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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哥被他揪着,手不停地拨着大愣的胳膊,脸上既恐惧,又尴尬地笑说:“兄弟,别这样,给给哥个面子;哥错了,刚才喝醉了,一时冲动”
大愣抖着额头的青筋,还有那鲜血直流的秃头,厉声大吼:“你跪不跪?!今天你要是不跪,我让你以后,在桃水村无法立足!而且我今天就是干了二妮儿,又能怎样?别忘了,她还没出嫁,老子干了她,男方指定不愿娶;搞不好以后,二妮就是我的二房!”
“大愣,你说这个干什么?乡里乡亲的,赶紧给哥个面子,今天这事儿算了吧,回头我亲自去你家道歉”水哥依旧咧着嘴,眼角里还有泪,却依旧牵强地笑着说。
“你有个屁的面子!跪不跪?”大愣咬牙盯着他,又用力一推说:“把二妮给我抱到屋里,老子这就开开荤!”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的眼睛里,都动怒了;可是愤怒又能怎样?桃水村的主任,是大愣家世袭的,而且人家是村霸,在乡里还有亲戚当官;谁敢惹?谁敢站出来?
眼看着二妮,要被两个流氓抱走,水哥“噗通”一声,当着全村人的面,彻底跪下了
而那一刻,我依旧在挥舞着拳头,死活打不进去;人太多了,而且人挤人,根本施展不开。
所有的人都愣了,周围的流氓也不打我了;宋吉把凳子,套在脑袋上,愣是比我先挤了进去。
水哥跪在地上,微微低着头,神情恍惚地傻笑着,嘴里絮絮叨叨说:“大愣你看你,这事儿闹得多不好,乡里乡亲的,怪没面子的”
大愣却捂着脑袋,无比张狂地大笑说:“张大水,我知道你一直不服我!还有你们这些村民,虽然对我敢怒不敢言,可在你们心底,是不是还留着一丝希望?是不是指望这个傻子,有朝一日能弄死我?但是现在啊,你们心里的那个希望,已经给我跪下了,他完蛋了!你们谁也指望不上了,以后整个村子,只有我大愣一个人说了算!”
听到这话,好多村民的脸上,都露出了痛苦、纠结,甚至失望的神色!
或许吧,人在被欺压的时候,总会找精神寄托;苏彩就是我的精神寄托,而水哥,又何尝不是村民的寄托呢?
也许水哥,永远都不可能干过大愣,但至少他在骨子里,还敢反抗;敢反抗,就有希望,人们就还知道,自己活着还有期待的意义!
只是如今,这个敢于反抗的人,彻底跪下了,认怂了;所有人的希望,也就破灭了!
挤进人群里,我刚要过去扶水哥,嫂子却抢先爬过去,紧紧把水哥抱进了怀里;而更令人撕心裂肺的是,嫂子爬过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滩殷红的血迹!
“大水,咱不怕,不怕哈!我这就带你回家,咱们不吃酒宴了。”嫂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由于肚子传来的痛苦,眉头都挤在了一起;可她还是用力往上拉,拉着死死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水哥。
“你起来啊!现在站不起来,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再直起腰了!”嫂子痛哭流涕,仰天哭喊,衣服下面的血,更是哗哗往外流
“宋吉,赶紧扶嫂子上车,马上送医院!”两步近前,我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和宋吉一起,直接把嫂子抱了起来。
转过身,我又抬起一脚,直接把水哥踹翻在地上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你老婆和孩子的命,马上就要没了!”
可水哥却只是趴在地上,眼神空洞地仰着头,依旧傻傻的,特别尴尬地笑着。
最后是宋吉把他拉上的车,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嫂子送进了县里的医院;而那时候,嫂子因为失血过多,早已经昏过去了。
“大夫,大人和孩子,一定要全力抢救,我们出得起钱,花多少都行!”帮医生抬着担架,我满脸惶恐地说。
“放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说完,医生和护士,直接把嫂子抬进了抢救室。
门关上以后,我鼻子酸涩的厉害,泪水更是止不住地流。
嫂子多好的一个人啊,识大体、有礼貌,家里虽然穷,却从不曾怠慢我们。
说句难听的话,她嫁给水哥这种人,简直就是瞎了眼了!窝窝囊囊不说,自己没能力,还爱揽事儿;二妮已经是不你的相好了,大愣对她怎样,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人家自己的亲戚朋友都没管,显着你了是吧?
而且你不仅事儿没办成,还把自己的老婆害成这样,你图个什么啊?
走到急救楼门口,宋吉吓得面色苍白,靠在门前大喘气。
水哥就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抽着烟。
我当时脑子“嗡”地一声,愤恨地跑过去,一巴掌扇在水哥脸上,抽飞了他嘴里的烟说:“抽、抽,抽你马勒戈壁!张大水,像你这种男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自己充好汉,我们不管,可你别连累嫂子啊?冲动,不分场合吗?不想后果吗?如果嫂子和孩子,真出了意外,我建议你去死,跑到马路上,赶紧让车撞死!”
那时候,我真的是气蒙了!而且我觉得水哥,就是个渣男!你老婆还喝着喜酒呢,在二妮面前,你就不能矜持点儿吗?
宋吉赶紧拦着我,让我消消火;水哥却依旧傻傻地笑着,摇着头说:“事儿还没办完,不能死,不能死;蛛神说了,它会帮我,会帮我的”
其实我们不知道,那时候的水哥,精神已经彻底垮掉了,“臆想症”也彻底发作了!后来,他似乎每天都游离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有时正常,有时胡言乱语。
过了不大会儿,二妮的父亲来了医院;他看到我们坐在门口,忙不迭地过来问:“娟儿怎么样了?你看这事儿闹的?!”一边说,他还从口袋里,掏出1000多块钱,硬往水哥手里塞。
我咬着牙,愤愤地点上烟说:“两条人命,就值1000块钱?”
老人塞钱的手一停,特别痛苦地望着我们;深吸一口烟,我又说:“算了吧,我们不缺钱;再说了,这事儿不怨你们,都是张大水惹的祸!”
老人却一拍脑袋,蹲在地上抱头哭着说:“怨不得大水,他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