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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在厨房给一龙准备早餐，一龙对这个屋子充满好奇，摆放电脑的桌子上一摞白纸，其中十几张单独摆放，码得整整齐齐，一龙翻开全是自己的画像，画的笨拙幼稚，勾勾抹抹，一看就是改了很多遍。老于从厨房探出头喊一龙吃饭，一龙拿着这些纸对老于说，你把我画的也忒丑了。
刚开始学，以后慢慢就好了。
真是看出你在这逍遥自在了。
闷得很。
你居然还会嫌闷。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老于拍拍一龙的屁股。吃饭了。
好久没吃老于做的饭，一龙就着老于拌的黄瓜和煎蛋喝了两碗粥，满身大汗，那叫一个通透。
一龙帮老于收拾碗筷，老于站在他背后和一龙聊天。
来这我看时间宽裕，想试试公务员考试，工作比现在更稳定。
那行啊，你试试。
你不陪我考吗？
我不喜欢那样的环境，一眼看到死，闷也闷死了。
上学就考好了，应该好考些。
你别有负担，就当打发时间了，现在的工作不也还行么。
这倒也是，那就试试吧。
布尔哈通河笔直的由东到西把城市分做两半，朝语和汉语同时存在的招牌随处可见。一龙认出很多地方，这都是老于给他看过照片的，没来过的城市，却处处透着熟悉，这感觉很是奇妙。
老于和一龙临时起意想去祖国边境看看，他们坐了1个小时的汽车赶到图们，鸭绿江江水碧绿，游艇拉着众人在江中乘风破浪，他们又跑到中朝边境，在缓冲带上拍照。
我们也算是出国了。老于兴冲冲的说。
一龙困得要死，太阳又晃眼睛，他眯缝着眼睛，嗯嗯，胡乱答应。
一龙坚持在江边眺望朝鲜，看了一眼算是死心，刚要走，遇到一个韩国中年欧巴让他们帮忙给他拍照，拍完照片，一龙已经快原地睡着。
老于拍拍一龙的脸，一龙赖赖唧唧，他们来到汽车站，赶上正要启动的汽车。车上，一龙把老于摆放整齐，靠在他身上开始睡觉。熟睡的一龙嘴角有长长的口水正要往下滴，老于伸手去接，接个正着，亮晶晶的一滴落在老于的掌心。
车辆颠簸，颠醒一龙，老于找出纸擦一龙的嘴角。一龙不好意思，看到没有乘客注意到他们，就扭扭捏捏，调换姿势继续靠在老于身上睡觉。
回到住处，一龙抱着老于继续补觉，睡到晚上9点多钟，一龙翻身没有摸到老于，睁开眼睛，空落落的陌生屋子又静又黑。
老于，老于。一龙喊出声，声音里透着焦灼。
我在，我在。老于小跑进卧室。
一龙短暂的心悸恢复正常。
在熬汤呢，醒了就喝点，喝完再睡会。
老于打湿毛巾给一龙擦脸，一龙精神些，桌上的汤，不烫不凉，喝了汤，肚子里有了吃食，一龙又生龙活虎。
调转电脑显示器，对着床，一龙依在老于身上看电视剧。看一会儿亲一会儿，整个剧到最后也不知道演的什么。他们索性关上灯，躺在床上，握着彼此的手不放开。不要害怕，不要没有安全感，余下的光阴，有你有我。
吃过了正宗的拌饭和汤饭，延吉还有很多好东西没来得及吃，一龙玩的意犹未尽，又登上回去的火车。
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嗯，我知道。
在一起越久，一龙对老于的依赖越厉害，他们在站台拥抱告别，一龙快速的亲了老于脖子上的胎记，这是他们上辈子欠下情债的暗号。
老于坐在没有一龙的屋子里，缓缓放下身子，躺在床上。手里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我想你。
我也是。
对老于来说，我想你远比我爱你三个字，更加有杀伤力，想包含了他们太多的情绪，惦念牵挂，还有面对种种的决心和勇气，想也是他们相爱的起点，每一刻的我想你拼接成悠长的柔情蜜意，一头是老于，一头是一龙，拴着他们的心。
距延吉不远的城市里有新建的寺庙，远远就能望到高高在上的佛祖，佛像没有开光，红布蒙面，双手结印，举止慈祥。老于挨着寺庙外墙走了小半圈，一个豁口出现在隐蔽处，他逃票进到庙里。
庙里有算卦的地方，老于心中想着一龙求了一卦，他的卦象是巽卦。老于请年长的老者给自己解卦，老者说，巽为风，巽下、巽上，隐忍之象。“好像是谈妥，但却不易说好，虽然如此如果谈妥，将拥有非常幸的家庭婚姻。”
老于自己翻译成白话，就是他和一龙的缘分在五五之数，得到这样的结果，老于已经称心满意，凡事不能要求太完满，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他懂。这对于同志来说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还有希望不是么？
那期间，老于还独自去了趟长白山，11月初的长白山，只有老于一个散客，都说能否看到天池全凭老天爷的心情好坏，老于运气好，天池好似一块湛蓝的翡翠。
老于合着山顶的风给一龙打电话，面对天池祝福一龙，祝你一切顺遂。
你的顺遂就是我的顺遂。傻子。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切都定下来，老于想起和一龙说的考公务员的想法，老于抽空去书店买来复习的书，开始学习。老于不寂寞，只是有些孤单，学习的时间占据寂寥的生活，像是催化剂加速了时间。
半个月，老于回到和一龙租住的屋子，一下子精神抖擞，进到屋里，来不及说话，把一龙按到床上一顿磋磨，狠狠来了两遍才心满意足。小白不懂人类的嗯嗯呀呀是在传递什么情绪，吓的目瞪口呆，远远躲着老于。
老于好几天没有刮胡子，胡子在他嘴周围围成一圈，显的沧老很多。一龙拂过老于的胡子，胡子怎么也不刮刮，都扎嘴。
上次你走没几天那个电动体恤刀坏了，用手动那个刮了好几道口子。你看。老于指着脖子下面。
那你不能去买个电动的吗？
寻思家里有，你也不用，就等回来拿。
洗脸时，一龙打上泡沫涂在老于脸上，小心翼翼的给老于刮胡子，他们个子相仿，老于双手搭在一龙的腰上，抬起下巴，一龙毫不费力，剃须刀走过老于的皮肤，割断胡茬，老于的胡子很硬，有噌噌的声音。
明天办完单位的事，我去看看小五哥，你下班也直接过去，一起吃个饭。
他肯定得让你做饭，快到时我给你电话，一起去买菜。
嗯。行，你想吃什么？
吃鸡肉。一龙的手握住小鱼儿。
老于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老于。
我在。
抱抱我。
嗯。老于盖在一龙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