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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慕成玦生平多功绩和战绩,死后也不过是被帝国送入火化室,和千万烈士一样,最终火化成灰。
甚至于露天火化都做不到,帝国并没有给他特殊的荣耀,因为他不是战死在沙场上。
叶子倾强忍着内心的悲恸,沉沉问道:“火化室在哪?”
女侍给她解释了方向,叶子倾立即朝火化室走去,大力踹开紧闭的门,正好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推进九宫格一样的火化场里。
眼见着门要关上,叶子倾惊叫了一声,边哭边扑过去:“慕成玦!”
旁边的人见状,以为叶子倾也要投身入火炉,忙拉住她,“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谁?”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叶子倾揪住离她最近的医生,眼睛血红地瞪着他,好像要杀人一样。
那人呐呐了半晌,才说:“夫人,人死要节哀,我们只是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罢了。”
“那你把他的身体还给我!”
“这个不行,慕司令是帝国颁发过殊荣的司令,他生是帝国的人,死也要死在帝国陵园里。”
一旁还站了几位医生打扮的人,他们都穿着白大褂,厚实的衣褂之下穿的是精致手工西装,看起来就像是走个过场。
一位中年男人走过来,目光似乎是探究着叶子倾的身份。
“你是谁?谁让你进入陵园的?这里是最高级别的烈士陵园,没有通行证根本无法进入。”
叶子倾没有看他,她痴痴的目光追随着慕成玦,即使已经看不到他了,她也仍旧用着深情的目光在看他。
尾随叶子倾而来的卫兵见不惯男人明里暗里的鄙夷,挺起胸膛沉声道:“她是慕司令的夫人!”
中年男人却没有得知叶子倾身份的了然,而是转向卫兵怒斥道:“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旁边,白大褂幽幽开口:“这是帝国派来的慰问官员,级别高了你十几倍不止,是你一生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卫兵却挺直脊梁,肌肉紧绷,掷地有声:“她是我们的司令夫人,除了司令之外,我们只知道司令夫人最大!”
中年男人气急,指着他怒声说:“你给我滚出去!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人解除你的军职,你这样的人不配做一个军人!”
卫兵梗着脖子不说话,他是畏惧权势,但是司令过世,他们一向爱戴司令的人都决定要把司令夫人当成司令来看!
不光是因为叶子倾的能力,更因为她的品行。她是个优秀卓越还谦虚善良的好女人,如果不是投错胎,恐怕成就不会低于慕成玦!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配做一个军人吗?”
忽的,谁也没有料到,看似丢了魂魄发愣的叶子倾会转过头,看着他们淡淡说道。
中年男人闻言,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他翻着白眼看向一旁,脸上厌恶的神态甚浓,连身体都倾转向别的地方。
“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对本上校指手画脚!”
原来他的职位是上校,比司令低好几级,但官大也能压死人。
“你也不过如此。”
淡淡下了结论,叶子倾叫上卫兵,抬步要离开。
“诶,你不是司令夫人吗?”有人问着。
叶子倾侧身看他,风轻云淡投来的目光悠长寂静,像是隔了千层纱万里云,叫人一下恍惚着看不真切,但却心头悸动着。
那人过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慕司令的骨灰你不能带走,但是慕司令生前穿的最后一套衣服我们洗干净了,放在服务台,你需不需要带走?”
他看得出叶子倾对慕成玦的眷恋不舍,虽然他并没有处置慕成玦生前衣物的权利,但如果叶子倾要带走也没人能拦住她。
叶子倾应了一声“好”,正要去服务台取衣服,方才的上校却叫着:“慢着!站住!慕司令已死,他的衣服要回归帝国,你不能带走!”
“上校,没有这条规定……”医生低低说道,嗓音却越来越弱。
上校横眉冷眼,扬声说道:“这条规矩摆在这里,你敢动司令的衣服一下试试看!”
叶子倾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内心已经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她无法带走慕成玦的骨灰,难道连带走他生前的衣物留作纪念都不可以?这么荒谬的规矩也亏他说得出口。
叶子倾淡淡“嗯”了一声,看似应了上校的要求,但实际上,她一出来就去了前台取衣服。
前台却犹豫着不敢给她衣服,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真的是慕司令的妻子吗?为什么我们从没见过你?”
“我们三个月前才结婚,我从没有陪他上过战场,你们当然没见过我。”
前台想想也是,自己就连慕成玦都是第一次见,又怎么见过叶子倾呢?
但她还是要遵守规章制度,恭敬地问叶子倾:“您有没有能证明您身份的证据呢?”
叶子倾摇摇头,卫兵看前台游弋着,立即张口为叶子倾解释:“我是司令手下的兵,我可以证明她是我们的司令夫人。”
“可是……你都无法证明你自己是哪支部队的兵?我怎么能信你呢?”
就在这时,有脚步神慢慢地靠近,为首便是方才的中年上校。他大腹便便,却气势凌人地走过来,大声道:“不要信她!”
前台眼前一亮,立刻冲上校笑得甜甜的,“上校,您这么快就办完事情了?”
“嗯。我告诉你,这个女人身份不明,你现在打电话叫卫兵来把她赶出去。”
前台听了上校的话,似乎上校的可信度更高些?这样想着,她伸手去拿移动电话。
然而却有一声清脆的子弹上膛声,前台看见对着自己的一管枪口,吓得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千万别冲动!”
原来是叶子倾拿过卫兵的枪,指着前台,看一个女人被自己吓得花枝乱颤,叶子倾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把慕成玦的衣服还给我!”
她哑声开口,紧绷的姿态有着箭在弦上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