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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两者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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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门叫了我一声就回房间了,我叫她她也不出来。”陆甜慧看了眼叶果的脸色,见她面有郁结,不由得皱眉,“你们俩吵架了?”

    “没有。”怕妈妈担心,叶果不敢说实话,只轻描淡写,“只是小事上意见不统一而已,你也知道,我们从小到大也没少磕嘴。”

    其实

    如果可以,她宁可两个人像过去那样,意见或者喜好不那么统一。偏偏在爱人这一点上,竟然是同一个人。

    陆甜慧牵着她的手,叹口气,“妈这身体过不了几天了,你们”

    “妈!”不喜欢也不想听这种话,叶果心惊的将她的话打断。

    陆甜慧宽慰的笑了笑,“别这么紧张,生死有命,你爸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一个人在那边总会孤单。我过去了好歹是有个伴的。”

    叶果红了眼眶,别开脸去。

    昏暗的光影下,陆甜慧柔和的脸颊越显得消瘦,“以后妈要是走了,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们两姐妹相依为命了。你乖,一会儿去哄哄她——你也知道的,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好说说,她也不会忍心再和你闹脾气。”

    叶果心酸的颔首,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松,只忍着哽咽说:“好,都听妈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甜慧欣慰的抚了抚她垂下的发丝,“这才乖你们好好的,妈才安心。”

    蒋楠转身准备上车,一转目却见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

    车就停在小区楼下,低调而隐蔽。如果不是小区的街灯照出那张熟悉的车牌来,他还不一定认得出来。

    沉步走过去,车里果然坐着那抹身影。

    此刻,他正仰头看着眼前那栋楼。黑暗里,眸子深邃似海,显然此刻正沉溺在无人所知的记忆里,神情间满是掩不住的怀念和落寞。

    顺着他的眼神,蒋楠也往上看了眼。

    那个窗口,亦是他熟悉的。

    敲了敲车窗,隔着玻璃,他唤了一声,“爸。”

    蒋志贵这才回过神来,见到儿子,有片刻的惊讶,但很快又了然。

    将车门推开,问:“送叶果回来?”

    “来看阿姨?”蒋楠坐进车内。

    蒋志贵苦笑,摇了摇头。

    看他落寞的神情,蒋楠将头往后仰,将手悠然的枕在脑后,看着那熟悉的窗口,道:“没上去?”

    “你不也没上去?”

    蒋楠低笑,“爸,阿姨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蒋志贵没回答。兴许是因为问这句话的对象是儿子。这个问题,并不适合父子之间。

    蒋楠却不以为然,“你不回答我也看出来了。不过”

    他顿了一下,这才将脸侧过来看着父亲,“爸,妈对您其实真不错。跟您这么多年,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您。我不知道过去怎么样,可是,现在,最爱您的一定是她!”

    蒋志贵看着儿子,感慨:“你到底还是长大了。”

    “人都会长大。我知道爱情的魔力,可是有时候亲情也很重要。”

    蒋志贵颔首,似乎是认同了儿子的话,又似乎是在思考。

    一会儿,他侧了侧身,将手肘搁在方向盘上,认真的盯着儿子,“蒋楠,你妈永远都不会同意你和叶果的事。如果有一天亲情和爱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要如何选择?”

    蒋楠微一震。

    “爸我不能放弃她!”不用思索的坚定。

    “那你和你妈的亲情呢?”

    “两者缺一不可。”

    叶果一手端了杯柠檬水,一手拿着面膜。到了叶雨门口,迟疑了下,才敲门。

    “”可是,房间内,并没有声音回应她。

    从地上的门缝,她明显看到里面亮着的灯。

    “姐。”她又唤了一声,“我知道你还没睡,我们再谈谈。我知道你生我的气,那件事我不该骗你,我和你道歉!”

    叶雨依然没有理会她。

    心,一沉再沉。

    叶果捏紧面膜,语气上却装出轻快的样子,“我们一起做面膜,好不好?我今天接到阮锋的喜帖,过几天他就要结婚了,喜帖还是他老婆亲自送我跟前的。你是没看到她那得意的样子,我要好好保养才不会输她”

    若是以往,叶雨听到这些,早已经冲出来替她出谋划策,挑选礼服。

    而此刻

    果然,房间里传来动静。

    叶果心一喜,以为她是来替自己开门,可是

    门缝里,倏然暗了。

    房间里,最后一丝灯,也灭了

    叶果呆呆的站在那,看着那黑暗的门缝,心里的阴霾也随之而来,像一块巨石一样沉沉的压在她心上,让她喘不过气。

    是不是只要有蒋楠在,她们之间这根刺就真的再拔不出来?

    可是

    她真的很自私。

    蒋楠

    她光想想要放弃这个男人,都会痛得无法呼吸

    她做不到

    木然的蹲在叶雨门口,不知道多久,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翌日。

    一大早。

    叶雨拉开门,从房间出来,见到门口蹲着的身影,她一愣。

    脚边的那杯柠檬茶此刻已经黑得难以入眼,面膜也掉到了地上。

    她竟然在这儿蹲了一夜

    叶雨鼻子一酸,心里莫名觉得难过。亦不知道是因为蒋楠的事,还是因为什么。

    也没有叫醒她,只是咬着唇,避开她,冷冷的走出门。

    云磊是个绝对的好人。

    看着叶果在公司里失魂落魄的忙活,他立刻打电话报告蒋楠。

    “你赶紧下来看看,你们家那位好像不那么正常。”

    “出什么事了?”

    “谁知道?一早来就这副样子。你们吵架了?”云磊边问,边透过玻璃窗瞅着窗外正痴痴的盯着碎纸机的某人,‘啧’了一声,“那黑眼圈,简直让人不敢直视。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边,蒋楠早已经没有了声音。

    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蒋楠便下来了。

    远远的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叶果,也顾不得大家的视线,直接过去了。

    叶果还站在碎纸机前面,扔了一打纸下去,才猛然想起自己丢错了东西,赶紧伸手要取回来。

    这一下,将蒋楠吓得不轻。

    一伸手就将她的手抓住了,眉心拧住,责备的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见到他,叶果微一惊。

    鼻尖莫名的就有些发酸,却不敢表露,只说:“我刚放错了东西,那东西不用粉碎。”

    “再打印一份就行了,你伸手去够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他脸色还是不太好,有些训她的意思。

    叶果本就有心事,被这一凶,心里更是不舒服。耷拉着脑袋,咬着唇不做声。

    感觉到周围其他同事们的视线都朝这边看过来,蒋楠才松了手。看一眼她委屈的样子,有些自责自己刚刚太凶,脸色柔和了许多,只说:“到办公室来,我等你。”

    蒋楠率先走了。

    叶果将所有的资料放好后,才去云磊的办公室。

    才敲门,蒋楠已经将门从里面打开。

    不由分说,牵着她的手直接往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室走。

    云磊张着脑袋,好心‘提醒’:“我的床还不错,放心享用。”

    叶果脸都要埋到地下去了。

    门带上,蒋楠担心的看她一眼,只觉得她眼下的黑眼圈尤其刺眼。

    “是不是阿姨的病又恶化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再挑另外一家医院,让阿姨住过去。”

    叶果摇头,“不是这样。”

    “出什么事了?”

    听着他沉沉的嗓音,感受着他的在乎和关心,叶果突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他。

    脸,埋在他胸口,贪恋的听着他的心跳。

    越是这样靠近,她越发确定

    自己已经不可能放弃他了

    这个人,对自己的重要性,也许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放弃他,也许会比剜开自己的心更难受吧?

    柔软而温暖的身子扑过来,蒋楠只是愣了一瞬,而后,本能的张开双臂将她拥紧了。下颔轻轻磕在她头顶,怜爱的抚了抚她垂下的发尾,像哄孩子一样轻哄她:“和我说说看,到底怎么了?”

    她轻咬着唇,似乎还很苦恼。

    蒋楠安抚的拍着她的背,“有我在呢。”

    “我姐都知道了”

    蒋楠恍然醒悟,反倒是长松口气。“那不是更好吗?迟早都应该要和她说清楚的。”

    “话是这样没错”埋在他胸口上,她声音闷闷的,“可是,我们吵架了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就只是这样拥着她,蒋楠仿佛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心上的阴霾和沉重。疼惜的蹭着她的头顶,他并没有出声安慰,只是用动作将自己的关切传达给她。

    她继续说着:“我觉得很难过。我不想在爱情和亲情中做选择。这根本不应该是一个对立的选择题!”

    “说得太对了。”蒋楠垂目看着她,苦笑,“我也讨厌这样的选项。”

    可是

    有时候,纵然你再讨厌,有些选择也是避免不了的。而且,自古两难全。

    叶果和叶雨之间就像打了个死结,无论叶果想要怎么化解,可是,这个结却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样子。

    陆甜慧也察觉出了她们之间的不对劲,将她们分开问过几次,甚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劝过,可是,终究还是于事无补。

    蒋楠从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出来,环顾了一圈,见到不远不近的叶雨,他脚步顿住了。

    叶雨也见到了他。

    比起以往的态度,最近这段时间,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即便是开会的时候,偶尔真的无法回避,她也会坐在最末的位置,离得他远远的。

    眼神更是不敢对上他的。

    这次,她扭身便又要离开,蒋楠沉声将她叫住了:“叶雨,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语气却又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