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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回头对薛东篱道:“这位女士,你既然说我说得不对,还请赐教。”
薛东篱道:“你所说的‘七仙女’的确有,但并不是这种。‘七仙女’的花蕊是明黄色的,对应着象征皇权的颜色。因为七仙女是玉皇大帝的女儿,贵为公主,所以才称这种花为‘七仙女’。而这株牡丹,花蕊却是浅粉色的,怎么会是公主呢?”
司怡愣了一下,七十二病方中可没有这样的内容。
小满哼了一声,道:“你这说法出自哪本书啊?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薛东篱笑了笑,道:“古代名医薛如山曾写了天一内经,在这本书中说,七彩美人煞,乃一株牡丹上开七花,颜色各有不同,其蕊浅红,有剧毒,不可食。”
司怡皱了皱眉头,道:“薛如山这位名医的名号我倒是听说过,可我从未听说他有书籍传世啊。”
薛东篱愣了一下,薛如山姓薛,自然和她是有关系的。
薛如山是她在宋朝庆历年间所收的一名记名弟子,也出自国医世家,只是父亲早亡,无处学医,只能靠着父亲留下的两本医书自学。
他天赋很高,哪怕自学,八岁时都可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正好薛东篱经过开封,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便收为了记名弟子,教授他医学。
他确实很争气,成为当代名医,连皇帝看病,都要求着他入宫。
为了答谢她的教导之恩,他不惜将自己的姓氏改成了薛姓。
薛如山过世时已经一百二十岁,靖康耻之后,他没有跟随朝廷南渡,而是留在了开封府。
但他只为老百姓看病,不为金国权贵看病,虽然多次差点死在金国人的手中,但薛东篱留下的一块防身玉佩救了他。
金国的权贵们以为他有神仙守护,不敢对他无礼,他才得以幸存。
他的下半生都赠医施药,还用医术救了不少被金国人抓走的宋人女子,将她们送回父母身边,被开封人称为活菩萨。
他临终之时,薛东篱特意赶来看他,他也有不少弟子,便将毕生所学写成了一本天一内经,传授给了自己的弟子们。
原来那本书没能流传下来吗?
真是可惜了。
薛东篱心中惆怅,薛如山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将毕生所学流传于世,造福世人,却没想到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能达成。
小满见她不说话,讥笑道:“怎么?没有话说了吧?你这信口胡诌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啊,怎么不去说书啊?”
薛东篱正色道:“既然阁下是医生,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有人听了你的话,来偷了这花蕊去入药,最后却中了毒,你可就等于间接杀人了。”
司怡愣了一下,小满却翻了个白眼,道:“你可不要危言耸听,我表姐家世雄厚,从小就浸淫在医学之中,怎么可能弄错?倒是你,你师承何人?出自哪个世家?”
薛东篱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家学,便没有说话。
小满冷哼了一声,道:“一个只读了几天书,就敢出来胡说八道的人,还敢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真是不知道害臊。”
围观的群众纷纷点头,很赞同她的话。
“这个小姑娘人长得那么好看,没想到却心思不正,只知道信口胡诌。”
“我看啊,她肯定是想当网红,在炒作呢。”
“说得对,现在的人啊,为了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时,欧莱曼看不过去了,说:“小满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家学渊源?你见过哪个大师整天将名师和家学挂在嘴边的?”
小满的脸一下子被她堵得涨红,指着她道:“你!”
这个时候,一个男声传来:“我倒是觉得,司怡说得对。”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一般人是不敢穿白色西装的,如果长得丑,穿这一身白衣,只会显得更丑,只有长相气质都特别好的男人,才会撑得起这个颜色。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如此。
他身上有一股难以言说的书卷气,那种书卷气就像几十年浸淫在书山之中所熏陶出来似的。
炎夏国人对国医的印象就是越老技术越高超,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只要见了他,都会相信他医术高超,这就是一种人格魅力和气质魅力。
“远涯哥哥!”小满高兴地喊道。
司怡也对他点了点头,微笑道:“远涯。”
小满回头对薛东篱道:“这位是段远涯,是这次国医大赛的亚军。”
围观众人都惊呼起来。
今天居然能一次见到两名大国医,真是饱了眼福了。
何况他们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成就,将来不可限量啊。
段远涯看了薛东篱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但他还是道:“这位女士,我在汉代名医越入彀的济世良方中也见过这种花的记载,确实名叫‘七仙女’,其中便说到,虽然‘七仙女’的花蕊常为明黄色,但也有少数是浅红色的。”
小满满脸的得意,说:“国医大赛的亚军和季军都这么说,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众人也纷纷点头,国医大赛季军一个人这么说,还可以说她看的书不够多,说错了,但两个都这么说,难道两个都错了?
肯定是那边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漂亮女孩错了。
众人都看向薛东篱,对着她指指点点,纷纷摇头。
“唉,这么漂亮的姑娘,今天可丢大脸了。”
“虽然她丢了脸,但能和两名大国医说上话,还争论了几句,要是被人发在网上,肯定会大火。”
“这么说来,她炒作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
“可不是?要不然现在怎么那么多不要脸的人呢?”
小满就像得胜的大统领一样,高高扬起了头。
薛东篱却神色自若,道:“既然我所说的话,你们不相信,那就只能验一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