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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姜益林,你真的会开车吗?”叶悠然撑着自己被晃成一锅浆糊的头,抱怨道。
“我以前学的车不是这种。”姜益林扶着方向盘,又一个急转弯。
“敢情你就会开个教练车。”叶悠然的头撞到车窗上,痛得呲牙咧嘴。
其余人各自捂着伤处,有苦说不出。
幸好姜益林的开车技术飞速提高,很快就能平稳驾驶了,不然众人宁愿下车去被丧尸啃死,也不要在车上被姜益林晃死。
下午4:00,车里传来“滴——”一声轻响。
原本瘫在副驾驶座昏昏欲睡的徐子豪立刻摸刀,警觉道:“什么声音?”
“车快没油了。”姜益林无奈道。
“现在还能开多远?”时筠娸问道。
“三四十公里吧。”姜益林道,“我也不清楚。”
“天快黑了,我们先找个隐秘的地方停车,然后,在车上先过一夜吧。”徐子豪道。
于是姜益林驾车离开大道,在市区的街道上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一处隐秘的小巷,把车停了进去。
确定周围没有丧尸后,众人下车舒展蜷缩了一天的筋骨,开始准备晚饭。
是夜,繁星点点,月色清明。明亮的月光就像一袭薄纱,笼罩在车顶上。
夏夜的空气干净清新,其余人已经酣睡,徐子豪百无聊赖地靠在座位上守夜。突然,徐子豪闻到了一丝腐朽的气味——丧尸的味道。
徐子豪下车来到巷口,掏出望远镜查看四周。
“我靠!丧尸群!”通过目镜,徐子豪看到一大群丧尸呈排山倒海之势狂奔而来,遥遥望去,尸群数量之多,见头不见尾。
“所有人都起来!尸潮来了!”徐子豪冲回车旁,开门暴喝道,随后一脚踢醒姜益林,“快发车!丧尸要追上来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着急,越办不好。姜益林想将车钥匙插入锁孔,哪承想越着急越对不准。
坐在第二排的时筠娸从座位间的空隙挤过来,一把夺过车钥匙,插入、点火:“开车!”
姜益林一踩油门,冲出巷子,沿着街道飞驰而去。
众人还未为死里逃生松一口气时,车却慢慢的停了下来。
“搞什么,丧尸已经追到尾巴上了!”闫晓雨崩溃大喊。
“狗日的我也不想啊,没油了!”姜益林一边狂踩油门,一边大吼。
“不是说还能开三四十里吗!”
“这学校的破车我怎么知道!”
时筠娸抬头四望,看见三个街区外有一幢大楼屹立。
“下车!去那里!”时筠娸指着大楼吼道。
“不行,我们跑不过进化丧尸的。”蔡森语拼命摇头。
徐子豪咬牙道:“跑不过也得跑。”说完,他拿起最大的一个背包首先冲下车。迫不得已,众人纷纷跟上。
徐子豪和姜益林跑的最快,随后是时筠娸和叶悠然,温江华和李勋背着大包紧随其后,闫晓雨和蔡森语跑在最后。
飞奔了大概1000米,大楼已近在眼前,而尸群距众人已不足500米。此时时筠娸强化后的身体已感到疲惫,叶悠然更是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开始的爆发,让叶悠然排到了队伍第二梯队,却让她加倍消耗体力,此时已濒临力竭。
“叶悠然,把包给我!”时筠娸冲她喊道。叶悠然下车时背的是队伍的医药包,空余的武器也放在里面。
“不我坚持的住!”叶悠然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却依旧坚持着。
徐子豪回头,朝二人喊道:“我力气大,把你俩的包给我!”
叶悠然终于屈服,她也知道一旦她脱力晕倒,会给队伍带来更大的负担。
时筠娸取下叶悠然的包,想要递给徐子豪,却被姜益林劈手夺去:“徐子豪你的包已经够重了,这个我来背!”
卸去了沉重的背包,叶悠然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再次咬牙跟上队伍。
然而此刻,跑得最快的进化丧尸离众人只有不足50米的距离了。
“啊!”闫晓雨不小心绊到石头,连人带包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旁边的蔡森语本能地伸手去扶,却瞥见进化丧尸距她们只有10米了。
“对、对不起——”恐惧之下,蔡森语收回伸向闫晓雨的手,拼命朝大楼跑去。
“呜、呜——”闫晓雨摔倒的时候,剧痛让她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谁来救救我——”
闫晓雨哭得喘不上气,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努力向前爬动。她翻过身,惊恐地看见变异丧尸在一米开外朝她扑来。
“啊——救命啊——”闫晓雨没命大叫,“我不想死——”
就在她绝望之际,一只脚飞踹到丧尸胸口,将它踢翻过去。
“快爬起来!”时筠娸吼道。
闫晓雨呆呆地看着她。
一个愣神,进化丧尸已从地上爬起,伸手再次朝闫晓雨扑来。时筠娸来不及将它踢开,无奈之下,她挥手挡住丧尸的利爪,丧尸锋利的指甲时筠娸手背上抓出一道血痕。时筠娸右手菜刀顺势劈出,砍在丧尸脸上。
“给我起来!”时筠娸抓住闫晓雨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把包丢了,跟我一起走!”
闫晓雨强忍膝盖的疼痛,在求生的欲望下死死地跟在时筠娸身后朝大楼跑去。
“快点!”大楼就在前方15米处,徐子豪和姜益林撑着入口大门,吼道。
时筠娸和闫晓雨再次脚下发力,一前一后扑进大楼内。大门在二人身后关上,将紧追而来的丧尸挡在门外。
“快上楼,这门挡不了多久!”徐子豪一把拉起时筠娸,喝道。
一直爬到28楼,筋疲力尽的众人停下脚步,选了个房间躲了进去。
赌好门后,幸存者们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无力动弹。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闫晓雨痛哭出声,她这才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视死如归的。她想活着,即使在丧尸扑上来的那一刻,活下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依然祈祷能有人来救自己。
待众人大致恢复过来,时筠娸靠着墙壁,冷静地说:“我被抓伤了。”
这一句对其余人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叶悠然和闫晓雨更是惊叫出声:“什么?!”
叶悠然叫道:“什么时候的事?严不严重?”
闫晓雨叫道:“她感染了!要变成丧尸了!”
时筠娸看着闫晓雨,缓缓道:“救闫晓雨的时候。”
闫晓雨一愣,仍然梗着脖子说:“那她也要变成丧尸了,我们得让她离开!”
闫晓雨认为,时筠娸救了她不假,但这不能成为她留在这里的理由,万一她变成丧尸把自己咬死了怎么办?
叶悠然一巴掌扇到闫晓雨脸上,声音因为愤怒而变了调:“筠娸是为了救你才被抓伤的!”
随后她转头对众人道:“只要有有我在,谁都别想把时筠娸赶出去!”
叶悠然眼圈通红,两行眼泪缓缓流下。
“我赞同。”徐子豪率先道,“我们不能这样放弃队友。”
“她会变成丧尸咬死我们!”闫晓雨尖声惊叫道。
“你闭嘴!”徐子豪狠狠地瞪了闫晓雨一眼,“时筠娸留下,如果她变成丧尸,我会亲自处理!”
姜益林道:“我支持徐子豪。”
最后,由时筠娸自己提议,把她关在储物间里。
叶悠然哭得不能自已。徐子豪送时筠娸进入储物间。
“谢谢你支持叶悠然!”时筠娸对徐子豪笑道。
徐子豪背对着她,把一瓶水和几个面包放到置物架上:“我不是支持叶悠然,我是支持你。”
“嗯?”时筠娸疑惑。
徐子豪转过身,看着时筠娸:“时筠娸,我喜欢你!从高二开始就喜欢你。”少年的眼眶微微发红。
“”时筠娸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得说不出话来。
“筠娸。”徐子豪试着更亲昵地叫她,“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厉害,请你千万不要变成丧尸,好吗?”
“我也不知道。”时筠娸苦笑道。
徐子豪红着双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将时筠娸拥入怀中。
时筠娸挣扎了一下,感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额头上,那是少年的眼泪。
时筠娸静静地站着,任由徐子豪抱着她。片刻后,徐子豪松开双手。
“你一定会没事的!”时筠娸听见少年带着鼻音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徐子豪转身离开,带上房门。
“咔哒——”
门口传来反锁时锁舌弹出的声音。
天亮了,奔波了半宿的众人却毫无睡意。
闫晓雨坐在远离众人的角落,恨恨地抠墙。
末世前,她也算成绩良好,面容端正,生活无忧。
末世后,她拿椅子硬生生地砸死变成丧尸的室友,尚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身;又因她冒然打电话给父母,导致父母被丧尸发现而死亡。
“为什么?为什么?”闫晓雨反复念叨。为什么别人总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为什么别人总能比她先进化?为什么别人总能得到维护?
她只是想活下去,这也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