一处竹林,林间有很大一块空地,且有两破旧的茅草屋无人居住。启元东跟据军士所报,最后决定选择了两个驻扎休憩点,他命人先去整理驻守,这也是为防不测。
启元东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公子述说后,迅速将使团人员分为两部分:以二位公子为首的一批,包含部分吏员宫人一同去了东侧的山洞过夜,启元东认为山洞仅一出口,易于防守驻扎,二位公子在里面也更加安全,山洞之处地势较高,可以依据地势俯瞰下方,守攻皆具备条件,乔怀澧带队负责戍卫。另外一队由副使启元东带领,主要是负责数十辆载有贡品的马车。
安排完杂七杂八的事情,启元东和两位公子单独在一旁细聊了十几分钟,“那好,大公子二公子,明日辰时初刻我们在竹林汇合。”接着又命乔怀澧派人将装有贡品的箱子用麻布全部都盖上,盖箱同时派数名心腹在乔怀澧的带领下将装黄金玉石的箱子悄悄送进了山洞。
使团一行人已经是疲惫不堪,两地值守换岗的工作安排好后,各自都安顿了下来,纷纷睡去。熊桓一个人走出了山洞,独自一人向山中走去,手里拿着一木制火烛照路,还顺道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前,黑漆漆的远方似乎成了他要瞭望的地方。张子玄见状带着几个人紧跟二公子后。
“老张,你让这几个兄弟回去睡,我们聊会儿。”熊桓转过身来对张子玄道。
再听到“老张”二字,倍感亲切,但是张子玄不敢表露出一点自己喜悦的心情,因为眼前这位长大的玩伴,现在是他的上司,以后也可能是他的君主。虽在一个宫城下,见面却是寥寥无几。年龄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尺度,让人从天真无邪变得事事都得谨小慎微。以前只有伙伴朋友,现在却生了嫌隙,只有君与臣,主与仆。
“好”,张子玄小声和跟来的几名侍从嘱咐,让他们退到草丛后方的树边值守,有情况及时报知。
张子玄,男,二十五岁,是荆州大宰张默辕的小儿子,现任荆州宫廷内侍军中士,管着三十号人。作为熊桓儿时的玩伴之一,张子玄相对性格内敛些,沉默少语,但是做事一点也不含糊。
以前宫中有不少君主信得过的官宦贵族子弟,在适龄的时候被召进宫陪伴君主的公子公主,张子玄和熊桓关系甚密,后来因为熊桓的离宫,二人基本没有联系。
张子玄这次随行护卫也是君主的意思,主要是便于接洽在中州城内做暗探的大哥张子潞。张子潞在中州已潜伏多年,表面是中州九州军的旅将,实则是荆州潜伏在中州的暗探统领,其手下暗探有一百余人。张子玄有十几年没有见到他大哥了,对他的印象也慢慢变淡了。
熊桓与张子玄面面相觑,熊桓从下往上审视着张子玄这个故交好友,“有多少年没见了?”
张子玄答:“三年!”终于张子玄绷紧的神经开始放松了下来,举止言谈也很简短。
“我记得这两年在宫中去时远距离看到过你,当时你在巡逻值守,便没有寻你。”熊桓回忆着记忆里的点点滴滴,很想回到过去,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开心愉悦,天真烂漫。
“我也听过你的消息。”张子玄依旧说话很简短,把握着尺度,害怕自己说错话。
“你还是以前那性子,字字值千金啊!多说一个字要你命?”熊桓笑着说,“不过现在有进步了,话虽然少,但是你身上肉倒是长不少,”手指一抬,指了指张子玄的脸,“宫里伙食太好,你这双下巴都出来了哟。”
“呵呵,心机没长多少肉到长不少。”一脸严正的张子玄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这话说的时候尽显坦荡。确实,张子玄本人和他父亲一样,为人正直,不耍心机,和上司打交道也从来不奉承。所以张父兢兢业业熬到六十多岁还是一个大宰,别人比他年轻官位都在大宰之上。
熊桓伸出手捏了一下张子玄的侧脸,把脸上的肉直接扯了起来,“确实,你这肉在脸上发育得最好,其他都没怎么变。你看,捏的我一手油,你这脸上的油脂烹菜还是不错。”熊桓拽张子玄脸上肉的时候龇牙咧嘴的。
“哈,以后你公子府上的油就交给我独家供应吧。”张子玄也开玩笑的回应到。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在宫里的有十来个玩伴,就我年纪最小。你我还有赵明朗、魏韩寅我们四个关系最好,每次斗鸡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大战其余十几个人都是轻轻松松地赢了比赛。每次斗鸡赵明朗都出了大力气,赵明朗个头大有的是力气,一个人都能抵五六个,我个头小,你总是护着我。后来我们四人的联盟,因为娇娴姨娘的缘故,导致魏韩寅被迫出走。也不知什么原因不让她哥哥的儿子魏韩寅和我们一起玩。魏韩寅还挺舍不得我们的,还跟他姑姑闹翻了。”熊桓回忆了很多,也跟张子玄叙述了很多,满满都是回忆,聊着聊着有些失落与遗憾。
自从出宫以后有了自己的府邸,熊桓儿时在宫中的玩伴几乎不怎么联系。有些因为某些缘由确实联系不上,后来各自有了自己的事情职责,也难得见面。
张子玄气定神闲地说:“可惜咱们都回不到过去了。你有你的未来,我有我的理想。”
“谁说回不去了,我们还是儿时的兄弟!以后路长着了,你别管它怎么样,有路你就走,有河你就游,有山你就爬,有阻你就绕,哪怕多花些时间,你只管向前走就行!”熊桓把自己这几年令尹教的东西领悟得到也不错,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这番话已经超越了他这个年纪。
“是,要对得起过去走过的路。”子玄话里依然简单明了。
“你还记得我那个时候一直都叫你哥,你不让吗?你说我是公子,只能直呼你们的名字,后来我偏要按照我的来,你就各种‘威胁’我,最后拗不过你,就只能按照你的意思喊你老张。”熊桓深吸了口气,见到自己数年未见的伙伴,瞬间变成了话痨,可惜对面那个张子玄话少,这次是带着使命去中州,内心不免有些芥蒂。“说真的我还是很感谢你的,以前一起玩总是护着我,小时候我太皮还故意整你玩”
子玄连声说道:“‘老张’叫着亲切!你刚才喊我的时候,就有一种阔别重逢的激动。况且也没什么好谢的,我们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有你们这群朋友我挺满足的!”熊桓有些神经敏感地说。自从母亲黎夫人走后,熊桓就少有朋友来往,宫里的玩伴见不到,宫外的就秦于初算是知心的铁哥们了。
“是吧?我以前在宫里太皮了,你在陪读的时候我还总用双手扯你的脸颊;当时你奉茶给师傅的时候,我偷偷把茶水换了,掺了点热水然后撒了一泡尿进去,师傅喝着不对劲,反复尝了几遍才发现是尿,你还为此挨了一顿打。”熊桓笑着说道。
子玄翻着白眼说:“你还好意思笑?!”
熊桓刚一听完瞬时变了脸,停止了笑容,不过几秒又“哈哈哈哈”起来。
“没想到是你小子捣得鬼,茶原来是你换地,害得我被师傅打了几鞭子。”
两个人聊着聊着由站而坐,一同坐在崖边,熊桓一手搂着张子玄的肩膀,张子玄跟熊桓讲了以前各个玩伴现在的情况。
从子玄口中熊桓了解到赵明朗因为其父率军在攻打南蛮时吃了败仗,损兵折将,后被君主下放到前线充军,与其父一起在军中效劳;而魏韩寅因为和自己的姑姑闹了矛盾,也不愿接受父亲安排的官位,他自个儿偷拿了家里钱财离开了荆州城,过他想要的生活去了。
魏韩寅也是挺狠的一人,离家出走几乎把家里所有金银都带走了,那时候因为这事,大司马的几个夫人气得在荆州街上破口大骂魏韩寅丧尽天良,坑人都坑到自己家里来了,整个荆州城里都传遍了闹得沸沸扬扬,他家也成了笑柄,那段时间他家府上没钱买粮都是靠在宫中的娇娴夫人接济。魏韩寅做了这样的事情,他父亲也是生气,便没有寻他。
空中的弯月格外有精神,两人聊着已是口干舌燥,熊桓张子玄二人相约回洞中。
熊桓边走边跟后面跟随的张子玄说:“老张,这次我们去中州你要辛苦了,记得我们是朋友,有什么都可以找我。”
子玄点头说好。
熊桓走着走着又停下来了,拍了拍张子玄肩膀,“未来是属于我们的,你要相信!”话音毕,又接着向前走,走了不到一会儿又停下来了,熊桓停下的太突然,眼观四方的张子玄没留意到,一不小心没停住步子,撞上了熊桓。
“恩,我信!还有我家桓公子,麻烦您呐,认真走路。”
熊桓笑呵呵,有些尴尬。值守的侍从也紧跟在张子玄后面。
山洞不远处传来数人的喊声,有人喊“二弟”,有人喊“二公子”,有人喊“熊桓”。山洞前方灯火通明,在大山周边好几处出现移动的火光。
“二公子,是喊你的。估计太久未归,都来寻你了,我们速速下去。”张子玄语速很快,催促着迅速回宿营的山洞去。
熊桓迈开了步子向洞口疾驰,恰在下山途中与熊秉相遇,熊秉也是心急如焚,担心的问道:“二弟你这是哪里去呢?”还没等熊桓回答,熊秉接着又说“我阅完绢帛见你不在,便在洞中寻了一圈,也未看到你。你外出多时,这黑灯瞎火的,山林里野兽虫蛇也多,太让为兄担心了。”
“大哥,我就是去透透气,山洞里的烟气闷得慌,觉得呼吸吃力,便出去了。山上林木多,空气甚好,我现在一点倦意都没有。”熊桓说完又深吸了口气。
熊秉对着后面跟随的侍从吩咐道:“我二弟已经已找到了,去把众人召回来吧。”
三名侍从回应后作揖离去,不久后三人站到一制高点,以夜灯为信号,三盏夜灯分别亮起,高举以传递信号。
才离荆州城不到一天时间,熊秉就有些惴惴不安了,担心这担心那的。再走之前父亲特意嘱咐他照顾好熊桓,他时时不敢忘,恨不得贴在熊桓身上。熊桓刚才离开山洞足足不见了一个时辰,熊秉派了好几队人马去找,自己也亲自上阵,足以见得他对这个弟弟还是很上心的。
没过多久,被公子熊秉派遣去找熊桓的人都回来了,到了山洞口时,熊桓发现侧方山上有些不对劲。再往远处看去,山上还有几处移动的微光紧密相连,若隐若现。熊桓怀疑山上还有其他人,生怕自己看走了眼,他忙让大哥熊秉往山上看。熊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只说高处一片黑。
熊桓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毕竟这也关系到一群人的安危,还是得多留个心眼,接着又反头问张子玄:“老张,你好好给看看,侧方那座山上是不是有光?”
张子玄和熊秉一样作答,还左右摇着脑袋。熊桓本想再叫张子玄和他一同去侧方山上查看,鉴于实在太晚,不忍再麻烦到这个好友,便就此作罢,让其早去休息。
此刻的熊桓实在不放心,万一侧方真的有人,绕路从上至下袭击使团就麻烦了。
熊桓决定一探究竟,为了不让大哥担心,他找个理由再次外出,让熊秉早些休息。接着又在山洞中把乔怀澧叫了出来,说了自己刚才所见之事,命其带人和他一起再去此山右侧的侧峰查探。然后又命洞口值守的四名内卫再加派八人在洞边左右两侧道路戍卫,一个时辰换一次岗便于调整休息。这些内侍一个个精神抖擞,挺着笔直的腰杆,双目如炬,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
一向谨慎的乔怀澧带了八人跟随,前后各两人举着火把,熊桓和乔怀澧走在中间。似乎被侧方山上的人察觉,行进的路上一直都没有发现有何异样,后面熊桓命人将所有火把灭掉,借着月光在黑路上继续上山。
一侍卫军惊呼:“公子快看,那边山上有处火光!”
同行的人皆望向火光处,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熊桓的怀疑也快要找到答案了。
左边一黑影蹿过,“什么人?”乔怀澧相当警觉,旁边树上树枝被带动地摇摇晃晃,一根带了几片叶子且有露水的小枝桠掉了下来砸在一侍卫头上。
黑灯瞎火的地方,越是有一丁点动静越吓人,熊桓等人脚步放缓,行进的脚步也变轻了,侍卫们提高了警惕。来的侍卫军四下张望,才发现树上有一只大鸟,纯属虚惊一场。
“大家提起精神,做好提防。”乔怀澧提醒道。
前方的侍卫军已到了目的地附近,不远处一树边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蹲下在烧火,火并没有完全燃起来,倒是烟雾不小。
熊桓令大家暂时隐蔽,观察周边情况以及对方人数,然后再伺机而动。
另一边又传来咳嗽声,应该是被烟呛着了。
“公子,我去将那人生擒回来。”乔怀澧说完也没等熊桓同意,快步跑了过去。
蹲着的那人正是暗中保护大公子的洛克,他蹲着正在解大手,因为夜间寒冷,便生起了火堆。洛克因害怕暴露,再者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他迅速蒙上面罩,还没擦净屁股提裤就跑。
乔怀澧见前方那人跑了,恨不得马上追上去,想来声音传播速度更快些,先震慑下别人吧,一句“休走”令洛克更慌了,不小心踩了地上的枝干摔了一跤趴倒在地。
洛克实在忍不住了,愤怒的喊道:“你们哪个蠢蛋娘养的,刚才解手没有埋?”趴倒在地的洛克脸也着地了,眼睛以上沾满了刚解大手留下的污秽之物,还好刚才有面罩遮口鼻,不然就不好讲了。
洛克这一倒不要紧,乔怀澧赶过来剑对准了他的脖子,喝令道:“抬起头来。”
从另一旁出来了数十个蒙面人纷纷过来,右手拿着出鞘的剑在乔怀澧正对面,一人喊道:“放了我家大人。”熊桓与内侍军也赶了过来。
熊桓听到“大人”二字,猜测这群人都是官身,但是不管怎么想,也猜不到是谁。
洛克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连生死都历经过,今脖子上被架着剑,最让他不忿的是还弄得上半部分脸都是粪便,什么都没做成,连大公子都没保护上,就这样死真是窝囊。洛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结局趴在别人的剑下,他心凉了一大截。
乔怀澧见洛克不动声色,又呵道:“把头抬起来,摘下面罩。”
洛克这个样子觉得很丢人,本想继续硬扛着的,不过眼前这堆人体的排泄物实在是太刺鼻了,最后忍不住爬了起来,摘下了面罩,向着二公子行礼。“末将荆州府军副将洛克拜见二公子。”
洛克带来的都是自己过命的兄弟,均在荆州府军任职,大家见状,连忙揭开面罩对二公子见礼。
乔怀澧也很惊讶,府军为何跑这里来了,难道是有预谋?
“洛将军到这里来做什么?为何刚才见面不敢以真面目相视,而是匆匆逃窜?”熊桓把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洛克心想既然已暴露了行踪,就直接一五一十将魏娇娴所派的事全盘托出了。
乔怀澧怕洛克使诈,欲对使团图谋不轨,建议将洛克押解拘禁起来,送回荆州城交由荆州府查处。洛克在一旁自辩,言真意切。
“你说是君夫人命你来保护大公子,可有君夫人所给凭证?”乔怀澧不依不饶。
这洛克见都是自己人,讲话也不过脑,“君夫人并未给吾凭证,夫人之令是口头说于我的,如留下凭证字据被他人知晓,涉结交外臣之罪可不轻。”
熊桓在一旁观察着洛克的一言一行,以及眼神举止投足,断定洛克确实没有说假话。想来洛克是君夫人所派保护大哥的,便没有过多苛责他。既是护卫,目的只有一个,都是为了各自的安全,熊桓令洛克与他们同行,让洛克与手下一起到洞中休息,顺便把那张脏脸洗净。
可是乔怀澧就不同,因其一直在君主身边侍卫,要耿直许多,避免出现纰漏,非得要将洛克押送还荆州都城,最终在熊桓再三劝说下才肯罢休。
洛克一旁谢过熊桓,心想早这样我跑什么跑,直接自报身份光明正大跟着使团一行,还能吃饱喝足,更不会趴上便堆,洛克心里懊悔自己愚蠢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