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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掉头的一瞬间,林宜看到牧华弘的脸青得都快发紫了。
应寒年控着马往前走去,牧华弘被他们抛在后面,林宜小声地道,“你不就等着他送上门来?”
“是等着,但也得先晾着点这只老狐狸。”应寒年道,嗓音低沉,“不着急,先教你骑马。”
牧华弘不是什么小人物,更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应寒年就是当着他的面教她骑马,完全不把牧华弘放在眼里。
“这马我之前驯了一段时间,特地给你驯的,没有危险,但操作还是要规范。”
应寒年站在下面教着她一点点规则。
林宜因为牧华弘还在候着有些心不在焉,被应寒年说了才认真听讲起来,阳光渐渐往西斜去,时间就在他们之间这样的教学中慢慢流失。
牧华弘站了很久很久,动也没动一下。
应寒年和林宜这边不时发出笑声,亲密之态根本不顾旁人。
林宜小心地走了一圈到达应寒年的身边,有些开心地问道,“应寒年,我骑得怎么样?”
“我媳妇的骑术那还用说?”应寒年挑眉赞她,唇角勾着的弧度醉人得厉害。
自从家族大会之后,应寒年对她的称呼便是团团、老婆、媳妇三个里换,叫得一多,她竟也觉得习惯了。
“那我再骑一圈。”林宜新学会骑马,很有兴致,刚要再骑一圈时就听到“砰”的一声,她抬眸看去,就见牧华弘来时的那部跑车竟生生地撞掉马场护栏,直接朝她开过来,速度极快,开启的
远光灯刺眼至极,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域……
她的脸一白,只听应寒年厉喝一声“下来”,她的手就被扯了下去,她整个人摔进应寒年的怀中。
应寒年抱着她转了两圈,耳边传来白马受惊的嘶鸣声,她双手按着应寒年的手臂看过去,跑车急刹在白马半米之前,白马惊得奔了出去,撒野狂跑。
跑车上的驾驶座上,牧华弘坐在那里,青着一张脸冷冷地盯着他们。
“……”
林宜心有余悸地呼吸着,如果不是应寒年及时将她拉下来,恐怕她现在……
她想着,应寒年已经放开了她,朝着跑车大步走过去,抬起脚就对着驾驶室边上的车门狠狠踹过去,“牧华弘,你给我下来!”
牧华弘沉着脸从车上下来,阴沉地睨着自己的儿子,“现在有时间和我谈了么?”
应寒年眼中布满厉色,薄唇抿紧,上前一把勒住他的衣领,棱角分明的脸上透出嗜血的杀意,“你敢动她一下试试,我要你一门陪葬!”
“可以谈了么?”
牧华弘继续问自己的话,看向应寒年的眼里有着怒色。
夕阳斜上来,照得整个马场都变了色。
两个男人面对面对峙着,连空气都变得硝烟弥漫。
林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到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真的是两父子,两人莫名的相像。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扬声道,“应寒年,算了,回去吧。”
应寒年脸上的阴鸷这才慢慢淡下来,松开了对牧华弘的禁锢,冷冷地道,“你最好记住我的话,我这人……无亲可认!”
真动起手来,他不会惦记着这一点点血缘的。
牧华弘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被威胁的慌,只伸手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拉得平整一些。
……
厨房里飘散着浓郁的香味。
林宜盛了两盅汤离开。
三房的正厅外,姜祈星和保镖们守着,没人能踏进一步。
林宜端着汤走进去,灯光璀璨,应寒年和牧华弘各坐一方,距离有些远,气氛有些紧张。
应寒年的脸色不是很好。“我知道你眼里没有我这个父亲,我本意与你修好,但你上了位便不屑一顾。”牧华弘坐在沙发上,拿出一叠文件拍到茶几上,“可你别忘了,当初要不是我把你认回牧家,
你根本连继承权都没有!我不奢望你记着恩,但你对你自己的弟弟、弟媳动手,是真要同我撕破脸?”
养虎为患,牧华弘现在深刻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茶几上放的是当初他被老爷子弄出国前,他和应寒年的协议,他认应寒年回牧家,应寒年以三房名义行事。
可现在,应寒年却是向三房下手了。
“呵。”应寒年讽刺地冷笑一声,“你装什么?当初那种情况下只有我能给你撑着三房门面,你不认回我你还有别的方法么?你不过是没想到,老爷子会将位置传给我一个私生子。
”
“……”
牧华弘的脸色越来越沉。
应寒年说的的确是实话,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还有,我记你的恩?你是以为我不知道家族大会是怎么召开起来的?”
牧氏家族整整齐齐,全员到齐,没有他这个牧家三爷在暗中煽风点火,能召开得起来?
都到这一步了,牧华弘也不否认,他目光阴沉地睨向应寒年,问道,“这么说,你当真是想同我撕破脸面,将三房赶尽杀绝了?”
林宜把汤搁下,沉默地走向应寒年。
见到她,应寒年的脸色缓了缓,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随后道,“我和你之间没有脸面可讲,倒是有一笔旧账可以翻翻。”
“什么旧账?”
牧华弘拧眉。
应寒年向前倾过身体,黑眸阴鸷地看过去,声音如冰山上下来的雪水,冷入骨髓,“你说呢?”
牧华弘皱了皱眉,很快便反应过来,“应咏希?”
“……”
应寒年抿唇,眼中有着狠意,修长的手包住林宜,握得很紧,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林宜的手有些疼,一提到应咏希,应寒年总是容易失控。
牧华弘见他这样,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你这算什么,向长房下手立了个什么医疗队爆炸的名目,向我下手,就要立你母亲的名目?你还真不愧是天生的商人。”
打的一手好算盘。
既下了手,还把自己立得高高在上。应寒年的脸色异常冷峻,林宜看着他,而后淡淡地开口,“那您呢?三爷,当年的事您又隐瞒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