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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毕业
校领导起身,鼓掌欢迎,看台上一些学生下意识跟着站直,掌声稀稀拉拉,大多数人只顾着琢磨到底是谁这么牛。
一个人,从主席台巨幅红色背景墙后面绕出来,走上主席台,与老校长握手,彼此问候,看台上的男女,瞧清楚这人是谁,恍然大悟,热烈鼓掌。
沈浩。
这一届学生中的传奇人物。
在人才辈出的北大,也称得上绝无仅有。
赵美美先是一愣,继而双手捂脸,既激动又高兴,恨不能冲下看台跟心爱的男人来一个深情拥抱,虐死单身狗。
“同学们,我很荣幸站在这里。”沈浩话音未落,掌声响起,看台上的男女凝望沈浩,忍不住回味沈浩当年每一次拉风现身,自然而然也回味起这四年走过的历程,曾经的喜怒哀乐在这一刻变为深深的不舍。
在北大相聚。
又要在北大分开。
前程似锦,却更怀念从前。
站在主席台中央的沈浩,触动了无数人心弦,赵美美潸然泪下,相遇,相识,相知, 相爱,生死与共,无数画面在这妮子脑海浮现,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不算完整的大学梦要画上句号,沈浩也感触颇多,朝着鼓掌的同学们点头致意,等大家平静下来,继续致辞。
掌声一次次响起。
在场的老师暗暗惊叹沈浩的号召力和个人魅力,惋惜这样的人才似乎没走对路,去国外闯荡,从政难,富过比尔盖茨更难,若留在国内发展,运气好点,二三十年后主政一方或成为首富,不是梦。
很多学生也在为沈浩惋惜。
虽然沈浩每次现身,都意气风发,但国内环境确实更适合顶着北大光环的猛人,十年二十年后,这个洒脱致辞的英俊男生,还有没有当初那股舍我其谁的锐气?还会不会带给大家震撼?
很难说。
致辞完毕,沈浩望着赵美美,深情道:“最后,我要对我心爱的女人说,终于毕业了,我可以娶你了。”
赵美美没想到沈浩会在这么庄重的仪式上示爱,幸福的不知所措,抹着眼泪傻笑,掌声再次响起。
“老大,美美,祝你俩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吴波扯开嗓子起哄,鼓掌的男女生轰然大笑。
气氛轻松起来。
学位授予仪式正式开始。
沈浩是第一个被授予学位的毕业生,拿着学位证书,与老校长握手合影,后面人没沈浩这么风光,都是一批一批上台,由各个院的院长颁发证书。
多年后,参加此次毕业典礼的学生和老师才彻底明白,沈浩为什么能顺利拿到文凭,为什么受到高规格礼遇。
证书全部颁发,毕业典礼进入尾声,数千毕业生摘下学士帽,高高扔起,挥动寒窗苦读十几年得来的一纸文凭,眼含热泪欢呼、呐喊。
美好的四年落幕,新的人生开始。
体育馆前,未名湖畔,石舫遗址旁,到处是拍照留念的毕业生,沈浩赵美美也不例外,用照片定格每一个值得铭记的瞬间。
每拍一张照片,沈浩赵美美要欣赏许久,熟悉的景,熟悉的物,曾经多少次漫步其间,仿佛与自己无关,然而,这一次却凝神感受,希望将北大的美,永远烙刻心底。
古香古色,有着厚重历史底蕴的西门,沈浩赵美美、苏丽、吴波、王耀祖、秦奋,十多个男女聚在一起,各摆poss。
负责拍照那哥们儿按下快门时,十几人齐声喊“茄子”,连一向不爱表现自己的王耀祖也伸剪刀手开怀大笑。
拍完这张照片,沈浩转身凝视门楼上端伟人书写的匾额,百感交集,在心里呐喊:再见了,我的宿舍;再见了,我的大学;再见了,我的青春。
沈浩已算幸运。
还有很多人在心里悲呼:再见了,我最纯真的爱情。
秦奋也在凝视这座象征着北大的门楼,即将远赴英伦读研的他,学不来沈浩的洒脱,吴波的没心没肺,痛苦闭上双眼,不去看熟悉的景,不去看熟悉的人。
不看彼此就真的能远离悲伤?
沈浩把手搭在秦奋肩头,道:“不管你在哪里,我们永远是兄弟。”
秦奋重重点头。
毕业,短暂的解脱,少不了狂欢,夕阳西下,沈浩赵美美的同学、熟人,一股脑涌入博雅国际酒店二楼宴会厅。
等人来齐,沈浩携着妆容精致美到男人不好意思直视的赵美美,当众举杯道:“今夜,不醉不归。”
无论男女都扯开嗓子喊好。
从不喝酒的人,也豁出去,敬这个,灌那个,忙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显露几分醉意的秦奋猛拍一下桌子,待大家收声,诧异望过来,昂头吟苏轼的南乡子。
云海,天涯,两渺茫。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秦奋吟到这儿,抬手指着一个宿舍的兄弟,语调陡然高亢“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
沈浩笑着冲秦奋竖起大拇指,想不到被江南水乡滋养出几分阴柔气质的好哥们儿,居然有这么豪迈一面。
赵美美醉眼迷离依偎着沈浩,道:“老公,我想结婚前你陪我去世界上最高的地方,看日出,我还要许一个愿。”
“好。”沈浩痛快答应,并非随口敷衍,哪怕是小妮子喝高后的胡言乱语,他也会认真思量。
世界上最高的地方,珠峰,登山爱好者心目中的圣地,登上去,这辈子才算圆满,不过登珠峰无异于拿命去冒险,死在上面的职业登山运动员多了去了。
沈浩无所畏惧。
别人去不了的地方,这牲口未必去不了,别人能去的地方,他一定能去,带上赵美美照样没问题,起码登珠峰不在话下。
这顿晚饭从七点吃到十一点,不少人喝趴下,这次聚过后,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聚,没谁偷奸耍滑。
沈浩事先包下一层楼的房间,喝醉的同学,直接被抬到楼上房间休息,没醉的,拎着酒回房间,继续喝,继续唠。
赵美美没少喝酒,趴在沈浩身上,梦呓似的嘟囔几句,就睡着了,由于是趴着,不一会儿,嘴角溢出一丝口水。
沈浩乐了,小心翼翼抹妮子嘴角的口水,看着这个要陪他走入婚姻殿堂白头到老的娇憨女孩,内心很满足,很温暖。
完美的老婆,绝世的红颜,无上的权威,这一生,他没白活,唯一的遗憾,是初恋,是何媛。
人无完人。
人生亦如此
不必耿耿于怀。
新的一天,新的心情,然而303宿舍的气氛有些压抑,吴波、秦奋、王耀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校。
秦奋先回杭城陪陪父母,再出国。
王耀祖要搬到公司提供的单身公寓,上下班方便,光是这福利,足以令绝大多数北漂羡慕死,毕竟住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况且住的是高档公寓,自己去租,一个月少说五六千,贵点的万八千。
有份好工作,很重要。
“别愁眉苦脸的,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尤其你俩,都在这座城市,咱们想聚,很容易。”沈浩笑着瞧吴波、王耀祖。
王耀祖环顾宿舍,黯然一笑,道:“老大,我是舍不得这里。”
沈浩点头,理解王耀祖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
低头整理皮箱的吴波叹口气,心酸难耐。
临近中午,四个人忙活完,沈浩最后离开宿舍,缓缓关门,四年前,他第一个走进来,而今最后一个走。
门关上,一段岁月终结。
吴波开车,先把王耀祖送到住的地方,安顿好,四人找个地儿吃午饭,苏丽、赵美美没出现。
俩丫头知情识趣,男人们诉离别,不需要女人陪,因为没有男人愿意让心爱女人看自己柔弱一面。
“有机会,我们仨一定去剑桥找你,到时候你丫要管吃管住。”沈浩调侃秦奋。
“没问题,倾家荡产在所不惜,就怕你们不去。”秦奋说到最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热泪盈眶。
“一定去。”
沈浩、吴波、王耀祖异口同声,四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都忍着不落泪,比强颜欢笑更难受。
吃过午饭,沈浩、吴波、王耀祖送秦奋去机场,当秦奋办理完行李托运,要过安检的时候,吴波、王耀祖、秦奋实在忍不住,泪流满面,经历太多次生离死别的沈浩也格外揪心。
秦奋终究还是走了,无论心存多少留恋,漫漫人生路,没法回头,没法驻足,只能前行,至死方休。
沈浩、吴波、王耀祖走出机场大厅,沉默许久,决定今晚再醉一场。
“都开心点,今天的分别,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聚,秦奋不是说了嘛,他一定回国参加我和美美的婚礼。”沈浩安慰吴波、王耀祖。
“老大,你和美美嫂子到底啥时候办?我跟苏丽等这顿喜酒等好几年了。”吴波插科打诨,配合沈浩缓解压抑气氛。
“陪她登完珠峰,就结。”沈浩的回答,格外干脆、坚定。
“我靠,登珠峰,太浪漫了。”吴波大呼小叫之际,沈浩不经意一瞥,捕捉到侧后方一个熟悉身影,好像是何媛。
这厮扭过头定睛细瞧,确实是何媛,拉着拉杆箱,旁边站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金童玉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