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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洛明凡只是用下颔比了比窗口。叶雨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心头骤然收紧。
果然,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兰兰
他们就坐在不远处的花园里,像是在闲聊的样子。贴得很近,偶尔说到开心的地方,会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
即使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可是,以他们此刻的状态,她也明白,他们真不像在谈正事。
一点都不惊讶的,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叶雨?”
洛明凡见她脸色不对,唤了一声。
她回神,视线移开,看向洛明凡。
“你知道那女人是什么人吗?”她幽幽的问,声音很轻很轻。
淡若轻烟,像是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
“什么人?”赵兰兰,洛明凡并不认识。
她吁口气,“是许韶的初恋女友。他一直就很喜欢她。在他心目中,她的地位一定是不一样”
只是,不一样到什么程度?
到可以几天不回家,却能耐心等她下班的程度?到可以和她这个未婚妻几天不见,却能抽空陪她吃饭,陪她闲聊的程度?
叶雨笑。
即便自己没结过婚,也知道这分明就是出轨的表现。
在许韶眼里,是不是婚约这种东西,可以张口即来?一个赵媛媛是,一个她也是
洛明凡默了。侧目,能看到叶雨受伤的神情,他喉间发紧,“是不是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不,当然不是。”叶雨摇头,自嘲的笑,“幸好你和我说了”
至少
她可以快一步抽身。
只是
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么?她自己都不敢确定,不是吗?
洛明凡没说话了,就见叶雨从包里翻出手机来。
握着电话,迟疑了好久,她手指始终绷得紧紧的没动。洛明凡看她一眼,劝道:“如果不想打电话,你可以就这么走到他面前把话问清楚。”
问清楚?
如果他真的有心瞒自己,当着面,他会是什么样的解释说辞?
叶雨不想听。
吁口气,将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最后一次机会。
她愿意给他这次机会
但愿,他不会让自己失望。
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心弦却越绷越紧。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喂,叶雨。”
许韶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此刻,映在耳里,叶雨竟然有种恍然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多久没见了?
他就真的一点都不会想自己吗?
“怎么不说话?”一会儿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在那边补问了一句。
叶雨很努力很努力的将唇角扬起,挤出一丝笑来。她猜,自己此刻一定是笑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今晚打算自己下厨,你忙么?要不要回来陪我一起吃晚饭?”
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很轻松。
“你要回自己住的地方?”许韶问。
可不是?
不回去,守着那座空荡的别墅,做什么?等着一个和初恋女友约会,忘记归家的浪子吗?
“就算去别墅,我也打算自己做啊!每次都麻烦安姐,我不好意思嘛。”叶雨故意将语调说得轻松点,“我现在就要去买菜,全部买你喜欢吃的,你回来吃晚饭,好不好?”
她甚至,还有些软软的撒娇
那端
许韶有片刻的沉吟。叶雨心里却一寸寸收紧,直到此时此刻,她竟然还在期盼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
终究,许韶还是让她失望了。
“对不起,叶雨。今晚我有点事,不能陪你”许韶的声音从那端传来。有些黯然,有些歉疚,叶雨却是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听。
他是该觉得愧疚的!前几天还能和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结婚,那样认真的承诺要给她一段平淡安宁的生活,可是现在呢?
也许
这些话,他也和赵兰兰说过。
“没关系,你既然忙,那你先忙好了。”那边许韶似乎还要说什么,叶雨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听,只干脆利落的道了声‘再见’,‘啪’一声将电话重重搁下了。
忙着陪前女友,忙着和前女友培养感情,所以他将她彻底冷落。这就是他这几天所说的正事!
“怎么样?”洛明凡担心的看着叶雨。
叶雨将手机握得紧紧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远远的看着那一对璧人。心,一点一点变得寒凉。小腹,痛得更是厉害。
听到洛明凡关心的话,她收回视线来,很努力很努力挤出一丝笑,摇头,“没事,我很好。”
说着很好,可是,瞬间模糊的眼眶已经将她彻底出卖。洛明凡看得心疼,“我陪你去找他,无论如何,你们应该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
刚刚她的电话,就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可是,他直接把那个机会拒绝了。
现在,不必多说,都已经很清楚。
所有的事实都摆在了眼前。
她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手指绷得紧紧的。可是,面上却故作轻松的开口:“不管了,我是来吃饭的,先吃东西吧。”
洛明凡想说什么,可是,也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跟着在她身边坐下了。
她脸色不是很好,洛明凡叫了一盅汤递到她跟前,“喝点,暖暖胃。”
腾腾的热气,扑到面上,氤氲进她的眼里,让她的视线越发的模糊了。灼热而酸楚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滚落出来。
她吸了下鼻子,很努力的想要将眼泪抑制住。可是,脑海里不断的在转着许韶和赵兰兰在一起的画面,眼里忍不住的越流越多。大颗大颗的直接砸进汤内。
她哭得抬不起头。
一张洁净的餐巾纸,默默的递到她眼下。
她一怔。
“擦擦吧,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洛明凡的话,温柔得一下子揉碎了她的心脏。
接过纸巾,擦掉眼角的泪。垂首,手指上那枚璀璨的钻戒,刺痛她的眼。
如今,她一个人这么戴着,还真有点傻。
许韶
一切,都该结束了!
咬了咬唇,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叶雨将无名指上的戒指用力拔了下来。洛明凡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她两眼,她什么也没说,默然的将戒指收进了包里。
而后
继续用餐。
两个人有好久的沉默,洛明凡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而且这种情况下,他说太多好像有种趁虚而入的嫌疑。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好骗?”她突然幽幽的问。
洛明凡叹口气,委婉的道:“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比平时稍微低一点。”
她苦笑,眼眶泛泪。“我不是低一点,我是已经智商为零。”
一个随时能和另外一个女人解除婚约的男人,她怎么能相信呢?她早该想到,他能那么对赵媛媛,也总有一天,能为了其他女人那么对她才是!
只是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
“现在想想,我也真的挺笨的”叶雨自我嘲讽,“选哪个男人也好,爱上任何男人也罢,我为什么就非得是他?”
洛明凡张张唇,想说,现在她想后悔还来得及。
可是,看到她泪光朦胧的双眼,这句话到底还是堵在了喉咙眼。
有些人,恐怕是再让她痛,让她哭,让她恨,她也不会后悔。
爱就是爱了,若是能轻而易举的收回来,那也就不算爱了。
另一边。
许韶听着那边叶雨果断将电话挂断的声音,微微皱眉,心事重重。叶雨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恐怕她已经在生气了。
“叶雨的电话吗?”赵兰兰见他面色不对,担心的问了一句。
许韶将手机收回去,颔首,“嗯。”
“你这么久没回去,她是不是生气了?”
“应该是。她脾气比较犟,今天能主动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恐怕是气得不轻。”尤其还是那样央求撒娇的语气,天知道他其实有多想答应。甚至恨不能立刻就拿了车钥匙开车回家。
可是,不行。
“你要是担心她误会,不如和她把话说清楚。”赵兰兰建议。许韶其实是用心良苦——熊老大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如果现在他还不和叶雨保持距离,熊老大搞不定他,第一个肯定找上叶雨。
此时此刻,他之所以和赵兰兰走得如此近,一来是和她谈夏飞青的事,赵兰兰料定了这次赵媛媛要出这些招是因为夏飞青那些话,她不得不让许韶多留个心眼。二来,和赵兰兰在一起也是为了转移熊老大的注意力,熊老大再胡来,也不敢碰一下赵兰兰。单有赵江岩这个老爸在撑腰,熊老大就不敢对她放肆。
“我不想吓到她。”许韶拒绝了赵兰兰的建议。远目,看向前方,想起那晚和她的保证,想起和她提起过去的黑暗,她惊惶的样子。他沉郁开口,“过去我打打杀杀的生活,只是和她提起来,已经让她惊惶不安。那天,我和她保证过,不会再参与黑道上的事,也答应过她,要给她平静安宁的生活。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她,她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惊受怕。与其这样,我宁可让她暂时先误会我。”
看着他,赵兰兰微微一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
许韶自嘲一笑,“现在后悔嫁给夏飞青了?”
提到丈夫,赵兰兰微愣了楞。那双眼里,各种复杂的情愫在翻搅着,最后,她叹口气:“没什么后悔的。我们在一起,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的过着,其实也不错。”
只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针对谁。
叶雨和洛明凡从冰火楼出来,天已经全黑了。马路上灯火阑珊,却照不亮她此刻的心。
今晚,有事实被残忍的掀开了
心里,像是被贴钻用力的钻了个洞。
异常的痛
比小腹痉挛的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