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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半公开的小隔间,那两人正在等张楠。
也不多废话,钱币贩雨渐歇子老张从个小布袋里取出几小包用报纸包裹的银元,“江南省造戊戌、己亥、癸卯、乙巳一共50个,都还不错。一枪打一共650。老江南4个,3个鹰洋边1个直边,一共八十。”
这还是重生后张楠第一次见到“老江南”,这是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开铸的“江南省造”三种无纪年版别银元(俗称老江南)之中的两种,每种边齿有所分别,发行数量不多,2011年那会被炒到4万多一枚!而现在就值了两个袁大头的价。
至于“戊戌、己亥、癸卯、乙巳”这几种江南省造银元,也属于相对稀少品种,30年后四五千一枚,2011年品相只要过得去都被抄上六七千,上万的也不少,而现在就比普通货色龙洋贵一块钱一枚。
这老张还有,“这可能你会喜欢,原光宣统三年,一共30个,一起走和江南戊戌一个价。”这一个纸包里的所有银元都用卫生纸单个隔开,为了保护其表面——普通品相的“宣统三年”这会就是个普通银元价格,沪上现在卖出12一枚。
张楠简单验货,二十年的经验根本不需要用放大镜,很快确定所有银元都没问题。
“货不错!”
古玩交易每次都会挑刺?其实不然,行家之间无须故意贬低,不然只会被人瞧不起!张楠是真心觉得这批银元不错,估计这老张经手上万个银元,才选出这么些品相不错、品种又好的货色。
“我都要了,一共1120?”张楠觉得这些都值得收藏,心里算了下。不过话刚说完,就看到老张又在掏口袋:“怎么还有?”
看到这老张从上衣兜里又掏出个小纸包,“两个GZ汽车币,一共一百。”
这个品种的银元少见,张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没问题。30年后依照品相好坏,真品5至20万一枚不等!
“加在一起1200,成咱就付钱。”张楠还了20。
“好,没问题。老弟爽快,下次有稀罕钱币先给你留着。”说是留着,但也没要个通信地址什么的,这会除了本地的,很多古玩商都这么干,谁叫大伙干得不是灰色就是黑色的勾当!
这会沪上老百姓也开始会买几个普通银元藏着,这就促使大批不分种类外地的银元源源不断流入沪上;而张楠这种需要高品质货色的藏家和贩子,就能在沪上搞到自己需要的东西,手头多余的普通银元又能以合适价格处理掉,这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市场流通体系。
夹克衫内口袋里取出整一刀大团结丢给对方,再数出二十张,钱货两清。
“两位,除了银元,如果第一、二套人民币和红一角、绿背、绿背水印有好品相的,帮小弟留意下。只要货好,行价走没问题。”
第一第二套人民币已停止流通,而第三套人民币中的“红一角、绿背、绿背水印”三种一角纸币,因为各种原因20多年前就已经不再发行,虽然还在流通,但市面上几乎绝迹,已经引起少量收藏爱好者和钱币贩子的注意。
“好说,我那好好坏坏就有些,我们再去准备准备,等兄弟你下次来,应该能有不少。”说话的不是老张,而是票贩子老王。纸币不仅钱币贩子有,这票贩子也做这生意。
“好,大家发财!”
拎着一口袋四斤多重银元离开,这趟到会稽路算是有所收获,但脑子里还在盘算那个青铜盘的事。
手尾干净很重要,不然宁可不要也不干!整个会稽路倒腾古玩的只知道他可能是京城来的买家,一口子京味普通话,万一聊起京城古玩界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伪装的极好。
前世在京城混过,懂行。
…….
傍晚六点,张楠背着登山包、拎着个装满茶叶的皮箱走进沪上火车站。昨儿晚上刚拿到火车票时就想骂人,不过还等回家后找发电厂那帮子混蛋算账!软卧倒是软卧,还是下铺,不过尼玛是沪上到晋省省会并州市的,到时候还的转车。
出远门的采购员就怕转车,很多时候那简直就是噩梦!张楠直接忽略了上次和老应去五台也是转车的实际情况,就想骂人!
记得几十年后沪上有到五台的火车,不知道现在这线路是没开通还是买不到票,反正是要把自个给坑惨了!
火车站里外永远都是密密麻麻的人,询问工作人员,凭着车票快步走进软卧候车室,根本就没安检。
这下清净了,舒适的候车室里就没多少人——看着个个不是级别高就是“又高又有钱”,不是副厅以上级别或者关系够硬,你票都买不到!
还有两个外国人和个翻译就坐在自己对面,几人的谈话自个能听懂大半,美式英语。
坐在软靠背沙发上,还有服务员送来的热茶,舒服。
穿着身时髦衣服的张楠在这里倒也不显得特别奇怪,像个归国华侨,除了他那个登山包颜色有点碍眼,还惹几个美国佬多看了几眼。
听着叽里呱啦的英文,张楠皱了皱眉头,实在忍不住说了句:“I'mnotaspecialforce,acustompackage.(我不是特种兵,定制登山包而已。)”
这叫什么人?!对面这几个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华夏特种兵:为了坐车方便,在招待所出门前他换上了整套冲锋衣,脚下穿的是近似军靴的高帮登山鞋,加上那个军绿色登山包和高大健壮的身形,和个外国电影里常见的特种兵区别不大。
在这会的华夏,这样的人还真少见。
这下对面这几位难受了,尴尬笑笑,还对误解表示了歉意。
懒得理会,一会后服务员通知可以检票上车。
一进站台,看到列老式的绿皮车,站台上除了列车员和从软卧候车室出来的这二十来号人,还没其他乘客。软卧都是提前上车,算是特殊待遇。
走进五号包厢,看看铺位底下的地板挺干净,就只拿出个保温杯和两瓶可乐放小桌子上,把登山包和皮箱都塞到铺位底下。
坐了一会看没人再进来,干脆走出包厢,看到过道里就站了个老头,可能是个离休干部。也没搭理,透过车窗看到站台上已经人山人海,干脆下车。
软卧车的列车员站在登车门下边,一眼瞄过去长得挺不错的,就问:“请问,我是在五号包厢,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是不是预留了?”
列车员早就注意到这个高高大大、外表帅气,穿着又时髦的乘客。听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就礼貌的回答:“是的,列车预留了,不过只预留了两张。您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就是根本没卖出去的意思。
“不用,谢谢。”
看到前方隔着餐车那头的硬座车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张楠摇了摇头:几十年后也是这样,除了高铁,这普通列车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拥挤。
时间差不多,也没等列车员催促,上车回到包厢,只希望同包厢的人不是个抠脚大汉。
直到还有几分钟就要开车了,同包厢的人才来!不是抠脚大汉,而是个身材小巧、戴着帽子和太阳镜的长发女子。