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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树看见来电号码,怔愣了片刻,对傅正南说:“少爷,是警局的电话。”
“接。”他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赵树跟对方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向他汇报,“警察那边说,在离贺阿姨被杀地点三公里的地方,发现了被扔在山沟里的轮椅。”
“还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赵树郁闷的回复,随后补充一句,“他们请您去趟警局。”
“既然如此,就去会会那帮饭桶。”傅正南嘴角浮起讥讽,凛冽的眉宇间讪笑的意味很浓。
上次审问了半天,警察都没能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反而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这回不会又是一场闹剧吧?
他面色一凛,蹙了蹙眉,随后被赵树推出了办公室。
警察局审讯室里。
刺白的灯光照射在傅正南的俊颜上,折射出淡淡的阴影,刚毅的面部轮廓显得越发深邃。
坐在桌子对面的两名警察,就是上次审问他的两个人。许是被他强势的气场镇住了,警察对待他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其中一名警察将鉴定报告交给站在他身后的赵树,示意他查阅一下,语气平静的说道:“傅正南,我们将你正在使用的轮椅,和遗留在凶案现场的轮椅进行了对比,发现这俩一模一样。”
傅正南剑眉寒沉,嘴唇紧抿,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呢?”他突然勾唇冷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听到他这句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警察的下颌角瞬间绷直,神色变得异样的肃然。
这个傅正南,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上次在人证和物证俱全的情况下,他都能表现得那么坦然。看他今天的态度,也不像是好对付的样子。
警察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沉声说:“被扔的那个轮椅以及现场遗留的手帕上,都没有检验出你的指纹,但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
傅正南扯了扯嘴角,眉宇沉沉的敛起,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周身清冷的没有任何人气。
“说结论!”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口气强硬不容置喙。
警察毫不掩饰地斜睨了他一眼,在心中把他骂了好几遍。身为犯罪嫌疑人,居然在警察局里如此嚣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目无王法、为非作歹吗?
“现在只能说明凶手有可能是其他人,但也不能排除你的嫌疑。”警察面色一凛,回以冷笑,语调也变得冷硬起来。
话音刚落,傅正南不以为然地扬起长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淡定地说:“我的轮椅是在芝加哥定做的,只有那里可以做出一模一样的轮椅,你们去那里调查即可。具体的地址,我可以让赵树告诉你。”
他的话颇有下达指令的意味,在警察听来则更加刺耳。他们原本想对他尽量客气些,没想到对方竟然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落于下风的警察不甘心咽下这口气。
“傅正南,我要提醒你,现在你仍然是犯罪嫌疑人。”警察一字一顿地说道,从齿缝里吐出凌厉的字眼,想要即刻给他个下马威,“你要时刻准备被警方传唤,不能随便离开本市。”
警察的这番话令他怒意横生,冷着一张极有型的俊逸脸庞,暴戾在慢慢的积聚,脸庞阴沉得有些骇人。
如他所料,这帮警察折腾了半天,依然毫无作为,不仅没能抓到真正的凶手,还要继续把他列为头号犯罪嫌疑人,真是蠢到惊人的地步。
他沉默了几秒,俊逸的脸庞变得邪佞,冷冷地发问:“你们能查多久?一周还是一个月?或者说,是一年还是十年?难道我什么也不干,就等着被你们传唤吗?”
“这是法律规定,你必须遵守!”警察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本来面目,陡然拔高了声音,试图借此压制住他强大的气场。
傅正南英挺的眉宇深深的蹙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感。阴鹜冷厉的声音,寒冽得如同腊月的冷风。
“法律存在的目的是要保护公民的财产与自由,你们白白浪费了我纳税的钱,现在还妄图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看破坏法律的人正是你们这群饭桶!”
说罢,傅正南没等警察回复,转动着轮椅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一道霸气决绝的背影。
警察被他气得直翻白眼,愤怒如同潮水在胸中汹涌起伏。然而,这次他们仍然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他,一口气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
两人从警察局里出来,赵树将傅正南推到他的专用豪车里,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随着引擎声响起,黑色的轿车开始朝傅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就在轿车驶入老宅门前那条路的时候,赵树远远瞅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正沿着马路朝着他们走来。女人行进的速度很快,双臂摆动的幅度较大,看她这幅架势应该是在进行健步走。
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运动服,衬托得娇嫩的皮肤更加白皙,行走时高高梳起的马尾左右摇摆,纤细的腰身有节奏地扭动着。
赵树一下子就认出了宋清雨,一丝疑惑涌上心头:为何少奶奶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在马路上走来走去?
“少爷,我看见少奶奶正沿着马路健步走呢。”赵树扭头向傅正南汇报道。
男人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收紧,默默地沉寂了几秒钟。
小丫头最近总是做些怪事,要么就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这回她又要做些什么?
“停车。”他轻冽一声,不带任何语气。
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宋清雨的身边,她马上认出这是傅正南的专用车,明澈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状,樱花瓣柔软的唇瓣随之微扬起完美的弧度。
车门徐徐开启,阳光落在傅正南的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光晕,整个人显得霸气而轻柔,两种相反的特质,却演绎得毫不违和,帅得不可方物。
“清雨,你在做什么?”他勾了勾唇角,刀刻般立体的轮廓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她被男人的帅气所吸引,看得有些入神,一时竟忘了说话。
“傅太太。”男人换了种称呼,俊朗的面容上全是温暖的笑意。
这声称呼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连忙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汗珠,调整了一下呼吸,柔声说:“我在家没什么事情可做,你又说暂时不用上班,所以我就报了一个学按摩的课程。”
她说话时的声音柔媚极了,带着淡淡的娃娃音。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红粉色,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傅正南的深眸浓眉间噙着温润的笑意,磁性的嗓音里有种浓烈的温柔,“你这是在做课后作业?”
“我今天按了会儿就觉得手累,所以想要锻炼一下身体,培养我的毅力和耐力。”
言毕,她勾唇一笑,清淡的笑容含蓄而明媚,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看上去更加娇羞可爱。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浓,一双如深海般暗沉的黑眸亮了亮,素来无波无澜的眸子里,生出了一抹温柔出来。
看来小丫头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想将按摩学习进行到底,就像赵树说的那样,她对自己真的很用心。
“上车吧,跟我一起回家。”
傅正南将手伸出车外,想要把她拉到车上来。她犹豫了片刻,将温软的小手轻轻放在他的掌心里,整个手瞬间被包裹在一片温厚的手掌中。
他手心滚烫的温度,就像是电流,在她体内激起一阵阵涟漪。她的耳朵有点发热,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绯红。
待她坐定后,傅正南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用大拇指轻按她手上的穴位,贴心地为她按摩起来。
“感觉好点儿吗?”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情,像是羽毛一般,落在她的心底里。
“我觉得你按的很好,比我专业多了。”她说话时眼波泱泱,绯红的脸颊面若桃花。
男人对她的话很受用,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磁性的声音里带上了情韵。
“我以前学过。”他温声作答,嘴唇扬起愉悦的弧度。
闻言,她的心底一沉,心脏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鼻尖有些泛酸,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他一定是在车祸之后才学的,掌握按摩技能也是为了减轻身上的痛苦,当初他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她敛起笑意,无比认真的说:“以后我帮你按,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句话让男人的一颗心像是被熨烫了似的,有温温的暖流淌过。
他将大掌上移到女人的双颊,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在她白皙干净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这个吻克制又温柔,却充满了暧昧的宠溺。
“你不用为我这么辛苦,我请了家庭医生,他们可以给我按摩。”他低沉的声音犹如大提琴一般,骚动着她的心弦。
她的小脸羞得红霞漫天飞,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很抓狂,心里抑制不住的狂跳。
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平静下那凌乱的心绪,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那那什么,技多不压身。”
男人的拇指在她娇嫩的脸上来来回回摩挲着,那样的动作分明就很轻缓,好似还带了点撩人的感觉。
“机票定了,我们明天就去度蜜月。”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迷醉的酒酿在空气中散开。
她怔愣了片刻,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警察不是让他做好随时接受传唤的准备嘛,怎么突然间他俩就能抛开一切去度蜜月了?
她紧盯着男人的俊脸,诧异的问:“事情水落石出了吗?”
宋清雨深深凝视着坐在轮椅中的男人,一双杏眸里潋滟着异样的光彩。
她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迫切想要知道事实真相。
现在,除了尽快医治好傅正南的身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为他洗刷不白之冤,真希望警察能早点儿还他一个公道。
傅正南倒是不着急,他一直没有吭声,干燥滚烫的大手覆在她的面颊上,用手背轻轻蹭去她白皙小脸上的汗珠。
她心里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追问一句:“快告诉我,到底怎么样了?”
赵树郁闷地回头瞥了他一眼,暗自思忖少爷怎么如此沉得住气,没注意到少奶奶都急疯了嘛,莫非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
思来想去,他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接话说:“少奶奶,警察将少爷的轮椅和凶手遗留的那款做了对比,发现两个轮椅一模一样。而且,从被扔的轮椅以及现场遗留的手帕上,都没有检验出少爷的指纹。也就是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少爷就是凶手。”
这个消息令她瞬间心花怒放,喜悦飞上眉梢,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半月状。
“太好了!”她激动地说道,清亮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
下一秒,女人鬼使神差般的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双臂自然地圈住他结实的窄腰,娇嫩的小脸紧贴着他的颈窝,呼吸间的热气全洒在他的耳根和脖颈处。
“我就知道!”她满脸都是甜蜜的微笑,活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杀人。”
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高兴,傅正南的心里就像灌了一瓶蜜,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跟着舒服起来。
他将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贴在女人不盈一握的细腰上,两只温热的大掌在她的脊背上下抚摸。线条分明的下巴抵在她柔软黑亮的秀发上,不自觉地在她头顶蹭了几下。
女人柔软的身体靠着男人坚硬的胸膛,一种淡淡的薄荷味混合着他独有的浑厚温暖的气息,一阵阵地窜进她的鼻腔。她的脑子轰得一声炸开,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无法思考。
男人好闻的气息让她意识到,方才,她竟然主动对他投怀送抱,这真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害臊的事情,把女人的矜持都丢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她的脸刷的一下红得鲜艳欲滴,心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她感到吸进去的每一丝空气里,都沾染了男人的味道,心悸到快要承受不住。她决定不再保持这个暧昧的姿势,连忙用双手撑住他的胸膛,缓缓地将他推开。
幸好傅正南什么都看不见,否则她以后根本无法与他对视,刚才这个举动简直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男人觉得盛大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的心底倾泻出来,眉眼间笑意浓重,唇角也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清雨。”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口吻极尽温柔。
她的脸早已红成熟透的番茄,明知道对方根本无法察觉,还是往后挪动了一下身体。
“嗯?”娇娇柔柔的一声透着羞涩。
“下次时间再长一点,好吗?”
他醇厚的嗓音包含着暧昧的宠溺,这句意有所指的话让她脸上的温度再次攀升。
如果拥抱的时间再长一点,那她就更没脸见人了!
她决定拿出鸵鸟心态,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偏过头看向窗外。
傅正南见她半天不说话,也陪着她保持沉默,可是嘴角却缓缓地勾起一抹坏笑来。
傅家老宅。
有傅正南在场的时候,宋清雨通常很愿意跟全家人一起吃饭,爷爷和姑妈总会时不时地将好吃的菜夹到她碗里,完全不把她当成外人,颇能让她体会到家庭的温暖。
俗话说,好心情能够带来旺盛的食欲,傅正南无罪的消息令她胃口大开,不知不觉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清雨,你今天的胃口不错啊,是不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傅老爷子看见她食量大增,笑容在脸上荡漾开来,就连额头和嘴角两旁的皱纹里都蓄满了笑意。
她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将嘴里的食物统统咽下后,高兴地说:“爷爷,我找到一个特别厉害的老师,开始学习按摩手法。只要坚持给正南按摩,他的腿就能好起来。”
她的心里喜滋滋的,脸上带着动人的微笑,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泉里,“咕嘟咕嘟”往外冒泡。
然而,她眉飞色舞地说了半天,大家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专心致志地埋头吃饭,好像她是个透明人,而她说出口的都是听不懂的外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