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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吴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作数的,当然作数!婶子,您这是想好了?”
吴奶奶犹豫了下,接着道:“我还得好好想想。”
吴兰接着又拿起一个鸡蛋糕塞到吴奶奶手里,“婶子,那您可得好好想想。我弟弟条件多好呀,颜遇嫁过来,就负责给我弟弟生个孩子,平时只要把我妈和两个孩子照顾好就行,其他重活啥也不用做!在家里享清福就行!”
吴兰有个弟弟叫吴强,吴强今年三十五岁,两年前丧妻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吴兰见吴颜遇长得不错,又是个黄花大闺女,所以就想把吴颜遇介绍给吴强。
吴奶奶接着道:“兰子,你弟弟今年多大了?家里几口人来着?上次我也没听清楚,这次你给我仔细说说。”
吴兰伸手给吴奶奶倒了杯茶,“我弟弟今年三十五岁,我那个死鬼嫂子给他留下两个女儿,大的今年9岁,小的7岁!然后家里还有我妈,就没有其他人了。您放心,我弟弟家人员关系简单的很,颜遇嫁过去后,肯定没人能欺负她。”
吴奶奶皱了皱眉,“都三十五岁了,那年纪有些大了,还有两个孩子,我们家金树今年也才三十五岁......”
吴兰接着道:“婶子,你别看我弟弟年纪大了,但我弟弟条件好呀。你看我家条件不错吧?我弟弟家条件比我的还好呢!我弟弟家有三十套房子!就您现在租的那个房子的前面,就是我弟弟家的房子,婶子,这事如果成了,我可以跟我弟弟说说,让他把前面那个房子送给您。反正我弟弟房子多,也不在乎那一套。”
吴兰说的财大气粗,吴奶奶听的惊讶不已,连忙道:“就前面那带院子的两层小洋房?”
“对。”吴兰点点头,“就是那个带院子的两层小洋房,我告诉您,那房子冬暖夏凉的可不比我们家这房子差。”
吴奶奶不知道有多羡慕那个带院子的小洋房的主人,没想到那个小洋房竟然是吴兰弟弟的。
事成就送一套房子,看来吴兰弟弟家的条件确实不错。
吴兰看着吴奶奶的表情变化,接着道:“婶子,大龙二龙现在还没上学吧?现在男孩子不上学怎么行呢?不上学以后连个媳妇都说不到!”
吴大龙和吴二龙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可他们一个都没有上学。
不是不给上,是家里条件跟不上。
吴奶奶也着急。
毕竟是男孩子,如果到时候真的娶不上媳妇要怎么办才好?
不得不说,吴兰正好说到了吴奶奶的七寸之上。
吴兰看着吴奶奶的表情变化,接着道:“婶子,就算不为别的考虑,您总得为两个孩子考虑考虑,金树大哥和大嫂也来京城这么多年了,至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颜遇要是跟了我弟弟,我弟弟不但可以让大龙二龙上学,还可以解决你们的住房问题,有了房子,还可以把你们的户口迁过来,到时候你们一家就是京城本地人,到时候那年轻的小姑娘都要倒贴,还用担心大龙二龙娶不着媳妇吗?”
吴兰提出条件太优越了,吴奶奶想不动心都不行。
两个孙子可以上学,他们还可以住上小洋楼,变成京城人,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但她毕竟是女方家属,她得矜持点,她孙女又不是嫁不出去。
吴奶奶咬了一口鸡蛋糕,“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你弟弟毕竟是二婚,还带着两个孩子,我们家颜遇可是黄花大闺女。”
吴兰拍了拍吴奶奶的手,“婶子,我这个人不会说假话,更不会拐弯抹角,如果说出来的话不好听,您也别生气。如果你们家颜遇不是个黄花大闺女的话,以我弟弟的条件,他还真看不上颜遇!”
吴奶奶一噎。
吴兰这话虽然难听了点,但确实是这个理。
吴兰弟弟条件优越,有钱有房,吴颜遇有什么?吴颜遇无非就是比吴兰弟弟年轻几岁!
吴兰接着道:“我弟弟这个人爱面子,就想找个没结婚的闺女,要不然他早就结婚了,还等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有多少半路上离婚的女人,想倒贴我弟弟!”
吴兰还真的没吹牛。
吴强自身条件不错,不知道有多少离婚妇女想跟他呢。
可惜吴强看不上离过婚的。
其实以吴强的条件,想找个没结过婚的闺女也非常简单,但是吴强还要求人女方得长得漂亮。
京城虽然不缺又漂亮又年轻的小闺女,但又有几个人家的父母,愿意将自己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人家当后娘?
所以吴强才一直都没有遇到合适的。
刚好吴颜遇一家搬过来,吴兰瞧着吴颜遇长得不错,小姑娘还懂事,孝顺,所以想把吴颜遇介绍给自己弟弟。
吴强条件那么好,吴奶奶不想放弃,她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来都没有住过洋房她做梦都想像城里人这样,住一次小洋房。
“这件事我也不能给颜遇做主,我还要问问金树夫妻俩。”
吴兰拉着吴奶奶的手道:“婶子,您可是颜遇的亲奶奶,怎么,这件事您说了还不算啊?”
吴奶奶叹了口气,“我哪里能做得了他们两夫妻的主。”
吴兰接着道:“那您可得回去好好跟金树大哥还有大嫂好好说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也是看你们一家租我们家房子租这么长时间了,都不是外人,所以才把颜遇介绍给我弟弟的,外人想找我说,我还看不上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嫁给我弟弟的!”
吴奶奶站起来,“行,那就这么说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您。”吴兰将吴奶奶送到大门外。
吴奶奶包的小脚,走得慢,普通人只要15分钟就能走完的路,她硬是走了四十多分钟,才走到家。
她到家后,吴颜遇正在厨房里洗碗。
颜二菊在给孩子喂奶,吴金树在院子里喂鸭子。
这鸭子是刚抓回来的,毛还是黄橙橙的,吴金树一边喂鸭子一边道:“小鸭子多吃点啊,家里三个孩子能不能念书,就看你们的了。”
吴奶奶走过来,“你就指望着这些鸭子给孩子们上学?”
吴金树点点头,一脸向往的道:“妈,您可别小看这些鸭子,这里有十只小鸭子,长大了就变成大鸭子,大鸭子生鸭蛋再孵小鸭子,到时候不就可以卖钱了?”
这十个小鸭子花费了夫妻俩大半的积蓄,这还多亏了倪烟上次那十三块钱,要不然他们每个月都过得紧巴巴的,可没有这样的闲钱买小鸭子。
吴奶奶笑道:“等着这些小鸭子变成大鸭子,然后大鸭子再生蛋孵小鸭子,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你等得及,孩子们可等不及!对了,你跟我过来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吴金树放下水瓢,跟着吴奶奶走到屋子里。
吴奶奶看了看院外,最后关上门。
吴金树疑惑的道:“妈,您想跟我说什么呢?这么神秘兮兮的!”
吴奶奶拉着吴金树坐下来,转眼间就红了眼眶,“金树啊,你身体不好,家里又那么多孩子要养活,还有我这个老不死的在拖累着你,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妈!您这是说啥呢!啥拖累不拖累!您是我妈,我养您是应该的!而且我一点也没觉得辛苦,我有儿有女,有媳妇儿有老娘,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幸福!”
富人有富人的快乐,穷人也有穷人的快乐。
吴金树生活的很满足,从没觉得自己辛苦,也不抱怨生活。
吴奶奶抹了把眼泪,“可是我心疼你。”
吴金树三十五岁。
吴兰的弟弟吴强也三十五岁。
吴强有钱有房,啥都有,吴金树有什么?他甚至连给孩子们上学的钱都没有。
年纪轻轻的,身体还不好。
谁的儿子谁心疼。
“妈,您就是想太多了,我现在生活的这么好,有什么可心疼的?”吴金树帮着吴奶奶擦眼泪。
哭了一会儿,吴奶奶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鸡蛋糕,“这个给你,你拿着好好补补,可别给其他人吃了。”
吴奶奶一共拿了四个,还有两个是要留给吴大龙和吴二龙吃的。
“妈,这个您是哪来的?”鸡蛋糕在街上卖一块多钱一斤呢,他们家哪里买得起?
“吴兰给的。”吴奶奶接着补充道:“吴兰是个热心肠的好人。”
吴金树对这个房东的印象也还不错。
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吴兰还给他们家便宜了2块钱。
吴金树道:“您自己吃吧,我还年轻,用不着吃这个。”
吴奶奶板着脸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已经吃过了。”
语落,吴奶奶又道:“金树,家里养着这么多孩子也不是个事,颜遇那孩子也不小了,要不给她说个人家吧,咱家条件又不好,给颜遇说户好人家,还能让她享享福呢。”
“不成!”吴金树直接反对,“颜遇今年才十七岁!哪能说人家!我还要给她念书呢!”
“一个女孩子,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吴奶奶接着道:“过去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孩子都好几个了!”
吴奶奶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很多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哪里能改的掉?
吴金树道:“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妈,现在男女已经平等了。而且赵老师都说了,颜遇是上学的好苗子,她以后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砸锅卖铁我都要给颜遇念书!”
吴颜遇之前一直在上学,因为吴家实在是没钱交学费了,所以才辍学在家带孩子。
因此老师不知道家访了多少次,让吴颜遇重回校园。
可家里实在是太穷了。
吴奶奶叹了口气,“两个亲生的都没钱上学,现在居然要给一个丫头片子上学,我真想知道,你这爹到底是不是亲的!”
吴金树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妈,不是说好了以后不提这事吗?您怎么又开始提了?”
吴颜遇并不是吴金树和颜二菊的亲生女儿。
吴金树和颜二菊当时结婚一年多都没有生孩子,直至第二年,颜二菊在山里砍柴,捡到了刚出生,连脐带都没剪的吴颜遇。
这也是吴颜遇名字的由来。
她是颜二菊遇见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说,吴颜遇是天上的祥瑞之星转世,能给吴家带来新的机遇,让吴家的香火继续传承下去,所以才取名‘遇。’
吴颜则是夫妻二人的姓氏。
这三个字合起来就是吴颜遇。
说来也是奇怪,就在吴颜遇8岁那年,颜二菊果然怀孕了并且顺利生下吴大龙,吴颜遇11岁那年颜二菊生下吴二龙,去年,颜二菊生下吴小龙。
三个孩子接二连三的出生,夫妻二人都很开心,也越来越喜欢吴颜遇。
他们认为是吴颜遇给吴家带来了的心机遇。
“你以为我想提啊?我是看你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记得了,所以才提的!”吴奶奶抓住吴金树的手,“金树啊,我今年都67岁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在我走之前,没看到大龙和二龙上学,没看到你们一家人住上小洋房,我实在是不放心!”
“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住哪里都一样,妈,您真的不用操这个心。”吴金树道。
闻言,吴奶奶鼻子一酸又开始哭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孝敬我,你就是这样孝敬的吗?别人家的老子娘都住上了小洋房,就我,住在这么个黑漆漆的鬼地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以为我不想住小洋房吗?”
“你爹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大饥荒的那些年,我啃树皮,吃观音土,你想想,我什么时候让你和你姐吃过这些东西?”
“儿大不由娘啊,儿大不由娘......”
吴奶奶的老伴死的早,是她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孩子。
她又是缠了小脚的女人,干不了重活,那些年,为了能带大两个孩子,她什么苦都吃过。
吴金树知道母亲受过不少苦,叹了口气道:“妈,是我没用,是我没能力让您老住上小洋房,但是您放心,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家可以住上小洋房!”
吴奶奶擦了下眼泪,“等我死了,你烧给我吗?”
住小洋房说的容易!
以吴金树和颜二菊现在的经济状况,想要住小洋房,还得到猴年马月呢!
吴金树无奈的道:“妈,您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吴奶奶接着道:“我不就是让颜遇嫁人吗?你朝外说说,让大家伙来评评理,我这个当奶奶的要求过不过分!哪家的姑娘不嫁人?哪家的小伙子不娶媳妇?怎么,你女儿还能是金子做的不成?这辈子都不嫁人了?”
吴金树叹了口气,“不是不嫁人,是颜遇现在年纪还小!”
“都十七了!不是七岁!”吴奶奶接着道:“你又不是她亲爹,养她这么多年也够仁义的了。”
吴金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亲娘啊!您怎么又说起了这个!在我心里,颜遇就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和大龙二龙小龙一样重要!”
吴奶奶道:“那我也是她亲奶奶啊!说的我好像是一个恶奶奶一样!我让她嫁人也是为了她好,咱家这个条件,她跟着我们也是吃苦,还不如早点嫁出去享福,我是为了她好!”
那吴强家的条件多好啊!
吴颜遇一嫁过去,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不但她自己能过得好,还能让娘家人一起过得好!
吴金树起身往外走,“妈,以后这话您就别再说了,颜遇永远都是我的亲女儿,我出去喂鸭子了。”
“金树!”吴奶奶一把拉住吴金树的衣袖,接着道:“金树你听我说,我真的给颜遇物色了个好人家,男方那边房子有三十多套房子,他还承诺我,成事之后就会送我们一套房子,就咱们家前面那个带院子的两层小洋房,你不总说那小洋房修得漂亮吗?”
吴金树拂开吴奶奶的手,低声道:“就算再漂亮,我也不会卖女儿去换房子!”
“这怎么能是卖呢!咱们是嫁女儿!”无奈年连忙道:“而且人还说了,他能把咱们全家的户口都迁到京城来,以后咱们就是京城人了!”
“妈,您就别说了!说了我也不会同意的!这事是永远也不可能的!”吴颜遇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他和颜二菊一手养大的!
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的,他做不出这样的事!
吴金树直接打开门,离开吴奶奶的屋子。
吴奶奶看着吴金树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就想不通了。
那捡来的丫头片子真的有这么重要?
比小洋房和亲生儿子都重要?
也不知道吴金树这个亲爹是怎么当的!
再说,她又不是要害吴颜遇!
她这是让吴颜遇去享福的,普通人想嫁给吴强,还不一定高攀的上呢!
儿大不由娘啊。
吴奶奶抹了把眼泪,想起过去吃的那些苦,又想起现在受的气,吴奶奶越想越难过,哭得眼睛都肿了。
年轻的时候,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到老了,她还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她为的是什么呀?
她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她还不是为了孩子们!
可是没一个人领她的情!
他们都是好人,就她是坏人!
不行,这一次她一定要住上小洋房,要不然她死了都不能闭上眼睛。
见吴金树从吴奶奶屋子里出来,颜二菊拉了拉吴金树的衣袖,“妈跟你说什么呢?这么神秘,把门都关上了。”
为了避免婆媳矛盾,吴金树当然不能说真话,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鸡蛋糕,“我妈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生怕我吃了苦,不知道谁给了她两块鸡蛋糕,非得塞给我!你拿去吃了,我一个大男人,哪吃不了这腻的东西!”
颜二菊重新将鸡蛋糕塞到丈夫手里,“给你的你就拿着,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吴金树笑着道:“行,那咱俩一人一个。”
颜二菊接着道:“妈就没再跟你说其他事了?”
“没有。”吴金树道:“她一个足不出户的老人能有什么事啊?”
颜二菊想想也是,就没再追问,“那我把这个鸡蛋糕拿去给小遇吃了。”
颜二菊也很喜欢吴颜遇这个女儿,有什么好东西,两个儿子都得靠边站,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颜遇这个女儿。
......
另一边,杜爷快速地追上了倪烟。
“你怎么来了?”倪烟疑惑地回头。
杜爷捻着佛珠,“你师傅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山。”
倪烟笑着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丢了?杜先生你快回去吧。”
杜爷提步上前,“我这个人不轻易允诺别人,既然答应了你师傅,就不会让他担心。快走吧,一会儿天该黑了。”
闻言,倪烟只好跟上。
不一会儿,两人就进了山。
昨天夜里下过雨,山里的空气非常新鲜,草丛里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儿,好看极了。
倪烟一边走着,一边采花,不一会儿,手上就抓了一大捧花,五颜六色的映衬着如玉般的容颜,这才是真正的人比花娇。
杜爷跟在她后面,“你们老师没教过你要爱护花草吗?”
倪烟将折下来花儿放在背篓里,“你们老师没教过你看待问题要思路要灵活一点,不能那么古板吗?古人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杜爷没话了。
这小丫头每一次都能堵的他哑口无言。
接下来的时间,杜爷索性就不说话了,默默的跟在后头。
刚好,倪烟在挖草药的时候,也不喜欢有人打扰。
这个时候的山林被保护的很好,山上什么草药都有,挖着挖着,倪烟就不想回去了,她甚至遇见了好几株后世已经消失了的草药。
杜爷斜倚在一棵松树前,半眯着眸子,慢条斯理的捻着手中的佛珠。
就在此时,他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倪烟道:“别动!”
只见,倪烟上方的树梢上,盘着一条吐着信子的竹叶青。
竹叶青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毒蛇,被它咬上一口,不死也残。
就在杜爷要动手的时候,只见倪烟快速地站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捏住了竹叶青的七寸,她的动作甚至比竹叶青的还要快!
这一秒,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倪烟一手捏着竹叶青的七寸,一手从腰间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利落的将蛇胆掏出来,放在嘴里,直接吞了下去。
帅气极了。
整个过程看得杜爷是目瞪口呆!
她、她真的是个女的吗?
杜爷有些怀疑倪烟的性别。
这些年来,杜爷见过大江南北的女孩,但是像倪烟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
会打架,会医术,会挖草药,还不怕蛇......
最后还生吞蛇胆!
这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
偏偏,倪烟就做了。
利落地吞完蛇胆,倪烟抬眸看向杜爷,“蛇胆可是好东西,能祛风除湿、清凉明目、解毒去痱,还有大补的作用,你要不要也来一颗?”
她虽然刚杀完蛇,但手上却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么标志的一小姑娘,能做出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杜爷捏着佛珠,忍住胃里的翻腾,摇摇头,“不、不用了。”
倪烟瞧见杜爷的脸都白了,笑道:“你真的是十里洋场的那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杜爷啊?”
一颗蛇胆而已,有那么吓人吗?
杜爷:“......”
下山的路上,倪烟还抓了一只发色发亮的野鸡,就在杜爷认为,倪烟要说这只野鸡真漂亮的时候,人直接来了句。
“这么漂亮的大野鸡,用来做烤鸡最香了!”
杜爷的嘴角抽了抽。
王老怎么会让他来保护倪烟呢?
被保护的对象应该是山里的小动物才对......
还好倪烟只是来挖个草药而已,如果倪烟常年住在山上,还不得把山上所有的小动物都霍霍完?
走着走着,倪烟突然停下脚步。
杜爷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直接撞上一堵‘人墙’脚步不稳,差点摔倒,一只素白的手及时的抓住他的手腕,又很快的松开,“看着路。”
杜爷稳住身体,“怎么回事?”
倪烟看了看四周,“我们好像迷路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山林中出现了各种小动物的叫声,如果是胆子小的人话,肯定会被吓得发抖。
杜爷也是野外经历丰富的人,“是鬼打墙。”
倪烟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办?”
杜爷倒是淡定,捻着佛珠道:“现在只能等明天早上太阳出来才能走了。”
倪烟叹了口气,将背篓拿下来,“那只能这样了。”
杜爷意外的看向倪烟,“鬼打墙......你不怕吗?”
正常小姑娘听见‘鬼打墙’这三个字,反应不应该这么平淡才是。
倪烟靠着一棵松树坐下来,“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真的有鬼。”
山上有瘴气,四周又黑漆漆的,遇见鬼打墙很正常。
其实鬼打墙并不是真的有鬼,只是一个现象而已。
生物学上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
人在失去了方向感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是圆的,所以才会在一个同一个地方打转,只能等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才能辨认方向感。
杜爷笑了下,“懂得还挺多。”
“那是。”倪烟毫不谦虚。
杜爷捻了下佛珠,没说话。
倪烟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而后转眸看向杜爷,“你渴吗?”
走了半天山路,能不渴吗?
但是男女共用一个水壶,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吧?
就在此时,倪烟扔过来一个红艳艳的果子,“这个野果的水分很多,解渴效果很好的。”
杜爷愣了下,抬手准确无误的接过那颗野果,“谢谢。”
倪烟接着道:“一个不够的话,背篓里还有。”
“哪来的?”杜爷问道。
“刚刚挖草药的是顺便摘的。”倪烟道。
杜爷咬了一口野果。
“咔擦!”
水分果然很多,又香又脆,口感非常好。
天越来越黑,倪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珠子,将它放在树枝上,瞬间便照明了这一块。
好东西就是好东西,这比电灯的效果好多了。
杜爷惊讶的道:“这个珠子你不是卖掉了吗?”
倪烟掏出匕首,麻利抹了野鸡的鸡脖子,“本来是准备卖的,可惜遇到一个不识货的老板。”
“这样。”杜爷眉眼淡淡,转头看向倪烟,眼底的神色又转至震惊,“你在干嘛呢?”
“杀鸡啊。”倪烟回答的轻松。
“杀鸡干嘛?”
倪烟无语的道:“当然是吃了,难道你想今天晚上饿着肚子?”语落,倪烟接着道:“你会生火吗?”
山上遍地都是柴,到不担心没柴烧。
“我没有火柴。”杜爷道。
“你不吸烟?”倪烟问道。
杜爷摇摇头。
“不吸烟挺好的,”倪烟接着道:“那你会钻木取火吗?”
钻木取火?!
杜爷满脸黑人问号脸,“我又不是山顶洞人。”
“那你会杀鸡吗?”倪烟又问。
“我也不是屠户。”杜爷回答。
杜爷虽然野外经历丰富,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会做。
而且,他在野外的时候,身边都跟着很多人,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动手。
倪烟无语的道:“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杜爷:“我又不是万能的。”
倪烟微微挑眉,“那你会吃吗?”
杜爷:“......”
倪烟一脸嫌弃的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杜爷:“......”
不一会儿,空气中就传来了“滋滋”的冒油声,还有专属烤鸡的香味。
杜爷没想到,原来钻木取火的原理是真的。
更没想到,倪烟在野外也能把野鸡烤的这么香。
明亮的火光倒映出一双级浅的眸子,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棍子,注意力全在那烤得冒油的烤鸡上,这让杜爷想到自己养的那只火狐。
杜爷靠在松树上,淡淡收回视线,抬头看向天空。
天上繁星璀璨,灿烂的星河中,牛郎星和织女星遥遥相望。
杜爷的手指动了动,佛珠也跟着动了动,就在这时,一只香喷喷的鸡腿被递了过来。
“吃吧。”
说话间,倪烟已经将手中的鸡腿咬了一大口。
杜爷默默在心中念了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然后接过鸡腿,“谢谢。”
“不客气,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倪烟语调淡淡。
鸡腿烤的很香,外酥里嫩,一口下去满嘴都是肉,杜爷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满足的感觉了。
此时他觉得,做一个俗人,喝酒吃肉,似乎也挺不错。
吃完烤鸡,倪烟感叹一声,“也不知道我师父师娘会不会着急。”毕竟她一个晚上没回去。
“应该不会。”杜爷道。
“为什么?”倪烟回头看向杜爷。
杜爷捻着佛珠,“我想,在王老让我跟你一起过来的时候,就料到了鬼打墙。”
王老毕竟就是生活在山脚下的,他应该很清楚山里的情况。
他那么担心倪烟,估计就是怕倪烟一个人遇到鬼打墙会害怕。
倪烟站起来道:“说的也是。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睡觉了。”
杜爷愣了下,她要去哪里睡?
就在杜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倪烟动作利落的爬上一颗树,躺在树干上,双手抱胸,“晚安。”
却在躺下的时候,头发不小心勾在了边上的树枝上。
“啪嗒”一支毛笔自发间掉落下来。
三千青丝瞬间滑落下来,倾泻于树干之下,墨发之下,藏着一张精致又惊艳的五官。
倪烟不得不从树干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地朝杜爷伸出手,“麻烦把毛笔捡给我。”
杜爷弯腰从地上捡起毛笔,往上一扔。
倪烟分毫不差的接过毛笔,“谢了。”
“客气。”杜爷眉眼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