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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下楼,我在厂区里迎到了齐叔叔;他笑着朝我招手,眼里尽是爱惜之色。
我刚要说话,他就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随即让手下的人在外面等着,他穿着白衬衫,很阳光地搂着我肩膀说:“到里面再聊吧。”
我点点头,这回他连秘书都没带,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谈。
进到办公室以后,我把门关紧,又沏了茶,推到他面前问:“齐叔叔,您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齐叔叔摆手一笑,很阳光地看着我说:“默儿,梁权仁的事情,华总都跟我汇报了;说实话,你干得漂亮!”
看着齐叔叔竖起的大拇指,我心里瞬间有种抑制不住的高兴!因为他的言谈举止,跟大师傅太像了,记得曾今在监狱里的时候,我在学业上每每有所进步,大师傅都会像齐叔叔这样,朝我很阳光地竖起拇指,鼓励我。
但我没敢太得意,只是用力压着兴奋问:“对了齐叔叔,梁权仁到底去哪儿了?该不会是被幕后黑手,给干掉了吧?!”想想曾经的秦东山、钱大少,我就觉得梁权仁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齐叔叔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把手插进头发里,往后梳了梳,背靠在沙发上说:“默儿,你就没有发现,对方的表现很异常?”
听到这话,我微微一愣!
“哪里异常?”我问。
“平静,太平静了!”齐叔叔突然认真了起来。
“对,不仅是平静,而且很顺利!”我也跟着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梁家再不济,也算是上市公司;虽然他们公司名誉大损,而且还牵扯了官司,可那么庞大的一个集团,却几乎没怎么反抗;如果他们挣扎,再撑个一两年绝不是问题;可就在前些日子,他们竟然直接被吞并了,这不符合常理。”
齐叔叔微微点头,朝我一笑说:“更诡异的是,远鸿制药没查出来一丁点的问题!我们暂时能查到的,就是梁家这个家族企业,有涉黑的历史。但仅凭这些是不够的,因为所有的线索,到了梁权仁这里就断了,我们再也深入不下去了。”
我一愣:“那怎么办?梁权仁呢?我大师傅呢?”
齐叔叔再次摇头,岔开话题说:“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
听到这话,我深深吸了口气;那个名字,我真的不愿说出来,可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至少凭我的能力,拉不回来她了。
“蒋氏集团——蒋晴!”当这话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心就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往昔的时光,依旧历历在目,当年我一出狱,她就帮我找到了苏彩;后来又是给我借钱,又是帮我处理问题,还为苏彩的事情争风吃醋。
人都是有感情的,朝夕相处近两年,我早把她当成了至亲的人,自己的姐姐;却怎么也没想到某天,我依旧要面对这样的手足相残。
“就是现在,跟万豪地产在江北,打得火热的那个女孩?”齐叔叔微微皱眉。
“就是她!她是大师傅的养女,只不过只不过叛变了,从背后捅了我黑刀;之前古德车祸的事,应该就是她和梁权仁,一起诬陷的我。”讲到这里,我长长舒了口气,说实话,心里既别扭,又忧伤。
“楚老大竟然还领养过一个女孩?”齐叔叔一愣,接着又叹息说:“也是,那些年我跟他一直没见面,后来乳城这边发生了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想了一下,他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按辈分排的话,她应该算你姐。”
我仰起头,深呼吸了两口气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现在我已经私下联合方怡,也就是万豪地产的老板,对蒋晴出手了;而且蒋晴肯定也清楚,方怡突然出手,背后肯定有我的影子。”
可齐叔叔却微微摇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说:“默儿,做任何事,都要先三思而后行,万不能打草惊蛇。你有没有想过,即便在商业上打败了她,结果也于事无补?”
“不会的,她的蒋氏集团,背后肯定有人资助;说句不好听的,她或许也和梁权仁、秦东山一样,是给背后的人打工的;所以她的公司一完蛋,那些人肯定也饶不了她!说不准到时候,她会选择跟咱们合作;而且我清楚,蒋晴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默儿,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到了现在这个级别,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只要她参与了这个利益链条,即便对方自首,那也难逃一死;所以像梁权仁,或是你说的这个蒋晴,无论公司垮与不垮,他们都不会站在咱们这边,知道吗?”
听到这话,我背后地汗都下来了;难怪梁权仁,当初想不遗余力地弄死我,原来他自己就先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或许真如蒋晴所说,到了这个级别的较量,我就该退出了。
“所以这件事,大家都先稍安勿躁;毕竟咱们在明,对方在暗;以前你的身份没曝露,我们还可以借助你的掩护,对敌人出手;可现在,你已经彻底曝露了,所以谁先出手,谁将处于劣势。”齐叔叔眯着眼睛说。
“对方就那么强吗?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疑惑不解地问。
“一帮掌控经济,和核心技术的人呐!梁权仁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凭借一个药品专利授权,就能绑架整个市场;所以不是我们不想动,而是牵扯的范围太广,会损害大众的利益。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经济土匪’,经济绑架!”
讲到这里,齐叔叔又说:“而且对方这么干脆地把梁家推出来,我猜他们是想跟我们讲和,让我们不再深究下去,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一愣:“真的要到此为止吗?”
齐叔叔猛地摆手说:“犯了罪的人,推出来一只替罪羊,就想天下太平,那犯罪的成本岂不是太低了?要法律还有何用?”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我赶紧问。
“你先看看这个吧!这是楚老大出狱前,留给你的信!”一边说,齐叔叔就把信封推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