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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小兔崽子们,给我起床!!”
震耳欲聋的大力拍门声,生生把徐年从梦境中拽了出来。
“没出息的东西!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们房门给踹开了,听到没?!!”
“不着调的东西!念书的人都没我老婆子起得早!这要在以前,人家赶出去喂的猪,他娘的都吃饱了!!!瞧你们这懒样,真是挨千刀的猪都不如!!”
……
足可以刺穿耳膜的噪音强势盖住了徐年浓重的起床气,她起来发愣的这会儿,外面的火力终于转移了点,开始全神关注地轰击高茜那边。
在各种‘挨千刀的,死猪样’的谩骂声中,徐年看了眼闹钟,六点整!
比以往早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
……
终于,她在狂轰乱炸中飞速套上衣服,慌忙冲洗几遍脸,就跑到桌前。
看着桌上那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她脸不停地抽搐,开始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每长脑子,才会答应这种要求。
此刻,徐年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
暴躁的女人是喜怒无常的,千万不要相信!!!
昨晚,雪夜吃汤圆的温馨氛围带走了她和高茜的脑子,沉浸在王婆子的故事中,对婆子又是感动又是敬佩。
只见那婆子满眼泪花瞧着她俩,说:
“多好的年纪啊,花儿一样的人,可真让人羡慕啊!我这老太婆,老了老了,一个儿孙也没有,就希望你俩可以对陪陪我。”
语气里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感慨,和着那有些佝偻的小身板,非常容易激起像徐年这种不带脑子的人的同情怜惜。
于是,她心头一热:
“王婆婆,我们会陪着您的!”
你以为这样,那婆子就满足了吗。只见她听了这话,本来含着的泪水突然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婆子也不擦,满脸欣慰地看着徐年。
末了,用衣角擦了擦眼角,颤抖着撑着膝盖站起来,腿脚还一步一拐地打算挪回房间。那场景陪着昏暗的灯光,活生生空巢老人受到虐待,最后孤苦伶仃的样子。
徐年现在想想,她真的是瞎了眼了!之前还和高茜吵得热火朝天的人,怎么可能就突然这样了呢!!
当时被猪油蒙了心的她,连忙上前搀扶,还说:
“您别急,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说完,徐年还对高茜使了个眼色。可能是高茜还处于之前说错话的愧疚中,居然在王婆子望过来的时候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嘛,俩傻兮兮的小白兔上了贼船了。几乎是瞬间,不用怀疑,徐年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瞬间转变气场。
对此,她只能用无与伦比的惊讶来面对。
只见,婆子要也不弯了,腿也不瘸了,生龙活虎地站在那儿,一脸得意。这个形象让徐年想到了某个老年运动鞋打出的广告的神奇作用,一穿就身体康健,赛似神仙。
婆子趾高气扬,斜眼看着她俩,说:
“既然答应了,就先去厨房给我把锅和碗给洗了吧,我就不谢啦!”
……
俩小白兔没反应过来,婆子的得意就变成了怒吼:
“还不快去!!”
……
后来的后来,王婆子突然说要给她俩准备早餐。这个要求,她俩认真思考了一会,发现确实对她俩是很有利的,这才答应了。
当然,如果徐年现在没有看到盘子里的那堆东西的话,她还能认为王婆子还是有良心的。
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晚的那个关于岁月的感动故事的真实性。你说,这么个倚老卖老,坏脾气的臭婆子,真的有个年轻的军官曾喜欢过她啊啊??!!!
然而,一大早积累的戾气,被开门后那瞬间银装素裹的冰雪天地给消散了个干净。
空气中有一种落雪过后特有的沉寂下来的干冽,呼进肺腔还带有一丝甜意,整个人好似被清爽的秋风包围。
徐年这么怕冷的一个人,也抵挡不住漫天雪花的绝美,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团雪。
软软的,蓬松的。
但很冷,悄悄渗入骨头里的冷。
她连忙扔掉,再看手时,指尖冻得通红,关节的屈伸也有点僵硬。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咯噔一下。
你看,纯净美丽的东西,是不想被人碰的。碰到了,它就化了,而你原本喜欢它的心,竟也瞬间凉了。
手指还传来一阵阵冷意,微微刺痛着。
忽然,一个雪球被猛地砸到徐年腿上,炸开一大把雪。
什么鬼!!
她气愤地要找到扔雪球的熊孩子!
哪家孩子这么不知事,对着人扔啊!!!
寻着源头望过去,只看见那个有段时间没出现的少年满脸狡黠地站在不远处。
他手上正团着比刚刚还大的雪球,正做出再投掷的动作。这时,他发现自己暴露了,很有些意兴阑珊地停止,再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扔掉雪球。
好幼稚啊!徐年心想。
但是,那个幼稚的人一身纯白的站在那儿,幼稚仿佛变成了雪一样的天真无邪。
那么地契合,他和雪是那么地契合,美好的,晶莹剔透得惊艳着看着它的人。
可是……
他也跟雪花一样,可望不可即。
不能触碰的,不能靠近的,不然所有的美都会破灭。就想雪会化掉,他也会离开一样。
初雪她看见的那个吻,敲动了她对于这个男孩的倾心,明晰了自己的依恋和喜欢。但,还是这场雪,让她明白了这段暗恋注定的不疾而终。
少年拍了拍手,走到她面前,神情之间好像不怎么开心,有些忧愁。
他正欲说话,徐年打断了他,说:
“你,不用陪着我。”
徐年望向他,带着决绝。
她认为,只有将开始的一切蒙住,这样才会杜绝任何生根发芽的可能,便也不会伤心了。
这是徐年一直以来处理所有遇到的难题的解决方式。用现在一句话来概括,叫及时止损。
惹不起,便逃了吧。
反正……这个人也不知道。
少年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徐年低头从他面前快速走过去,说:
“你,不需要我了,对吗?”
“嗯。”
他平静地听完,朝着徐年,说:
“好。”
就这样,身后的人走了,带着徐年第一次的动心,就这样走了。
很奇怪,这次遇见少年后,她没有倒霉。
相反地,徐年收获到了来自七校联考成绩的良好反馈——进步了两百多名。
与此同时,她后座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总会主动找她聊天,好像很喜欢和她一起玩。
“徐年,你的名字真好听!是谁给你取的呢?”
她看着身后这个眼睛里满是纯真的女孩,心里闪过一点温暖,回道:
“奶奶取的。我出生正好是在小年夜,所以叫徐年。”
“哇,很浪漫呢!你看啊,念出徐年这两个字的时候,口和舌头依偎在一起,出声便有缠绵的味道。如果是你的心上人念出,别有一种风味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解读,她的脸唰得一下变红了。
心上人?
念出徐年?缠绵的味道……
不能再多想,她已经在早晨断了那种绮念了。
她只好看着眼前这个女孩。
徐年记得,她叫张梦佳,是高三暑期转来的学生。
除此之外,她便对这个女孩子没有了什么印象。如果不是正好坐在她后座,她可能还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可是,这么一个活泼的人,徐年怎么会没注意到呢?
“徐年徐年,你把生物卷子给我看看吧。”
徐年回过神来时,对方有点不好意思地唤她。那个期待的小眼神,反倒叫徐年不好意思了。
“哇!徐年徐年,这道遗传题你只扣了一分,你怎么做到的!”
这次她的生物考得很出色,让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不过,这段时间的不停刷题确实让她写题时开始得心应手。
“你给我讲讲这个过程吧!”
活泼的人就是好啊,她可以大胆地向别人请教问题,可以传递给他人一份欢乐。这些,是徐年做不到的又十分羡慕的。
她拿起笔,开始讲题: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