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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渝转过头看君佳楚，也笑了起来，他轻轻拍打掉君佳楚身上的碎雪末，小声说道：“你就是个小孩儿。”
“我马上就长大了。”君佳楚伸了个懒腰，轻轻地说道：“在我死的之前，我会长大的。”
柯渝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抓住了君佳楚的手，低声说道：“你不会死的。”
“我得输黄金血，那种血很少很少。医生说，如果我再受一次伤，就要死掉了。”君佳楚拧拧眉，轻声说道：“我偷听到的。”
“你家里很有钱，黄金血算什么。”柯渝说道。
“有钱？”君佳楚扭头看柯渝，突然又笑起来：“护士姐姐说你是大明星，你很有钱。”
柯渝摇头，小声说道：“你话题转得真快。走吧，雪要下大了，早点回去。”
“柯渝哥哥。”君佳楚伸开双臂，小声说道：“抱我。”
柯渝楞了一下，随即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抱住了她。
“我要睡了。”君佳楚嘟囔了一声，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当真开始睡了起来。
柯渝有些无措，抱着君佳楚站了会儿，腾出一只手拿手机。
“雯雯，我在游乐场捡到了一个小姑娘，你通知她家来领一下。”
“谁家的姑娘？”朱雯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君佳楚，我一只手抱她抱不动了，游乐场。”他匆匆挂断电话，抱着君佳楚往前走。
风雪又大。
嘀
车喇叭声突兀地响起来。
柯渝扭头看，只见一辆黑色越野车正缓缓停下。他正准备走过去，从车里伸出几部相机，对着他一顿猛拍。
“狗仔”他立刻转过身，腾出一只手去摸口罩。抱了君佳楚这么久，他的双臂已经开始酸软，无法像刚开始一样托住君佳楚，而这时狗仔的车已经到了身边，镜头几乎伸到了他的脸前。
“别拍了！”他忍不住怒吼一声。
“柯渝你恋爱了，你在采访中不是说三十岁之前不会恋爱吗？你让你的粉丝怎么想？”一名狗仔脑袋伸出来，幸灾乐祸地冲他问。
这个圈子里，同行之间的竞争远比想像中要残酷，拍到这个镜头，除非出大钱堵人口舌，否则绯闻一旦发散，他这种偶像级别的人会遭遇事业的大动荡，很有可能前途都会毁之一旦。更何况，这就是资本派人故意来堵他整他教训他的。
君佳楚被吵醒了，一手勾住柯渝的脖子，一手揉眼睛，“是哥哥来了吗？”
“未成年？”长筒炮马上对准了君佳楚的脸，咔咔地拍，闪光灯不停地闪动。
君佳楚懵了，眯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闪动的白光。
“别拍了，有病是吧？”柯渝立刻拉起衣服挡住君佳楚的脸，急匆匆地往前走。
“快拍、快拍”狗仔跳下车，追着柯渝拍。
君佳楚从柯渝怀中探出头，怯生生又好奇地看伸到面前的照像机，小声问：“是在拍戏吗？柯渝哥哥，我是不是也能当演员。”
“是快藏好。”柯渝把她又塞回去，眼看无法脱身，只能把君佳楚放下来，把她揽在怀里，而他面朝路边的广告牌站着，尽量挡着照像机照到君佳楚的脸。
“你搞清楚，如果敢曝光他，你们可都混不下去。”他扭过头，恼火地推开一只已经凑到面前的照像机。
“唷，你和未成年人在一起，到底谁混不下去？我要向公众揭露你丑陋的嘴脸，你不是还要评什么影视人物？我看你去梦里评吧。”
“我成年了，我十九岁，我叫君佳楚，我哥哥是君寒澈。”君佳楚的脑袋从柯渝身边钻出来，细声细气地解释。
没人听她说话，反而因为她脸露了出来，摄像机和照像机都凑了过来。闪光灯的强光闪动之下，君佳楚吓得把脑袋又钻进了柯渝的怀里。
“你们够了别拍了。你们想干什么，直接说。”柯渝揽紧她，语气放缓，带了些央求的意味。
“就是要曝光你的真面目呗，一代偶像和未成年半夜私会，简直三观尽毁。你还立什么青春向上的人设？令人作呕。”
“就是，平常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也就这样嘛。”
“多少钱，开价。别闹了，她身体不好。”柯渝发怒了，一把抓过离自己最近的相机，重重地砸在地上。
“柯渝砸东西了”一群人马上对着他的脸拍得更欢了。
分明就是来故意找事的！柯渝被推搡着，拖拽着，和君佳楚分开了。那些人把相机对着君佳楚脸不停地拍。君佳楚开始害怕，她瑟缩着，惊恐地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广告牌前，可怜巴巴地看着离自己最近镜头，声细如萤地说道：“我哥哥会来接我的，我哥哥是君寒澈”
“你们够了！有病吗，有事冲我来！”柯渝挣开那些人，冲向了君佳楚。
那些狂欢中的人正拍得不亦乐乎，见柯渝冲过来立刻拦住了他，挣扎中也不知道是谁的相机砸过去，正中他的脑袋。
砰地一声
镜头都砸掉了。
现场因为那突然散发出的血腥味儿安静下来。
“我哥哥，是君寒澈他会把你们都抓起来的。”君佳楚挂着两行泪跑到柯渝身边，一把抱住了他。
这回大家终于听清楚了。
“谁？她刚说是谁？”
“君寒澈听说他有个妹妹，确实是个傻子。”
君佳楚慢慢转过身，看着那些人，犹豫了一下，伸开双臂挡住了柯渝。
“我不是傻子，我是还没有长大。你们不要欺负柯渝哥哥了，你们现在都走开，我就不告诉我哥哥。”
“完了，如果真是他妹妹我们就惨了。”
“快走吧。”
一群人转身就跑。
车开得飞快，留下车尾汽在风里飘散。
君佳楚转身看向柯渝，担心地问道：“哥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我送你回去。”柯渝捡起地上的围巾绑住额头，朝君佳楚笑了笑。
“你不是大明星吗，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因为我没有哥哥保护吧。”柯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我让我哥哥保护你，我也可以保护你。”君佳楚拉住他的手指，轻轻地说道。
又有一束灯照过来了，明晃晃地笼在二人身上，柯渝凝视着君佳楚，反握住了她发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